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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楚巫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9

分卷閱讀209

    不會被阻攔,只是他一個沒甚根基的楚人, 根本無法讓趙同高看一眼。因而一入大帳, 趙同便開門見山道:“邢大夫來訪,可是有事?”

    這等做派, 哪有拉攏的意思?屈巫神色平平,絲毫為覺被冒犯, 只道:“晉楚交質(zhì), 余心不安,偏偏朝中君子自以為是, 怕是要誤國?!?/br>
    話一出口,趙同立刻來了興趣:“汝也支持伐楚?”

    身為主戰(zhàn)派,趙同可是向來支持伐楚的, 但現(xiàn)今六卿中有五個支持議和, 讓他這最末位的下軍佐有異議也不能言。誰料這自處來投的巫臣, 反倒不支持議和, 怎能不讓趙同訝然?

    屈巫既然找這話題,就料定了趙同上鉤,坦然道:“鄙原為楚臣,與令尹子重同朝為官,深知其跋扈貪功,好戰(zhàn)無德。能乘喪伐衛(wèi),背盟也是尋常,可嘆晉國君子皆怯戰(zhàn),不敢犯楚。”

    這話可算說中了趙同的心事,他撫膝贊道:“早聞巫大夫賢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只是朝中局面,實不是吾等說了算的?!?/br>
    屈巫微微一笑:“是戰(zhàn)是和,終歸還是看君上意思。趙子不妨諫言,設(shè)立六軍,安插親信。屆時三軍不肯出戰(zhàn),不也還有新三軍為趙子驅(qū)馳嗎?”

    六軍之說,趙氏門客也頻頻提前,如今又聽屈巫這么說,趙同更是覺得此人明理:“正是!吾等也有鼓動君上設(shè)六軍之意,只恐郤克阻攔?!?/br>
    他連尊稱都沒有加,足見對郤克的怨恨。

    “正卿方在齊國立功,如何肯再同強楚交戰(zhàn)?”屈巫一哂,“只是當(dāng)日鞍之戰(zhàn)大功,不可輕忽,若趙子推舉當(dāng)日功臣為卿,擴(kuò)編新軍,君上定然意動。聽聞韓氏與趙氏親近,不妨引為內(nèi)援。”

    這個思路倒是趙同從未想過的,畢竟鞍之戰(zhàn)的統(tǒng)帥是郤克,提到此事,就會讓君上記起郤克的功勞,對自己十分不利。但是說回來,韓氏當(dāng)年確實受長兄恩惠良多,那韓厥雖然擒錯了晉侯,卻也立下大功,若是新軍以其為首,似也不差。

    只是念頭一轉(zhuǎn),趙同突然板起了臉:“巫大夫來晉時日也不短了,為何突然來吾這里進(jìn)言?”

    屈巫向來都是中間派,根本不曾參與六卿爭斗,怎么今日突然向自己示好,還頻頻進(jìn)言?這里面的關(guān)節(jié)不問清楚,饒是趙同也不敢信他。

    屈巫卻長嘆一聲:“拙荊當(dāng)年為子反垂涎,吾卻攜其出奔,不知惹多少人嫉恨。若非楚王顧念舊情,說不定此刻連安身之處都尋不得。如今晉楚交質(zhì),舊事重提,實讓吾寢食難安。”

    這話說得坦蕩,頓時讓趙同放下心來。畢竟夏姬之事,誰人不知?此子竟然為了個女子拋家舍業(yè),心底怕也是惶恐。如今晉楚媾和,還專門提到了連尹襄老的尸首,也不乏幾分針對屈巫的意思。而此事,朝中除了自己,還有誰有膽量與強楚爭勝?

    心底釋然,趙同笑道:“子靈何必?zé)┬??只要君上爭霸之心尚存,自有你我建功之日?!?/br>
    從開始的邢大夫,到現(xiàn)在的表字相稱,便顯出趙同的態(tài)度了。心底松了口氣,屈巫亦露出了笑容。

    如今那賤婢在郤克身邊,必然想用郤氏之力對付他,那可是晉國正卿,非他能正面相抗的,唯有借趙氏之力,方能圖謀反擊。只是如此一來,他也徹底投向了趙氏,必然也要為其出謀劃策,推他成為上卿。等到趙同執(zhí)掌晉國那日,何愁自己無立身之基?

    ※

    “屈巫去了趙氏營帳?!?/br>
    在另一側(cè)的郤氏營地里,亦有人注視著屈巫的一舉一動。

    聽田恒這么說,楚子苓輕輕舒了口氣:“他果真還是想殺我?!?/br>
    若非想要殺她,何必投靠趙氏?看來她遞出的那封書信,起到了應(yīng)有的效果。就算屈巫再怎么心志堅定,也是個楚人,信巫敬鬼,見到那信,必然要亂了心神??上?,讓他投靠趙氏,本就是她的目標(biāo),只是光投靠還不夠,要陷得足夠深才行。

    “屈巫謹(jǐn)慎,動手必然不會太早,也不會太晚?!碧锖愕拿奸g仍舊緊蹙。

    把屈巫逼入趙氏一派,自然有好處,卻也未必沒有壞處。趙同此人行事頗為不擇手段,要是被屈巫鼓動,說不定會如何反擊。而作為屈巫的目標(biāo),子苓的危險也愈發(fā)大了,畢竟他兩次想害子苓都未成功,這次正面對上,又被脅迫,定然是要下狠手的。

    “若他不動,我還犯愁呢?!背榆咝π?,“無妨,能引他上鉤便好?!?/br>
    她目中的火焰,仍舊未熄,田恒又何嘗不知這仇恨的滋味。也罷,事到如此,多想無益,還是專心謀劃,護(hù)她平安吧。

    再怎么聲勢浩大的田獵,也不過三五日時間,待到返程,連郤克都松了口氣,這幾日天天在外cao勞,傷口竟然也沒惡化,實在是大巫之功。

    “按此速度,再有月余傷口是否就能痊愈?”再次換藥時,郤克忍不住問道。

    “若正卿好生修養(yǎng),便能傷愈。只是患處不可受力,要徹底長好,還需時日?!背榆卟]有給出確切時間,但是外傷好轉(zhuǎn)總是rou眼可見的,距離康復(fù)確實不遠(yuǎn)了。

    郤克輕輕吁了口氣:“如此甚好?!?/br>
    夏苗時,趙同不知發(fā)了什么瘋,突然舉薦當(dāng)初在鞍之戰(zhàn)的幾位功臣,說君上須得好生封賞,提為正卿才是。鞍之戰(zhàn)可是自己統(tǒng)兵,如今趙同都舉薦了,他這個正兒八經(jīng)的長官能說不嗎?而這諫言,也恰好投了晉侯的心思,怕是擴(kuò)軍之事,不能再拖了。

    面對這種復(fù)雜局面,怎好拖著傷腿cao持?還是要盡快病愈才行。

    只聽郤克語氣,楚子苓就知朝堂情勢必然有變,也不多言,只裹好了傷,她就退了下去。誰料剛回偏院,田恒便快步迎了出來,低聲道:“隨我來。”

    這是怎么了?楚子苓有些不解,卻快步跟了上去,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一間下人居住的屋舍前。田恒推開了門扉,一陣刺鼻血腥味立刻傳了出來。

    有傷患!楚子苓面色一凝,快步走進(jìn)屋中。此時天色漸晚,屋中又沒有窗戶,昏暗一片,卻也能看到靠墻的榻上躺著個人。她走到榻邊,才發(fā)現(xiàn)床上躺著的并非田恒部下,而是個十四五的少年,身材纖瘦,面容猶有些稚嫩,只是胸腹之間血rou模糊,還纏著布帶,早就昏了過去。

    “有人在城郊發(fā)現(xiàn)了此子,正被趙氏人馬追殺,便救了下來。只是傷勢太重,不知能否救活。”田恒解釋道。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