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6
“這顆藥是剛才我自公公身邊的家仆手里得到的,我剛剛想起有點東西落在了水榭,掉頭的時候就看到仆人們在打撈。 “我想問問,公公先前不肯收我的藥,轉(zhuǎn)眼卻讓人自湖底急急地撈上來又是為什么? “難道公公也有不同常人的癖好,喜歡拿取他人丟棄之物?” 孫彭手搭在廊欄上,抬眼望他:“王爺如何肯定這丸藥就是你投入水里的那一顆?” “因為這蠟丸里包著的只是顆小石頭,并不是什么真的藥?!?/br> 燕棠說著,將那蠟丸拿來捏成了兩半,從中摳出的物事,竟然真的是顆小石子。 “我很好奇公公這么做是為什么?既然想要我的跌打藥,為何不肯接受?如果不想要,又為何等我一走就立刻下水去撈? “公公私下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孫彭目光開始有些凜色。 “你不肯說,不如我來幫你說。”燕棠緩步上前,“藥你當然想要,因為有個人病痛得十分厲害,已經(jīng)到了需要長期臥床的地步。 “但你又不想讓人知道你急需這類靈藥。因為你沒有跌打骨痛之傷,你收了,很可能會引人起疑。 “其實你就是收了也問題不大,可你心虛,你這段時間成日里惶惶然,以至于無所適從到不分時段地澆花。 “你雖貴為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但是仍然以不喜熱鬧為名拒人千里,就是因為你一直要小心翼翼地掩護著你心底的秘密。 “所以你寧愿推拒,也絕不肯讓我試探出半分。 “我說的對不對?” 孫彭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向旁側(cè)的家仆們。 不過頃刻之間,廡廊下已只剩下他們倆。 “王爺說的我聽不懂。”他說道,“我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并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是指誰?” “你或許沒有做過虧心事,但你一定有錐心之事?!?/br> 燕棠望著他,又從懷里掏出張紙來,攤開擺在他面前:“這是我早上讓人去翰林院找季學(xué)士寫下的所贈予公公的所有字畫名目。 “倘若公公能立刻將這名單上的所有字畫全皆找出來,我跟公公賠罪。否則,還請公公給我解惑?!?/br> 那紙上寫著約有十五六道名目,孫彭一條條看下來,看到最末,他抬眼:“王爺這是在暗中調(diào)查我?” ☆、第144章 她是誰呢?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一旦有迷惑的事情就總想把它弄清楚。 “公公前兩日跟巴圖的爭執(zhí)來得雖然出人意料,但是我倒還并沒有生疑。只是后來又碰上些機緣,使我察覺到了公公的深不可測。 “于是順手查了查,沒想到倒有驚人發(fā)現(xiàn)。 “我是金林衛(wèi)副指揮使,更是朝廷欽封的鎮(zhèn)北王,既有維護皇上安危之責,更得替社稷著想。不弄清楚,我愧對皇上。” 燕棠邊說邊把紙折起來:“現(xiàn)在就請公公跟我好好聊聊那位許姑娘吧?!?/br> 孫彭兩頰有些抽搐,目光也開始變得凌厲。 但面前的燕棠卻不為所動地挺立著,連高挺的身軀都帶出幾分迫人之勢。 “王爺不愧是皇上親自栽培出來的英才,近年心智越發(fā)突飛猛進了。” 孫彭瞇眼望了他良久,說道:“只是王爺想要挾制于我,是不是太有自信了些?” 燕棠撥弄了一把架子上的蘭花:“倘若我就有這個自信呢?” 孫彭冷笑:“今早會同館有人傳報,說是烏剌女使阿麗塔出去行走之后至今下落未明。 “阿麗塔乃是烏剌女使,如今正擔著差使來到燕京,若有人敢羈押她,烏剌定不會善罷干休。 “倘若因此引起兩國糾紛,我想,皇上定然也不會輕饒此人。不知王爺以為如何?” “公公既然知道阿麗塔被捉,就該知道有些秘密終歸會兜不住。 “你和巴圖簽下的契約,正在拖著大殷走入被動境地!這和阿麗塔被劫之事豈可相提并論?” 燕棠走過去立在階前俯視他:“公公到眼下還不想懸崖勒馬嗎?” 孫彭神色凜冽,片刻道:“許靈鶯只是我的外室,除此之外別無秘密。” “那你為什么要藏著她?”燕棠道:“早上我讓人去過一趟通州,徐家的茶葉鋪自十多年前就由人買了下來,一直不曾易主。 “許靈鶯是三年半前來到京師,那個時候她應(yīng)該是十六歲出頭,但同時她已經(jīng)不能行動。 “公公是想說十幾年前你就看上了她?” 孫彭面上已有怒色:“王爺若還要問下去,那阿麗塔被泰康坊包括令弟在內(nèi)的勛貴子弟一手綁架的事情也會包不住! “昨日跟隨阿麗塔的兩個侍衛(wèi)已經(jīng)見過我,翠香樓的小二我也已經(jīng)見過。 “王爺該不會以為,我既然知道阿麗塔失蹤,還會傻乎乎地以為只是巧合吧?!” 說完他右手一揚,身后院門內(nèi)便立時涌進來幾個押著翠香樓掌柜與小二的矯健武士。 “只要王爺一動,我立刻就能把他們交到會同館。王爺說,那將會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動作快?” 被怒意包圍的孫鵬有他獨有的氣勢,在這場對峙中并不見退縮。 燕棠還是那么站著,他掃了一眼武士們,說道:“做的不錯。可惜你還是晚了一步。” 孫彭面色緊繃。 燕棠接著道:“你我共事那么多回,在前來找你之前,我又怎么可能會不防著公公有反制之策? “泰康坊的勛貴子弟拿住了阿麗塔,我怎么可能不會想辦法讓他們脫身? “公公就不好奇,泰康坊的那幫勛貴子弟們,現(xiàn)如今在哪里嗎?” 孫彭聞言,表情漸漸崩潰…… ……戚繚繚在栗子胡同小院里守了半個時辰后,等來了面色如常的燕棠和腳步緩頓的孫彭。 “人呢?”燕棠問她。 “在屋里?!逼菘澘澽D(zhuǎn)身推開門,讓了他們進去。 院子里程敏之他們已經(jīng)帶著侍衛(wèi)將院里仆人以及隱藏在暗處的護衛(wèi)控制住。 女人僵直著背脊坐在床上,臉色看起來比燈下更白,長得確實稱不上美,但是起碼五官端正,而且因為病著的緣故,又格外地顯出幾分柔弱。 她此刻已經(jīng)聽到動靜,撐著床板前傾著身子,焦灼地往門口看來,并且目光瞬間鎖住了孫彭。 “你——” 她話剛開口,眼眶已經(jīng)紅了,剛才于沉默中憋了一個多時辰的恐懼和緊張,顯然在這一剎那全數(shù)釋放了出來。 孫彭坐在床沿上,拉著她靠在身前,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 女人的嗚咽在他安撫下逐漸平息。 孫彭伸手倒了些水喂給她,另一手仍攬著她。 從戚繚繚的角度看去,微垂著頭的他,看上去不像個重權(quán)在握的大太監(jiān),倒像是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