一盤沒下完的棋，要不要我陪你下完它？”

    我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孩子們的爺爺，他們身體里也淌著一些他的血液。我就算做不到愛屋及烏，也一定不能漠視。

    他挑了一下眉，有些不屑，“你會么？”

    “杜老爺子都不是我的對手。”

    秦老爺子的棋藝要比杜老爺子稍微高明一點點，但我還算能應付，三站三平，沒有輸給他。于是他就不服氣了，纏著我一直下，一直下到了小凡放學。

    “mama，mama……”

    小凡可能聽門衛(wèi)說了我們在宅子里的事，一進門就高喊著沖了進來，像一顆導彈似得。我還坐在梨樹下陪秦老爺子下棋，他跑過來直接就爬到了我大腿上坐著，緊緊勾住了我脖子親了我一下。

    “mama，人家好想你哦，你都不來看寶寶……”他撅著小嘴撒嬌道，膩在我懷里舍不得離開。

    我已經(jīng)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瞧見小凡了，他個頭又高了不少。精致粉嫩的小臉長開了好多，眉宇間更像秦漠飛了，十分俊朗。可能是習武的緣故，他眼神比一般人要犀利。

    我心頭一陣激動，低頭吻了吻他的小臉，道，“凡凡，mama在跟爺爺下棋呢，你不能吵哦。爸爸和meimei在南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真的嗎？meimei也來了，哇哦……”

    小凡聽說諾諾來了，頓時撒丫子就跑開了。我抬頭望著他遠去的小小背影，心里不由得酸溜溜的。

    明明近在咫尺，兄妹倆見一面卻是十分不容易。說是秦家的祖訓使然，但其實這何嘗不是小凡的悲哀。

    作為秦家的長孫，他背負了太多不該屬于他的東西。而我這個當mama的卻不能為他爭取什么，哪怕是一點點的自由。

    我收回眼神，看到秦老爺子手捻著黑子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于是訕笑了下，“老爺子，該誰了？”

    “歡顏，要不然你們搬回來住吧？反正這院子大，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平時還能一起吃個飯什么的。再說，諾諾和小凡也能一起成長，這樣有好處?！?/br>
    “……”

    我是聽錯了嗎？他居然讓我和孩子搬進秦家大宅來？之前他不是覺得我給秦家做傭人都不配么？

    我沒回應他，在棋盤上看了眼后，正要把白子落下去時卻又頓住了。我這大半天跟秦老爺子下棋，一點兒沒讓他，如果我退一步的話，這棋局怕是早就結束了吧？

    我想起了一句很經(jīng)典的話：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想了想，讓了半步棋，秦老爺子瞥我一眼沒有說話，卻把棋子放在棋盒里起身走開了。我抬起頭，看到秦漠飛抱著諾諾站在走廊的轉(zhuǎn)角，正滿眼期待地看著我。

    第296章 這個鳥人

    這夜里，我們留在了老宅子里吃晚飯，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單獨的三代同堂吃飯。很家常的菜肴，但氣氛不一樣。

    席上，秦老爺子十分開心，還跟秦漠飛各喝了一點小酒。父子倆談笑風生。講天南地北，講風情文化。完全沒有隔閡，這可能是他們之間少有的和諧。

    看著秦老爺子那一臉百年難遇的笑容。我卻微微有些心酸。他強勢了一輩子，到現(xiàn)在生病了才放下那點自命清高的矜持。卻沒想過有些東西已經(jīng)來不及挽回。

    正吃著，院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探頭看去，竟是大姑拉著秦漠楓走過來了。

    大姑走在前面，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臉上烏云密布。她身后的秦漠楓還鼻青臉腫的，但走路的姿態(tài)依舊那么狂傲不羈。尤其那雙天生就與眾不同的眼睛，此時陰戾得無法直視。

    這陣仗，一定是來者不善！

    秦老爺子和秦漠飛的笑聲因他們倆的到來戛然而止。面色都沉了下來。我下意識地把小凡摟在面前。也是戒備得很。

    “漠飛，你這是什么個意思？漠楓他無論如何也是你弟弟。你至于下手這么狠毒嗎？你就仗著比他大一些完全不留情面了嗎？”

    大姑氣急了，走到大廳里就怒不可遏地指著秦漠飛罵道，原本慈愛的模樣再也保持不住，有些扭曲。

    秦老爺子站了起來，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办`素，你是什么意思？一來就沖漠飛怒罵，當我不存在是嗎？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了？”

    “什么意思？呵呵，來，大哥你過來看看，看看漠楓這樣子，堂堂成業(yè)集團的總裁啊，被他打成了這么個德行，換做是你你受得了嗎？”

    大姑把秦漠楓拉到了秦老爺子讓他看，相比她的怒不可遏，秦漠楓卻不以為然得很。他還斜睨了秦漠飛一眼，露出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

    我看到他心里就沒來由地發(fā)憷，因為他手段太令人發(fā)指了。如果說商穎是變態(tài)，那么他就是喪心病狂。

    “看看，啊，你看看，你還跟我講規(guī)矩，你教的人有沒有規(guī)矩？大哥，作為秦家家主，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大姑想來是真氣著了，不曉得是借題發(fā)揮呢，還是真心疼兒子才不依不饒。秦漠楓卻跟沒事人兒似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還走到餐桌邊掃了一眼桌上的菜，笑道，“喲，哥，你們這是家庭聚會了嘛。三代同堂啊，嫂子這是馬上要轉(zhuǎn)正的意思了？”

    秦漠楓說著有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陰鷙的眸光令我莫名顫了一下。說實在的，他的眼神真的很可怕，這是我見過最陰鷙的眼神，沒有之一。

    小凡擰了下小眉頭，對他道，“你是誰，為什么老看我mama？”

    “因為你mama漂亮啊，小家伙，你應該叫我叔叔，而不是‘你’，懂嗎？”秦漠楓說著要去揉小凡的腦袋，被他機靈地躲開了。

    “你別碰寶寶，寶寶不喜歡你?！彼麉挆壍氐?。

    “歡顏，你先帶小凡去睡覺，他明天還要練功呢?！?/br>
    秦漠飛拉過我把諾諾抱給了我，示意我趕快離開。我點點頭，連忙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但即使走遠了，我都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那家伙一定在瞪我。

    小凡的臥室在南院隔壁，很大的一個房間，里面的布置相當高貴大氣，十足少爺?shù)娘L格。伺候他起居的是兩個保鏢，秦老爺子在安全這一塊做得十分到位。

    我給小凡洗了澡，陪在他床邊給他講故事，他就枕在我懷中，小手緊緊抱著我胳膊，深怕我忽然間離開了似得。

    “mama，你可不可以天天陪著寶寶？給寶寶講故事呢？”故事講完過后，他滿眼期待地看我。

    我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有些為難，“凡凡，以后mama盡量多來陪陪你好嗎？你要乖乖的讀書，練功，以后爭取像爸爸那樣能文能武好嗎？”

    “嗯呢！”他重重點了點頭，又道，“mama，剛才那個壞壞是誰??？他總看你?！?/br>
    “那是爸爸的弟弟，姑奶奶的兒子，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