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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拉塔這邊經(jīng)過數(shù)日休整,事情都安排妥當(dāng)之后,燕棠下令除去駐軍之外,所有將士便開始全數(shù)退回清水營駐扎。 請示征戰(zhàn)北真的奏折已經(jīng)得到批復(fù),由于北真與大殷也接壤,因此來日從殺虎口這邊直接發(fā)兵前往北真。 再加上阿拉坦,及哲里,依拉塔三地同時發(fā)兵攻過去,能否一舉成功,全營將領(lǐng)對此都有七八分的把握。 戚繚繚他們一行在營外等待,燕棠看到她之后笑著走過來,豪邁地將她一把扛起在肩上,走回營來。 身后傳來一大片嗚哇嗚哇的起哄聲,聽著可讓人快活極了! 到底還是趕在八月之前把大軍撤了出來,不然撞上瘟疫,就又要多些無謂的犧牲了。 營里用過午飯,便又繼續(xù)往清水營前進(jìn)。 步兵拖慢了速度,兩日后才到達(dá)阿拉坦,吳國公他們早就迎到山鷹咀這邊來了,而后傍晚到達(dá)了清水營大營。 雖然關(guān)外風(fēng)貌與中原仍有不小區(qū)別,但此番回到這里,入眼全都是熟悉的漢人面孔,漢民服飾以及漢人的語言和風(fēng)俗民情,便又讓人多出不少親切來。 是夜?fàn)I內(nèi)校場上搭起無數(shù)草棚,大擺慶功宴! 如何熱鬧歡騰就不消說了,除去公中的宴會,各人私下里難免又有小聚。 正宴后燕棠又被眾將拖去喝小酒,喝得滿嘴胡話回來,衣裳都是戚繚繚揮出了一身汗給扒下來的。 等她洗完回來他還在床上抱著枕頭嘮嘮叨叨,她湊近些聽了聽,一個字兒都沒聽清楚。 泰康坊里這一堆,大的那伙因為戚子煜他們幾個還傷著,三個人一屋嘮著磕沒去赴宴。 小的這伙倒是沒曾放過這個機(jī)會,可因為戚繚繚提前離席前去照顧燕棠了,接著戚子卿把邢小薇拉去核對馬匹了,藍(lán)明仙又給戚子煜他們仨送菜去了,剩下就只有戚子湛陪著燕邢爍還有程敏之幾個光棍兒留了下來。 黃雋有受邀,原本是想陪他們的,但無奈他文官出身,一把骨頭經(jīng)不起這折騰,有心無力之下就婉拒了,回房蒙著被子呼呼大睡起來。 蕭珩喝了幾杯,但他酒量比燕棠好,因此宴散之后安然無恙地回了自己院子。 眼下終于到了放松的時刻,誰不想好好歇著簡直不是人! 侍衛(wèi)們給他備好水,他長吐著氣來包袱里取衣棠,卻不防幾張折著的紙跟著他抽衣服的動作被帶了出來。 他彎腰撿起,認(rèn)出正是當(dāng)日帖木兒在別館翻看的那幾張紙。 那天他拿到手后順手塞在懷里,撤走時又匆忙得很,后來又緊接著出戰(zhàn),竟是一直忘了給燕棠。 待要塞給彭胤,讓他拿過去,拿在手里看了看,他忽又打消了念頭。 “黃雋住哪里?”他問。 眼下烏剌都給滅了,這東西自然是無用了。黃雋是通譯,他看過后沒什么問題也就可以銷毀了。 ☆、第457章 他們有仇? 黃雋剛蒙上被子,門就被敲響了。 只得又趿著鞋下地去開門,看到蕭珩他就把眉頭揪成了個苦瓜結(jié),說道:“王爺您怎么早不來呀,我這都剛除了衣歇下。” 關(guān)外進(jìn)了八月,天氣就冷了,來的還是這位爺,還不能敷衍了事,這怎么讓人受得了。 “你愁什么?你穿不穿衣服,我又不感興趣?!?/br> 蕭珩睨著他,大搖大擺在他椅子上坐下來,然后遞了手里的紙給他看:“看看這上面都說的什么?” 說完了他也好回去洗澡鉆被窩。 黃雋麻溜地尋了衣服來穿上,然后拿著這紙看起來。 看了兩眼他臉色就有些不對,再往下看,這眉頭又越皺越緊。到最后他抬眼道:“王爺這些是打哪里得來的?” 他看的時候蕭珩一直就在注意他了,聽他這么問,就說道:“帖木兒那里拿的。上面寫的什么?” 黃雋臉色凝重地拖過身后凳子坐下來,說道:“這上面是一份關(guān)于忠勇王段鴻飛的生平,上面說他是錢塘人,生于平靖八年,于建安三年歿,終年二十七歲。 “出身為庶民,卻姿儀過人,幼時曾從文,十歲習(xí)武,師從江湖名士,還在師門時曾救過幼時遇險的老鎮(zhèn)北王,后來老王爺也拜在其師門下,學(xué)藝三年有余。 “其十五歲母逝,二十歲時父逝,出師之后游歷江湖……” “忠勇王的生平?”蕭珩頗為意外。 他還以為多半是烏剌軍中的什么秘密,這帖木兒拿著段鴻飛的生平做什么? 他想了下:“還說了什么?” 段鴻飛的生平他知道的不多,比如說他祖籍錢塘他就是首次知道。 黃雋往下看:“后面有一大半的篇幅寫的是段王爺當(dāng)初殺胡章時的細(xì)節(jié)。 “段王爺在連勝幾仗之后,親自帶兵將胡章追擊了三百里,最后在陰山西麓將胡章斬于馬下,這上面形容段王爺殺胡章時出手之果斷,招式之凌厲,如果弒仇一般,令天地為之變色。 “而且——” “而且什么?”蕭珩盯住了言語遲疑的他。 “而且,段王爺在殺胡章之前,曾經(jīng)與胡章有過一番對話,沒有人聽見說的什么,但是仿佛是因為什么事情有過爭執(zhí)。完了之后段王爺就下手了?!?/br> 爭執(zhí)…… 蕭珩越發(fā)迷惑。 胡章他知道,蘇赫的異母哥哥,那個曾經(jīng)為了個女人掀起了后面連續(xù)幾場戰(zhàn)爭的烏剌王子。 北真跟大殷那場戰(zhàn)爭是因為跟胡章聯(lián)手了他也知道,但是胡章跟段鴻飛會有什么牽扯,這卻讓人意外并且想不明白。 他們之間會有什么爭執(zhí)? 這么說起來,胡章當(dāng)年也并非北真那場戰(zhàn)爭里的首領(lǐng),段鴻飛作為主帥,要親自下場殺也該是殺北真的人,為何他會親自出馬追擊三百里殺一個胡章? 而且還形容他殺他的時候格外狠絕,如同弒仇……段鴻飛跟胡章有仇? 他看了眼走神中的黃雋:“還有嗎?” 黃雋回神:“余下倒沒有別的什么了。” 蕭珩想了下,把紙自他手里抽了回來,然后起身出去了。 黃雋目送他走出院門,簡直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原地轉(zhuǎn)了兩圈,然后開了門,又匆匆出了院去。 抱著胳膊站在院外墻角的蕭珩等他拐了彎,眉頭微皺之后,低頭看看手里的紙,隨后也抬步跟了上去。 先前他就覺得黃雋神色不對,倒要看看這小子還有什么瞞住了他! 黃雋直接到了戚繚繚和燕棠院門,叩了門之后才想起也不知道這大晚上的打擾了人家好事沒有,掉頭想走,門卻開了,戚繚繚自里頭走出來。 打從燕棠回到房里之后嘴就沒停過,她嫌吵,便又披衣出來透透氣。 剛走到院子里就聽見有人在叩門。 黃雋心里道了聲巧,便就立刻折身回來把蕭珩拿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