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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 并不是沒有好的酒店,地圖顯示在步行半小時處有一家星級酒店,就是坐在三輪車,十分鐘就能到達。 只是芝子不想去。她哪里都不想,她只希望馬上有一個倒下就能睡的地方,長時間在街道上的漫游使她精疲力盡。 領了房卡,芝子又討價還價地與前臺小妹要來一條充電線,付了十塊錢,答應她晚上九點前會歸還。 小旅館的電梯周圍貼滿了小廣告,芝子不想和喬沉說話,便一個一個廣告地讀過去。 她不愿意和他說話,她害怕喬沉的回復。 她怕他一開口便又是“我們不要再見了”、“我明天就要回西藏”。 就像喬沉有心理陰影,害怕她隨時都會求死一般,害怕喬沉突然離開的恐懼扎在了芝子的心底,他每次開口,芝子都覺得他要說“我明天就走了”。 時間飛逝,傷口已經(jīng)平復,但造成的傷害永遠都無法抹去。 芝子倒在床上,側躺著刷手機。旁邊的桌子上放有集合情趣用品,避孕套、潤滑油也一應俱全。幸虧床單、枕頭套都十分潔白干凈,散發(fā)著洗衣粉和消毒水的味道。 喬沉坐在不遠處的桌子旁給手機充電,他的手機快沒電了,芝子將充電線讓給他先充。 只是喬沉插著手機,卻沒有使用。他也不和芝子說話,他沒有問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淡然地接受了這一切。 在寂靜的空間里,偶爾會聽到走廊里有人走過的腳步聲和喧嘩聲。小小的房間擁擠地放下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狹隘的的衛(wèi)生間與床隔著一塊木板;沒有落地窗,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被百葉扇遮蓋著。 喬沉打開了半邊窗,接到的車流聲涌了進來,帶著初春的寒風。 連日的疲憊和突然的絕望讓芝子感覺虛脫,躺在床上,她昏昏欲睡,很快就閉上了眼。 她本來還打算洗澡,但剛剛已經(jīng)洗過;臉上有些干,但依然能夠忍受。只是不知什么時候,腹部突然絞痛起來,芝子蜷曲這身體,疼痛沒有任何緩解。 她坐了起來。 喬沉走到她身邊問,“怎么了?” 芝子在半夢半醒之中,還不知道是有人在和她說話,只是本能反射地說,“肚子疼?!?/br> 喬沉問,“想上廁所嗎?” 芝子搖搖頭。 喬沉扶她靠在床上,芝子聽到包打開的聲音,有人將藥遞給她,“怎么樣,要吃藥嗎?” 醫(yī)生叮囑她的用藥方法都已經(jīng)忘了,她只是將要一把抓過,每種各拿出了兩顆。 喬沉拿過床邊的小礦泉水,正打開要給她,又說,“冷的,可能喝了會更不舒服?!?/br> 芝子捂著肚子,說,“那邊好像有熱水壺?!?/br> 喬沉說,“熱水壺可能不干凈。要不先燒水,再把瓶子放溫水里把水溫熱。” 芝子聽著覺得的麻煩,搶過水就擰開,胡亂把藥吞了,她又躺回了床上。 “我包里有瓶小藥油,幫我拿一下?!?/br> 她這么對喬沉說,說完卻睡著了。 她忘了自己有沒有接過藥油,只是起來的時候衣服上有藥油的味道。 半夜突然有了上廁所的沖動,芝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喬沉就躺在她的身邊,留了一盞床頭的小夜燈。 他是背對著芝子而睡的,芝子看過去,只能看見他的一小片側顏。 熟睡中的喬沉給人脆弱的感覺,在一片壓抑的暗黃色燈光里,芝子聽見自己的心臟“砰砰”地跳著:她又產(chǎn)生了不如就此了結他們兩人的余生的沖動。 就在這個狹隘的空間里,從小床吹進的風帶來了春雨的氣息 ,是街道上水泥路的味道。 芝子俯下身,輕輕籠著喬沉,悄聲說,“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至今她都不知道小雪是誰,更不知道喬沉與小雪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為什么喬沉一定要回西藏去,她從不過問,喬沉也從未說過。 這是一條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溝壑,沒有橋梁,無法跨越。如果鼓足勇氣要跳過去 ——只會掉進無底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芝子想,只有在喬沉熟睡的時候,自己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還要輕輕地說,怕將他吵醒。 這樣充滿依賴的話語,這樣滿是真誠的懇求,在喬沉看來,或許卻是催命符。 他們之間在互相折磨。 芝子猛地醒來。 房間被陽光照得通亮,已經(jīng)是早晨的光景;她抱著喬沉說話的場景,竟然是在做夢。 芝子笑了。 原來抱著熟睡的喬沉,輕聲請求他不要離開自己這種事,她忍讓無法說出口。 即使她已經(jīng)在他身旁睡了十幾個夜晚,但只有在她的夢里,她才敢對熟睡的他提出留下的請求。 “真是慫吶?!?/br> 她取笑著自己。 芝子翻身坐了起來,她的身邊空空如也,整個房間也只有她一個人,喬沉并不在。 已不覺得腹痛,芝子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肚子開始咕咕地叫。 即使喬沉再有可能離開她,芝子也不認為喬沉會就此扔下她跑了。 他只是不知道去去了哪里。 手機是充滿電的,顯示現(xiàn)在是早上十點,從昨天吃過藥后,她一覺睡到了現(xiàn)在;芝子想起了借前臺小妹的充電線,她答應九點前給她換回去。 芝子打算給喬沉打電話,就在此時,有人推門而進,喬沉回來了;他出去的時候帶走了插電的房卡,難怪房間里沒有電。 住著拐杖的喬沉將幾個塑料袋放在桌子上,見芝子醒了,吩咐她說,“先去刷牙,再來吃早飯?!?/br> 芝子很是驚訝,“你去給我買早飯了?” 喬沉的腿還不方便,住著拐杖雖然能走動,卻有些艱難,更何況他對這里一點都不熟悉。 “不是的。昨天我替你還充電線的時候,拜托了服務生,讓他們來上班的時候幫我?guī)б环??!?/br> “哦,你幫我還了充電線了?!?/br> 對于喬沉為她帶了早餐,為她還充電線這事讓她更暖心一些。畢竟她不希望欠別人什么。 芝子擰開水龍頭,鏡子里是一個憔悴的女人:臉頰下垂、輕微的黑眼圈和眼袋。她明明睡得那么沉,但悲傷還是襲擊了她,全都顯現(xiàn)在她的臉上。 她用洗漱臺的一次性水杯和牙刷刷牙,牙膏的劣質(zhì)薄荷味嗆了她一口。 幸虧包里還有一支護手霜,支撐貴婦用料,可以擦在臉上,不然她會覺得自己沒臉見人。 坐在喬沉身邊,芝子一邊拆塑料袋一邊說,“我們快點吃完趕回去,還有衣服沒有拍好?!?/br> 喬沉卻不緊不慢地掀開一碗粥的蓋子,推到芝子面前,“我給阿滿發(fā)過短信了,說你病了,讓他和小袖拍?!?/br> “什么?剩下哪幾件可是我特意挑給自己穿的!” “沒有辦法。”喬沉并不安慰她,只是招呼著,“快點過來吃吧。” 芝子結果喬沉推來的魚片粥,喝了兩口又咬一口饅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粥竟然還是熱的。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