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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會聽。” 南橋一時無言。 他從來都是這樣一個會做不會說的人。 從初二到高三,他連她自己都經(jīng)常忘記的經(jīng)期也記得一清二楚。她體寒,容易痛經(jīng),他就給她熬好了紅糖水送到學校門口。她馬虎,不會照顧自己,經(jīng)常做家務時手上多出了一道小口子也不知道,他卻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總是隨身帶著創(chuàng)可貼。 她因額上的疤被人嘲笑,他一聲不吭地拉著她走了,回頭卻帶著胖子和大春去跟那群男生大打出手。 南橋想了一會兒,才說:“她家里條件很不好,mama是殘疾人,爸爸騎三輪車。一家人指望著她能保研,拿獎學金,順順利利改變家里的狀況。但保研名額有限,她只差了一名,所以想把我擠下去?!?/br> 靳遠問她:“所以你想放棄名額,把機會給她?” 南橋搖搖頭,又點點頭。 靳遠只是看著她,伸手欲摸她的頭,被她側(cè)頭躲過以后,頓了片刻,手落在了她的肩上:“南橋,世上可憐人千千萬萬,你能讓一時,難道還能讓一世?” 說這話時,他的眼神寂靜安詳,可神色間卻帶著南橋不熟悉的鋒芒。 南橋一愣,記起了他從前在吳鎮(zhèn)上就經(jīng)常因為爭地盤之類的事情和別人發(fā)生沖突。而如今,他混跡的是酒吧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這些事情是少不了的…… 她抬頭看著他,忽然問他:“阿靳,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靳遠一時沒能答出話來,片刻后低頭看她,微微笑著反問:“你這是在關心我?” *** 南橋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來。 朱熹的專業(yè)成績總是不夠突出,如果考研,也不知道考上的幾率有多大。相反,她自己的應試能力一向很好,如果硬考也沒什么問題。 那天晚上,南橋沒有回家,而是轉(zhuǎn)身回了寢室。 沒想到在寢室的只有羅丹一人,看見南橋回來,她很吃驚:“你,你今晚不回家嗎?” “有事想跟朱熹說,說完就走?!?/br> 羅丹的表情有些尷尬:“南橋,其實朱熹也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心胸不太寬廣,一直想要拿到保研機會,結(jié)果失之交臂,心里有怨氣,你別放在心上啊。” “嗯,我知道?!?/br> 然而等來等去也沒等到朱熹回來。 南橋打電話去,也沒人接。 還是隔壁寢室的女生來接熱水時提到:“哎,半個小時之前我從cao場回來,看見朱熹好像是往琴房走了。” 琴房在音樂學院教學樓,平時也對外開放。 周五晚上幾乎沒人練習,整座大樓都空空蕩蕩的,選在這時候去練琴也清凈。 南橋不疑有他,跟羅丹道別后就往琴房走。 大樓黑漆漆的一片,走廊上倒是亮著燈,教室里都黑得嚇人。 她本來有點不敢進去,走進大廳時試探著給朱熹打了個電話,隱約聽見二樓傳來了她的鈴聲,這才又大著膽子往上走。 電話很快被掐斷了,朱熹大概生氣得厲害,不愿意接。 南橋走到了二樓,聽見左手邊的走廊盡頭似乎有動靜,就朝那間教室走了過去。 朱熹也很奇怪,明明是來練琴,為什么教室的燈都不開? 她還在出神地想著這個問題,就聽見幾步開外的教室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腿分開些,對,就是這樣?!?/br> 聲音很耳熟。 南橋來不及思索,就聽見朱熹的聲音接著響起:“你答應我的,會把那個名額給我,不許反悔。” “不反悔。當然不反悔?!蹦腥诵α似饋恚ひ舭祮?,聽上去就是不懷好意的笑。 鋼琴的聲音雜亂無章地響起,像是有人無意識地伸手按在了琴鍵上,嘈雜難聽。 伴著這些動靜,南橋聽見了別的聲音。 朱熹在shen吟。 男人低沉的滿足聲也間或響起。 電光火石之間,南橋猛然頓住了腳步,張著嘴站在一片黑暗里,伸手扶住了冰冷的墻。 她分辨出來了,這個聲音是系主任的…… 那么朱熹她—— 教室里還在接連不斷地響起那些難耐的靡靡之音。 南橋握著手機,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 系主任年僅四十,大腹便便,平日里總是滿面油光,選干部時尤其喜歡把頗有姿色的安插在身邊。 寢室里每次討論這個,朱熹都是一副唾棄的口吻,說看見系主任就覺得看見了一只油光水滑的色狼。要不是為了順利拿到兩委的工作證,以后好就業(yè),她才不愿意去當什么辦公室主任。 可是如今——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南橋猛地回過神來,轉(zhuǎn)頭悄無聲息地疾步走出大樓。 蒼茫的夜色里,她心慌意亂地接起那個電話,卻聽見易嘉言的聲音伴著月色翩然而至:“在干什么,南橋?” 那些心慌意亂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涌而至,卻又在這樣一句飽含笑意的問候里被止住。 她倉皇地逃竄出來,站在銀杏樹下,茫然地說:“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易嘉言聽出她聲色有異,頓了頓,問她:“發(fā)生什么事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的室友因為保研的事情與我反目,而我于心不忍,想要把機會給她,卻意外發(fā)現(xiàn)她為了區(qū)區(qū)保研的名額與系主任做出了齷齪的事情,出賣自己的身體。 …… 南橋抬頭看著夜色蒼茫,平生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有太多不美好的事情。 可易嘉言的聲音在耳邊溫柔地回蕩著,她又真真切切地覺得,于她而言,這便是最美好的一切。 她想要抓住他。 想擁有他。 想要一輩子,一輩子待在這樣美好的人身邊。 ☆、第16章 看見琴房的那一幕以前,因為主意要把保研名額讓給朱熹,南橋讓靳遠先回去了。 而此刻,她拿著手機站在梧桐樹下,并沒有看見不遠處站著的靳遠。 夜這么深,他又怎么放心讓她一人獨自回家? 于是站在馬路對面等著她,好不容易等到了,卻聽見她軟聲軟語地叫著嘉言哥哥,看著她面上安謐溫柔的笑意。 靳遠原本想要過馬路的,可是這一幕讓他忽然就邁不動步子了。 南橋長大了,穿著好看的大衣,綁著松散的丸子頭,像是一株春日的青草,清新美好。 他找她許久,為她來到北市,一心想要找到以前那個有些怯懦的小姑娘,卻不料只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她。 初二那年,得知她的疤痕體質(zhì)與她額頭上只會永遠留下來的疤痕,他莫名有了一種責任感,想要把她護在身后。可是如今看來,南橋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庇護了。 他聽得真切,她低聲說著:“我沒有想過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