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平息。

    他走的路，就是因為白鯊而變成了一條不歸路。

    而我壓根想不到，白鯊和小奶奶的事兒居然是老爺子促使的。我無法想象他心里到底有多狠，有多殘忍。才會把自己所愛的女人活生生推下地獄。

    我也終于明白，老爺子當(dāng)初為何甘愿把肝捐給秦馳恩。是因為他確實欠他的。他隱瞞了很多事，若非秦馳恩提及。這就成了一段歷史了。

    我想說點什么，可終究說不出口。安慰不是。勸解不是，好像說一個字都顯得我很涼薄。秦馳恩打開了話匣子，又繼續(xù)講那過去的事兒。

    他說，真正令他恨之入骨的是，當(dāng)他和小奶奶回歸秦家的時候，老爺子還阻止他們上族譜。是他控制了整個秦家的族人才迫使老太爺答應(yīng)這事。

    小奶奶心心念念就是他被認為私生子一事，她沒法接受。所以再回到秦家過后不久。老太爺死后她也跟了過去，其實她是自殺的，她說要追到陰間去討回公道。

    秦馳恩心里有著無法釋懷的心結(jié)。他最想做的就是毀掉整個秦家。他恨秦家。他把這些事情告訴我過后，我久久都回不過神來。覺得不可思議。

    “歡顏，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無動于衷。大年夜那天晚上，我去他的院子了，看到他無聲無息地躺在那里，我心里依然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他，我何須走上那么一條路？”

    他說著回頭看著我，布滿血絲的眼底盡是淚光，“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看到了什么？”

    “嗯？”

    “我在舊相框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我小時候的照片，后面寫了‘殺無赦’三個字，你懂那什么意思嗎？那是黑道的人下的追殺令，他想要殺我?！?/br>
    “你……你會不會弄錯了？”

    “弄錯？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我會弄錯？你知道為何這些年他們抓不到我嗎？是因為我小時候就一直被追殺，這種日子過得太久，令我懂得了如何明哲保身?！彼麤鰶鲆恍?，又道，“歡顏，你一定沒有嘗過被人追得躲到糞坑的時候，也沒有餓得吃老鼠的事對嗎？而那個時候我才七歲，七歲啊！”

    我竟無言以對，我怎么都想不到老爺子曾經(jīng)居然對他起過殺機，他到底多恨他呢？

    秦馳恩說著捏了捏眉心，把眼底淡淡的淚光忍了回去。“我從不愿意去想過去的事，因為每一件事都像利劍似得刺在我的心頭，不堪回首?？蛇@些東西就像烙印一般令我刻骨銘心，我忘不了，也無法釋懷?！?/br>
    “傷害你的人不是我，你卻一直在利用我?！?/br>
    “歡顏，我負盡天下人也不曾負過你，包括這次的事情?！?/br>
    “不曾負我？”我冷呲一聲，又道，“你大年夜對漠飛講了什么？你若沒有對他說什么，他會那樣對我嗎？”

    “是，我講了，我僅僅是對他說了一句話而已。至于你們?yōu)楹螘叩竭@一步，歡顏你不覺得是個笑話嗎？他若真愛你那么深，會輕易被我左右？”

    “你跟他講什么了？”

    盯著秦馳恩那略顯嘲諷的樣子，我心頭頓然一緊。我不希望聽到任何關(guān)于秦漠飛不好的話，因為我還懷著他的孩子，我心里還藏著愛。

    他捏了捏眉心，才又道，“我對他說，天底下沒有亙古不變的愛情，無所謂忠誠忠貞，都只是背叛的籌碼不夠。歡顏也會，因為當(dāng)年是你主動找上他的，你要的只是鍍了金的身份，而不是他?！?/br>
    “……”

    我驚恐地看著秦馳恩那涼薄的臉，心里頭五味陳雜。他居然這樣說，他不曉得秦漠飛最介意就是當(dāng)年那一夜嗎？我很想一耳光給他抽上去，可我覺得打他都嫌累得慌了。

    與此同時我也很難過，秦漠飛就這樣把我否定了，他就不曾分析一下嗎？夫妻一場，他竟然這樣不信任我。

    秦馳恩別開了頭沒看我，涼涼地呲了一聲，“歡顏，人往往站在最高處的時候才會感到恐懼，因為周圍沒有人，會孤獨，會寂寞，就更在乎愛情。我和漠飛斗了很多年，知道他心頭最忌諱的就是大哥那糟糕徹底的婚姻，所以他才把你看得很重?？赏綄氊惖臇|西，就越害怕失去?！?/br>
    他頓了下，睨我眼道，“強者越害怕什么，就會越裝著不以為然，這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最好方式。所以歡顏，你真還覺得他最適合你嗎？”

    “不管適不適合，也跟你沒關(guān)系！”

    我氣得渾身都在哆嗦，想咆哮，想怒吼，卻礙著諾諾在不敢。她還在全神貫注地摘黃瓜，但就像猴子掰玉米似得摘一個扔一個，最后手里依然是一個。

    我起身想要走，他把我一把拉住了，“歡顏，你已經(jīng)跟他離婚了，就不要再回頭了。他骨子里留著秦斐然的血液，會跟他一樣殘忍的?！?/br>
    “那也是我的事！”我狠狠甩開了他的手，又道，“即使我單身一輩子，也絕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你早早死了這條心吧。當(dāng)年傷害你和小奶奶的人不是我，可你卻把我害得這樣徹底，你就不殘忍了？”

    “我若殘忍，要得到你很簡單，在你裝著失憶的時候就可以得到?！彼庖涣?，淡淡又道。“我只是不想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對你，我猶豫過，但放棄了?！?/br>
    我心頭顫了一下，腦中冒出了一個瘦小詭異的男人樣子，是那個催眠師。他曾經(jīng)是想催眠我的，讓我一輩子忘記秦漠飛，忘記我的孩子們。

    就這樣的心思還不殘忍？呵呵！

    “我以前希望你活著，無論你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活著就好?？晌椰F(xiàn)在不這樣想了，我覺得你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毀滅我，你所謂的愛，所謂的情，我一點都感覺不到?！?/br>
    “愛情是自私的，有時候成全別人未必是件好事，尤其是秦家的人。我處心積慮那么多年，不可能停止報復(fù)。他也很聰明，怕殃及你很爽快地離了婚，倒讓我省掉了一些麻煩?！?/br>
    “你混蛋！”

    我咬著牙盯著秦馳恩的臉，顫巍巍地舉起了手想拍過去，卻冷不丁聽到諾諾“哇”地一聲哭泣，嚇得我連忙把手收回來了。我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諾諾摔在菜地里，手上好像纏著墨黑的什么東西。

    我一驚，連忙飛奔了過去。而秦馳恩先我一步飛撲了過去，拽起那墨綠色的東西狠狠摔在了地上。我這才看清楚那是一條墨綠色的小蛇，直接被摔死了。

    “mama，mama……”

    諾諾歇斯底里地大哭著，又哭又咳嗽，她被嚇壞了。我拉著她的手一看，發(fā)現(xiàn)她手背上被蛇咬的地方已經(jīng)迅速鼓了起來，有一大團烏青。

    我嚇得淚眼婆娑，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秦馳恩直接抓著她的手咬破皮膚吸了起來，一口口把里面烏黑的血吸了出來。我忙不迭去打電話，急救電話，卻又不知道他這里是什么地方。

    “艾爾小鎮(zhèn)十八號！”

    秦馳恩見我愣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