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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博在拍戲之余就一門心思的琢磨該以何種理由約顧陌城出來。 經(jīng)過了上回的診斷之后,看病這個理由是行不通了,只好再想。 恰好昨天收工后劇組去聚餐,不知聽誰說起來,影城外面的美術(shù)館即將舉行為期二十天的油畫展。展出的畫作雖然不是什么世界知名畫家的作品,可其中幾位畫家很受國內(nèi)外收藏家們的追捧,展品中也有部分收藏家的貢獻,含金量很高,很值得一看。 董博當時就福至心靈,然后今天一大早就給顧陌城打電話了,說想約她去看畫展。 老實說,書法倒罷了,可對于畫畫這種據(jù)說可以陶冶心靈的藝術(shù)行為,顧陌城還真是有點欣賞不來。當初師父教他們師兄妹畫畫的時候,顧陌城就十分痛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一直到現(xiàn)在也是能算半個……外行人。 從一堆扭曲的人體和風景中看出畫家寄托的感情?她還真是沒那個本事。要知道,有時候她連自己在想什么都搞不大清呢。 鬼知道畫家在想什么,她又不認識他們! 反倒是井溶對這方面頗有天分,國畫、油畫都很出色。 記得有一次師父對著他們兩個人的作業(yè)看了半晌,看顧陌城的眼神如同看一截雕不成才的朽木,各種捶胸頓足;可轉(zhuǎn)向井溶的眼神卻滿是欣慰,一副后繼有人的感慨。還說如果日后他們這個行當做不下去了,井溶大約也能改行當畫家,即便不能發(fā)家致富,總歸也餓不死…… 所以對董博的提議,顧陌城的第一反應(yīng)是找錯人了,讓自己去看畫展不是牛嚼牡丹嗎?可眼角的余光瞥見井溶之后,忽然又心頭一動,麻溜兒的道了謝,然后更麻利的掛了電話。 對啊,她雖然不大喜歡,可師兄對這個感興趣呀。他最近情緒不高,正好出去散散心。 聽了顧陌城的提議之后,井溶就了然的笑了,小丫頭是在想方設(shè)法開解自己呢。 “好,”他總是沒法子拒絕的,隨即又笑著說,“那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撥冗陪我一起去?” 顧陌城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 必須有,就算沒有,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有! 而那頭的董博卻望著手機屏幕上區(qū)區(qū)00:00:38的通話時間無語凝噎。 謝謝?那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br> 吃早飯的時候,崇義照例過來刷存在感,還特意問起昨天顧陌城和方將去洪源家的事。 方將就說:“我已經(jīng)把機票取消了,再等幾天看看吧?!?/br> 孫慧和團兒一大早就去機場了,可他卻要多留幾天。原先不知道還有顧陌城這個秘密武器也就罷了,既然現(xiàn)在知道了,那就不能輕易放棄。 之前崇義攆他走也是朋友間的玩鬧,這會兒聽了這話倒也沒再說什么,只是看向顧陌城,有點擔憂的問道:“會不會有風險,有把握嗎?” 現(xiàn)在自己的女兒主動答應(yīng)幫忙治療,那是她的職業(yè)道德在起作用,品行高潔,可崇義這個當爸爸的難免有點擔心:這年頭醫(yī)鬧可不少呢! 光看網(wǎng)上吧,醫(yī)生傾盡全力卻混的里外不是人的案例還少嗎?他是真怕顧陌城花費心血后反而落不是。 說老實話,他畢竟跟洪源不熟,大家只在某些頒獎典禮見過幾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也就是中間夾了個方將,這才有了關(guān)聯(lián)。再說的刻薄一點,洪源的女兒結(jié)果如何其實跟他們爺兒倆一點兒關(guān)系沒有,最后再壞也不過唏噓幾回也就過去了;可假如女兒出手了,最后洪佳瑩還沒達成心愿,誰知道那家人會不會遷怒? 所以此刻崇義就像全天下疼愛孩子的父母一樣,心里真的挺矛盾,既希望女兒能做個偉大又高尚的人,同時又不免擔心她遭受無妄之災(zāi)。 顧陌城慢吞吞吃完一個蝦仁蒸餃,擦了擦嘴,這才表情嚴肅的說:“因為李阿姨的阻攔,我并沒能順利見到傷者,但根據(jù)洪叔叔的描述和提供的診斷報告來看,她就是普通的骨折,如果只是加快愈合速度,并沒有特別大的難度。我擔心的反而是洪叔叔?!?/br> 在場幾個人都有些意外,就聽她繼續(xù)說:“洪叔叔的職業(yè)太壞身體了,他早年受的傷太多太重,而且絕大部分又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和重視,四肢、腰、肩膀、頸椎幾乎都落了病根,不下大功夫調(diào)理的話很難完全康復(fù)。這次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又很大,身心俱疲,內(nèi)外虧空,再這么下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他們都是做演員的,對相關(guān)事件多少能知道些,哪怕不拍打戲,也經(jīng)常會聽說某某打星、替身、武指什么時候病情加重突然住院,可見這個行當又多“害”人。 洪佳瑩的傷很常見,難就難在時機不對,可說到底也只能算尋常小傷;但洪源卻是結(jié)結(jié)實實傷了根本,哪怕現(xiàn)在看起來架子還行,里頭早空了。 就好比一座外部堅實雄壯的堤壩,實則內(nèi)部已經(jīng)被腐蝕一空,一旦什么時候洪水來襲,他瞬間就會坍塌,一點兒反擊的余力都沒有。 在座幾個人先前只以為是洪佳瑩的事兒,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結(jié)果,一時都有些唏噓。 沈霽嘖了一聲,試探著說:“要不能救一個是一個吧,這事兒不也得排個輕重緩急嗎?” 他們固然同情那孩子的遭遇不假,可就算趕不上比賽,好歹人還活著不是?養(yǎng)幾個月也就活蹦亂跳的了。而且她還年輕,就算以后真的不能滑冰了,但凡洪源多撐幾年,以他的經(jīng)濟基礎(chǔ)和人脈,小姑娘想改行干什么不行呢,何苦非鬧著在一棵樹上吊死? 可要是洪源倒了,那個家基本上就完了! 說這事兒來,顧陌城也是有點犯愁,“恐怕不成?!?/br> 就連給洪源扎針,讓他休息這事兒,還是她和方將兩個人聯(lián)起手來,半強迫之下好歹做了的。照洪源此刻的心情來看,哪怕就是豁出老命去,也是想替女兒保住職業(yè)的,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把自己排到女兒前頭? 沒可能的! 說起這個來,崇義倒是跟這個沒見過幾面的武術(shù)指導(dǎo)有了點共鳴。 唉,都是當爸爸的! 假如現(xiàn)在顧陌城出了什么事,但凡能用自己的前途命運來換,崇義也絕對不會有一絲猶豫。 幾個人沉默半晌,井溶才主動打破沉默說:“這件事情主動權(quán)不在小師妹,也不在你們,多想無益,走一步看一步吧?!?/br> 沈霽點點頭,“也是。” 如今最關(guān)鍵的點不就是病人家屬不配合嗎?只要那邊死咬著不松口,就算他們說破天也不管用,還是先別急了。 崇義只得暫時將屬于老父親的憂愁擱置一旁,又問顧陌城,“明天我們要拍在這里的最后一天外景,你要來看嗎?” 顧陌城立即搖頭,毫不猶豫的說:“不去了,我約了師兄去看畫展。” 崇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