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
侍衛(wèi)們正在清場點(diǎn)數(shù),死的人都是該殺不假,但總得翻翻看是否有什么別的發(fā)現(xiàn)。 韃靼人體力強(qiáng),性子勇猛,這是事實(shí),跟他們近身相搏絕不是件輕松的事情。 戚繚繚望著凌亂的場地,忽然問燕棠:“你上次中迷藥,是不是剛才那個女人下的手?” 正拿袍子擦劍的燕棠頓了頓。 戚繚繚望著他瞬間變難看的臉色笑起來。 “那個女人也是烏剌人,你們既然一來就把她們制住了,足見是早有準(zhǔn)備。 “上次你死活不肯往外吐露你中過迷藥,是因?yàn)椴幌胱屚馊酥滥愠鲞^任務(wù)。 “而你真正不想讓人知道的原因,是與你同出任務(wù)的人還有皇上。 “所以你寧愿替我背下打杜若蘭的鍋,也寧愿受我的威脅也要拿回那把匕首,就是怕我哥從那匕首上順藤摸瓜探知些什么。” 燕棠并沒有想到她心思這樣敏銳。 他輕睨了她一眼。 戚繚繚又說道:“你這樣忠心又能辦事的臣子,難怪皇上喜歡事事都把你帶身邊。 “只不過我還是不明白,這么點(diǎn)實(shí)在算不上大的事情,皇上為什么會親自出馬?” 燕棠驀然想起來皇帝拿出來的那塊玉。 他自小跟著父親在宮里出入,與皇帝關(guān)系稱得上密切,也從來沒有見過那塊玉。 有什么秘密嗎? 但他并不能把心里的疑問告訴一個成天斗雞走狗的紈绔小姐。 哪怕她剛才這番分析也算有理有據(jù)。 “圣上文韜武略,樣樣過人,烏剌囂張,他就是親自出手教訓(xùn)教訓(xùn)也正常?!?/br> 他淡淡道。 戚繚繚不置可否,末了忽然看過來:“原來你蓄上胡須時是這個樣子?!?/br> 燕棠面沉如水,伸手將胡子扯下,順手將臉上的疤也給撕了。 戚繚繚望著他臉上的血,忽然又問:“你從前殺過人沒有?” 印象中他就是那個一年到頭頭發(fā)絲兒都不會亂上半根的講究王爺,做什么都遁規(guī)蹈矩。 而眼下他卻發(fā)髻微亂,渾身沾著血的他看起來凌亂又不羈,散發(fā)著顛覆原有印象的血性。 燕棠望著夜色,半日道:“殺過,在西北。有一天夜出,半路有人偷襲,對方兩百人圍剿我們八十個人,我僥幸活著回來了?!?/br> 戚繚繚忽然想起來,他當(dāng)中有一回是曾去西北屯營呆過半年的。 原因是他拜的幾個師父有兩個恰巧那半年奉旨去西北駐守,而那段時間正好是胡虜們挑事的期間。 也似乎隱約聽他提到過這么一嘴兒。只不過那會兒的她對這些毫無興趣,因此印象不深。 “并不是僥幸吧?”她望著正清點(diǎn)著的侍衛(wèi)們,“兩百個對八十個,若不是求生欲,怎么做得到?——后來回來多少個?” “十個。”燕棠目光略有沉黯。 戚繚繚也沒再問下去。 戰(zhàn)爭本來就是殘酷的。 “能有人活著,死去的人才有價值。”她扯了扯嘴角。 燕棠目光微凝,扭頭看她。 “還有帕子嗎?借我擦擦臉?!彼税涯樕?,看著手上沾了血跡的帕子說。 他自懷里掏出來遞過去,看著她淡然若素的臉,語氣也不由退去了素日的冷冽:“先前的事——” 戚繚繚抬頭。 他靜默了半刻,說道:“斬那胡虜女人胳膊的時候,還有剛才帶你騎馬——對不住。” 斬其其格胳膊的時候他把她牢牢扣在胸前,剛才騎馬也是兩人共乘一騎。 戚繚繚回想起來,隨后眼一彎,慢吞吞地擦臉:“對不住有什么用,男女授受不親?!?/br> 他凝眉。 她抬頭道:“按常理,你是得對我負(fù)責(zé)?。 ?/br> 她也沒說錯,換上杜若筠試試? “戚繚繚!”他加重音。他明明只是情急之下的舉動…… 戚繚繚笑起來:“連皇上和侍衛(wèi)們都看見了,我會說不清的。到時候輿論會逼得我無路可走,可能我會忍不住懸梁自盡以證清白……” 燕棠簡直無語。 但終究也是他主動碰的她…… 想了想,他凝眉道:“我會交代待衛(wèi)守口如瓶,皇上那邊你更加不用擔(dān)心?!?/br> “可是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知道的?!逼菘澘澱f。 燕棠橫眼睨過來。 戚繚繚笑著把擦過臉的帕子丟給他:“瞧把你嚇的!——賴不著你!趕緊走,我還得趕回去邀功呢! “看在我今兒幫了你們的份上,帕子你就自己拿回去讓人處理吧。 “回頭我嫂子們看到我?guī)е腥说呐磷踊厝?,指不定又得?shù)落我。” 她邊走邊說道。 燕棠接著帕子,原地站了半日卻才抬步。 ☆、第097章 單獨(dú)請命 侍衛(wèi)早就牽來了馬,這次不必再共乘。 戚繚繚對于自己終于有機(jī)會獨(dú)乘上路感到很興奮,但這還比不上她急于歸家的心情。 上了馬之后她問漠然整理馬韁的燕棠:“皇上這會兒肯定還在戚家等你回去??丛谖医駜簬土四銈兊姆萆希竽銈€事兒唄?” 燕棠低頭忙活自己的事,也不曾吭一聲。 戚繚繚就自行道:“等會兒回去,你幫我跟皇上請個功怎樣?” 本來也不用勞駕他,主要是萬一皇帝忙忘了,回宮了再想起,那會兒她見不著他,可就黃花菜都涼了。 而這種事情她還真不方便自己主動提及。 燕棠對著夜色緊了緊牙根,扭頭瞥著她:“前不久才從榮家杜家敲來十萬兩銀子,現(xiàn)在還急著請功,你有那么缺錢嗎?” 戚繚繚笑嘿嘿:“這可難說。誰還會嫌錢多呀!” 燕棠簡直無語。打馬走了。 ……兩刻鐘后回到府里,戚子湛與戚子渝已經(jīng)被削了一輪。 倆人眼淚汪汪地跪在側(cè)廳里,被沉著臉的沈氏靳氏輪番責(zé)罵,楊氏也陰著臉沒有好聲氣。 余者如戚子煜等則都在戚家專門辟出的戚南風(fēng)的書房院子里伴駕。 看到戚繚繚回來,倆人全蓄滿了眼眶的眼淚撲簌簌地就滾下來了,也顧不上家法如山,已然奔了過來。 乾清宮太監(jiān)李芳也帶著兩名小太監(jiān)換了裝束悄然來到,這會兒小太監(jiān)們看到燕棠與她,隨即掀簾子進(jìn)門通稟。 燕棠進(jìn)內(nèi)后戚繚繚便被沈氏他們圍起來,看到她渾身血污,兩個小的又差點(diǎn)沒暈過去! 直到確定她沒哪里磕著碰著,眾人才又將她放開。 “真是謝天謝地!快去洗洗!” 楊氏正張羅著。 忽然間小太監(jiān)又匆匆過來傳旨,說讓戚繚繚進(jìn)屋見駕。 戚繚繚知道是有戲了,連忙自沈氏懷里鉆了出來。 楊氏靳氏忙不迭地拿溫帕子將她粗粗擦了一把,然后攏攏頭發(fā),送她進(jìn)去了。 一進(jìn)門便見戚子煜與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