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
情的騙子!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砸死人!” “嗯,可能吧,應(yīng)該就是這樣?!?/br> 陳若愚松了口氣,不怕死地端起何知渺的杯子,仰頭喝了大半杯,“嗯吶!真痛快,這破事總算說開了,陳老師那邊咱們還是別提,我們倆清楚就成?!?/br> 末了還補(bǔ)上一句,“舅舅那邊你放心,茶莊的錢我拿一點給他,他也就不會仔挑刺了?!?/br> 何知渺點頭說好,一切就按他的想法辦。 何知渺說完卻沒有陳若愚放飛氣球的好心情,臉色反倒更陰沉了些。他如果一直閉口不提,無非落個分崩離析,家人離散的下場,苦也是苦的自己。 但如今跟陳若愚開了口,就像給炸彈續(xù)上了引火線。 更像給了自己心口一槍,漏著風(fēng),冷得牙酸。 但他也顧不得了。 就這樣,就這樣吧。 臨走,陳若愚夸張得扶著何知渺的胳膊,一路諂媚地叨叨:“哥,你不生我氣的對吧?” “生什么氣?氣你出息了,會告人了?” 陳若愚愧疚,“是舅舅鼓搗我去的。” “多大人了,還被人三五句話唬住心?!?/br> 陳若愚說:“是哇,所以這不正好說明,你永遠(yuǎn)是我哥,我永遠(yuǎn)是需要你擦屁股的弟弟嘛!” 何知渺松開手,“得了,回去吧!別給我這裝孫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胳膊被你廢了,這前前后后地拖著,我受之有愧?!?/br> “那——”陳若愚面露擔(dān)憂,“那你是真的不怪我對吧?我,我也不知道原來就是那么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br> “行了!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在我面前比夏秋撒嬌都多,我可跟你說明白了,我只管她,你以后少煩我?!?/br> 陳若愚扁嘴,“你他媽能不能少提一分鐘夏秋?” 他氣沖沖走在前頭,何知渺心上一沉,沒想到……他還是那么在意的,以為過了這么久,早該淡了。 大約是異卵不同胞的兄弟之間也有基因測序解釋不了的東西,陳若愚感應(yīng)到似的扭過頭,“喂!我可不是孬種,我是氣夏秋!她要么兜了全世界的圈子,也不肯直接說句明白話,還偏偏一副'懂的人自然會懂'的反應(yīng)?!?/br> 好比那些有的沒的的理論,只有何知渺懂。 “要么……她就一語中的,一刀插在你心口上,都不帶放狠話的,刀子也不□□,她頭也不回的就能走。像,像李莫愁!對!就是李莫愁?!?/br> 李莫愁愛過人,也能愛人。 她能因愛成恨滅陸家滿門,也能念在舊人情郎孤女血脈,更能因愛成癡,抱著郭襄一路蕩蕩悠悠。 看夏秋,丫頭片子,一句話死咬住他不是真的多喜歡她,也不是他誤以為的又輸給了哥哥一次。 而是,這次,有人搶走了他無與倫比的哥哥。 陳若愚悶哼,“哥,你眼光其實不怎么樣。” 何知渺無所謂地笑笑,“因為你看不懂?!?/br> 陳若愚:“我不是不懂,是她壓根也不是說給我聽的?!?/br> “你知道就好,哥不是白當(dāng)?shù)??!?/br> “弟也不是白叫的,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依靠。”陳若愚難得認(rèn)真,卻被自己逗笑,說道:“哥,等你以后老了,走不動了,一定要來找我??!那時候我跟夏秋可年輕呢,看起來肯定倍兒般配哈哈哈哈!” 何知渺上前一步,像小時候那樣抬手將他夾在腋下,使暗勁說:“你小子就是欠揍!” 打打鬧鬧,兩個幼稚鬼拉扯了一路。你夾在胳膊下,我就偏要抬手壓在你頭上,你踢我一腳,我就踩在你的影子上,跺腳,跺在臉上! 路口分別,陳若愚突然紅了眼,說:“哥,再見?!?/br> “嗯,不再見。” 陳若愚問:“我能拿回我mama的電腦嗎?” 何知渺皺眉,“你不信我?” 陳若愚搖頭,“信你,我想把電腦跟我媽一起葬了?!?/br> 何知渺說:“好,明天給你。” 身影拉長,陳若愚三步一回頭,何知渺成年后第一次哭,說不上任何緣由。他就想哭一場。 “哥——”身后有聲,但何知渺沒有回頭。 陳若愚摸著胸口,嘶聲喊道:“我永遠(yuǎn)信你?!?/br> 就算知道你是騙我的。 [正文 第63章 蟬衣(05)] 蟬衣(05) 翌日,陳若愚拿走了吳然的電腦。 連同當(dāng)年的黑色電腦包一起,拉鏈上吊著光的玻璃珠子暗了色,摸上去也有不少灼手的劃痕。 再次翻出舊物時,何知渺舌喉囁動。 好似瞇起眼就能看見吳然的水綠裙子晃在桌邊。 陳若愚隨意翻了翻揉成團(tuán)的日歷紙,“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神又到年底了,嘖。” “這學(xué)期沒怎么好好念書吧?” 陳若愚摸頭,“要是掛了還得補(bǔ)考,一準(zhǔn)給老頭打斷腿?!?/br> 何知渺輕笑,“掛科還不至于?!?/br> “那可不一定,哥,我要不是因為夏秋,還真不一定能考上荔灣科大?!标惾粲拶\眉抖了一下,“那時候夏秋說一句——我不喜歡比我成績差的男生,我就能憋屈好幾晚?!?/br> 何知渺聞言不吭聲,靜靜聽他說。 陳若愚多心,喉嚨里捏出一句:“哥,我就是想跟你掰扯幾句我高中的事,前幾年你也不在家,聽了你別往心里去?!?/br> 何知渺擰了把濕抹布,細(xì)細(xì)擦著電腦包上的落灰。 “說吧,難得我們兄弟倆能說上點話?!?/br> “哎,其實也就是男同學(xué)和女同學(xué)之間那點破事?!标惾粲拚f,“我一直想不起來我是怎么喜歡上夏秋的?!?/br> 情不知所起,但曲終人散總有歸宿。 “但我昨晚睡不著,把這兩年的事仔仔細(xì)細(xì)捋了一遍?!?/br> 陳若愚噓聲,“這兩年真是太累了,一家人手里就跟抓了把碎玻璃渣一樣,握緊了都是血,一道道地慢慢流?!?/br> “說得這么文藝,倒是像夏秋的口吻了?!?/br> 陳若愚笑說:“可不止這樣,我也想起來第一次見夏秋的情景,不是在新生報道當(dāng)天,之前我一直記錯了?!?/br> 何知渺手上一頓,饒有興致地問:“她……” “她是個很極端的人?!标惾粲撄c得透,“不說我這樣的人,就是你這樣的人,對她也是要花心思琢磨的?!?/br> “哦?你今天感慨真多?!?/br> “我給你講了你就懂了,夏秋這個女生,很特別的。” 就像當(dāng)日校園初見,何知渺眼神游離到十米開外,淡淡一問:“若愚,那人是誰?” 就像陳若愚不緊不慢的回答:“夏秋,住琴湖墓地的?!?/br> 就像何知渺暗暗思忖,墓地,有意思。 恍若隔世,葉片縫隙間透著薄淺的光,此刻的南枝有點變了樣,味道離散開去,沒了清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