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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吃桃子,梓生沾不得仙界的清氣,理論上不能吃桃子。師父啃著桃子,還不忘與梓生說笑:“鬼族的小子沒口福,真是可惜。” 梓生一個不忿,抓起最后一只蟠桃塞進(jìn)肚,轉(zhuǎn)頭就進(jìn)了茅坑,拉得渾身虛脫,橫尸在床好幾天。 ------------------------ 師父成仙后,帶著我四處云游,尋找各種靈力充沛的福地繼續(xù)修煉。 無意中,我們尋得塊新成的小仙界,有山巍峨屹立,有水潺潺涓涓,清霧蘊(yùn)藉云煙裊裊,師父看之甚是喜歡,于是說,人總不能一直漂泊,不如在這里定居下來。 后來的某天,師父說,我們回魔界看看吧。 于是,我們回了一趟魔界。 情況比想象的糟糕一點(diǎn)。 魔族早已被屠滅干凈,連個苗子都沒剩。 無荒統(tǒng)御了魔域,卻并沒能真正和樂升平。族里鬧起了內(nèi)訌,分裂成很多國家,為了土地水源靈氣寶藏,為了爭奪辟天的屬權(quán),交相征伐,兵戈不休。 我和師父在魔域轉(zhuǎn)了轉(zhuǎn),東邊的國家和南邊的國家打著架,北邊的國家和西邊的國家打著架,東邊的國家和西邊的國家是同盟,北邊的國家和南邊的國家眼對眼。中原裂谷以南還有個大國家,似乎和所有國家關(guān)系都不好,然則他們看守著辟天,其余國家并不敢與他們作對。 魔界風(fēng)景倒是好得出奇,春來江綠,秋染霜林,歷瞿山魔氣散盡,成了萬年覆雪的峻山,極北之地冰封萬里,別有一番瑰麗景象,各類奇獸飛走山林,或交啼長歌,或撲翼卷云,更為這景致添上多少玄奇顏色。 然而一場云游下來,師父的眉頭卻越皺越深,活似再也舒展不開了。 其實,若要讓此界休止戰(zhàn)爭,我有許多可行的辦法,譬如制造一場必須要無荒一族傾力以赴的“劫難”,譬如帶著辟天游走各國傳播教義,譬如……把各國的首腦抓過來好好□□□□。 只是,這些都不是長久之計,若要讓無荒再回和平,我非留在魔界不可。 我將想法說與師父,師父位置可否,一番沉默后,說,回曜忝殿看看。 曜忝殿還在那里。 西山早已坍塌,海天茫茫一線,曜忝殿一半沒入水中,上半截聳在海面上,如一塊黝黑的礁石,如一座垂老的山。 南海很靜,幾乎聞不見風(fēng)的聲音。 師父立在海面上,遠(yuǎn)遠(yuǎn)矚目我們曾經(jīng)的寓所,我童年的家。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不語不笑,就連衣袍都不曾動上一下。 他在想什么呢? 興許和我一樣,什么都沒想,只是看一看罷了。 終于,他回頭問我,西山還在?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問的是,師伯還在? 西山沉入海底,留下一座小小的島,師伯的墓碑正在那島上,被我留下的陣法保護(hù)著,安然無恙。 我捧著一壇酒,想要灑在墓碑前,師父攔住我,他說,師伯不喜歡喝酒。 我似想起,每當(dāng)我尋著機(jī)會,興高采烈找?guī)煵肪疲难凵窨傆行┢婀帧?/br> 原來他不喜歡喝酒。 我將酒壇置在墓前,給師伯鄭重地叩了個頭。 我聽見師父悠悠長嘆:“多年拼搏,一朝成空,也不知到底是為誰而搏。未必遂得了一生矢志,未必對得起故人所托?;厥字畷r,能說得出盡力二字,能對得起生平良知,心中無愧,便已很好?!?/br> -------------------------- 師父終沒有同意我留在魔界。 回到上界的途中,我發(fā)現(xiàn)虛空裂隙正在愈合。 魔界和上界,似乎真的要永隔兩端了。 我問師父,您以后還會想回去嗎? 就這樣拋下族人,真的沒什么問題嗎? 師父說,不回去了。 就這樣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