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3
文官們歸咎馬市糾紛處理不當(dāng),蕭珩說他實(shí)際上是成為了文官們爭權(quán)的犧牲品。 如今來看,她已不反對這個說法。 文官要爭權(quán),那除去跟勛貴手里的兵權(quán)斗,還得跟皇權(quán)斗。 而他們自不可能直接挑釁皇帝,那么就只能對他身邊的宦官下手。 剛剛好孫彭又有這么個把柄——這么說來,哪怕是這一兩年他的事情沒敗露,那馬市的事情最后還是讓那幫文官們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她始終沒有聽說過他身邊的這個女人? 孫彭對她那么好,都不惜違背原則為她治病,他出事了,她難道就不該露面? 而且文官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難道不會知道這個女人? “進(jìn)去看看?!?/br> 正想著,燕棠已收了火折子。 她挑眉:“怎么進(jìn)?” 他略頓,漠然道:“你在這等著?!?/br> “那怎么行?我是個漂亮少女,說不定會有壞人來欺負(fù)我!” 燕棠又覺得牙根癢起來。他道:“那你先回去!” “也不行,這是我的功勞,也不能讓你給搶走了。” 他無語地睨著她。 她笑著蹦起來:“挾著我進(jìn)去不就行了!” ……剛進(jìn)院子,一陣濃郁的草藥味便撲面而來。 院子雖只有小小三進(jìn),但是收拾得十分干凈齊整。 后院正房里亮著燈,床上坐著個年輕女子,水青色的薄幔放下來,但仍然可見腰身以下覆著錦褥。 長發(fā)沒怎么梳,簡單綰在腦后,而許是長年臥床的緣故,兩手干瘦。 這么看起來,的確不該是個以色侍人的女子該有的樣子。 被挾著上了屋頂?shù)钠菘澘澐聛?,透過瓦片下的洞口仔細(xì)地望著這張七八分清楚的臉,并且一遍遍地在腦海里搜尋著記憶。 然而不管是前世的蘇慎慈,還是今生的戚繚繚,她應(yīng)該都不曾見過這個人。 她再仔細(xì)地打量著屋里,除去可稱昂貴的拔步床之外,其余擺設(shè)也都是極講究的。 雖然以她的眼光看來還稱不上華麗,但柜臺桌椅皆為花梨木制就,床幔繡品也都是上好的錦緞,就連這女子身上的衣裳,手里的團(tuán)扇,用料都十分講究。 這足以說明此間主人極為富有,而這應(yīng)該不是一個尋常茶葉商能供給得起的。 可是前世里孫彭出事前后,這個女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以至于他最后被衙役草席裹尸,丟去了西郊墳崗上…… 她忽而有點(diǎn)后悔,若早知道還能再活一回,她就應(yīng)該跟蕭珩再多打聽點(diǎn)消息。 “該走了?!?/br> 耳邊忽然傳來燕棠的低語,緊接著身子一輕,他又已經(jīng)輕飄飄將她挾著回到了胡同里。 “你看到什么沒有?” 她跨上燕湳先前從王府里騎出來的那匹汗血馬。 “她西面墻壁上的墨茶圖是翰林院學(xué)士季平修所繪,季平修與孫彭私交甚好,如今孫彭小花廳里還掛著他兩幅字畫?!?/br> 說到這里燕棠頓了頓,然后凝眉跨上馬,眉宇之間有凜然之色:“這件事我得先想想該怎么處理,先回府去?!?/br> 一個尋常小戶人家當(dāng)然不可能會有當(dāng)朝大儒的字畫。 戚繚繚知道他上心了,卻還是忍不住提醒他:“最多兩三日馬市的事就得給定下來?!?/br> 燕棠道:“我知道?!?/br> 戚繚繚也就不說別的什么了。 走了沒幾步,燕棠忽然問:“餓不餓?” 她說道:“不餓,我回家吃?!?/br> 戚子湛給她留了好吃的。 燕棠沒再說什么。 ☆、第141章 她很奇怪 程敏之和邢爍帶著人在等他們倆回來。 燕棠把阿麗塔交給侍衛(wèi),讓先找地方關(guān)著她,然后看管起來。 大伙到了坊門口,燕湳也迎出來了,粗略說了幾句,戚繚繚便先回府。 戚家這邊,因?yàn)檠鄿缇蛠韨鬟^話,說是她和程敏之邢爍幫著燕棠去辦事,沈氏對燕棠的人品還是相信的,自然沒說什么。 戚子煜卻不放心,與戚子卿一面下棋一面等門。 見她進(jìn)了門,二人便就同時丟了棋子走出來:“去干什么了?天黑了才回來!” 戚繚繚因?yàn)椴恢姥嗵哪沁呍趺创蛩愕?,況且還牽涉到程家邢家,因此暫時先沒把有事情跟他們說。 只含糊地說了句:“我也說不清楚。要不你們明兒去問王爺吧?!?/br> 事關(guān)重大,還是讓燕棠來做主比較好。 戚子煜他們又何曾真會計(jì)較她去做了什么?上上下下將她打量完畢,見除了身上多了些許泥污,倒沒見別的不妥,便也就罷了。 只道:“以后再有這樣的事情要做,讓子湛他們?nèi)プ?,你去能干成什么呀?看弄得這一身泥!” 戚繚繚埋頭喝茶,沒吭聲。 兩人便要回房去。 走到門下戚子煜忽然又回頭:“對了,下晌沛英來找過你?!?/br> 蘇沛英找她? 她頓了下,抬頭道:“什么事?” 該不會是蘇家那邊又出什么事了? “沒說?!逼葑屿仙钌羁戳搜鬯缓笞吡?。 戚繚繚下意識排除了蘇沛英來找她,乃是因?yàn)樘K家有了新的麻煩這個念頭。 除去蘇家近來氣象大變的原因之外,還因?yàn)樘K沛英不會是那種會為家事而隨便求助外人的人。 但既然他沒說什么事,那顯然不要緊,過幾天再去尋他也不遲。 …… 燕棠回到府里,粗粗用過晚膳,便坐在燈下想心思。 黎容走進(jìn)來,問起下晌的事:“二爺他們把阿麗塔抓了?” 他嗯了一聲,然后道:“現(xiàn)在唯一行之有效的辦法是奏明皇上,請他決斷。 “但我總覺得這么做有些莽撞。 “皇上信任孫彭,知道后定然會火冒三丈,好歹是司禮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代替皇上行權(quán)的。 “這要是突然曝出與外使勾結(jié),朝中定然會有人想借機(jī)打壓宦官權(quán)力。 “如此一來,動靜可就大了?!?/br> 黎容點(diǎn)頭:“這些年勛貴權(quán)勢當(dāng)?shù)溃须m不乏胸襟廣闊的士子,但也仍有那些只著眼于個人利益的文人。 “一旦此事曝露,很難保證不會有人借機(jī)為自己謀利。” “誰不是這么說呢?” 燕棠對著夜色吐氣?!安贿^戚繚繚他們綁架了阿麗塔,雖然算得上是膽大妄為,但是卻得到了極其重要的信息。 “原先我們還只是猜測烏剌有不軌之心,現(xiàn)在經(jīng)她招供,便坐實(shí)了賀楚的狼子野心。 “這么一來,大殷就能有所準(zhǔn)備了?!?/br> 黎容點(diǎn)頭:“倘若沒有此番,大殷雖不見得會懼怕烏剌,終歸一旦他們先動手,咱們便失了先機(jī)。” 說完他沉吟著,又道:“只是這戚姑娘又是如何洞察得如此透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