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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根,左臂臼震……”每聽她說一樣,三個大男人的臉上便會難看一些,以沈劍堂最夸張,李泰則是相對最平靜的一些。 “此外,這幾日許是飲食有異,胃腹亦有損傷,外傷我都處理過了,雖無性命之憂,可要想再像以前那么亂跑,有良藥相助,至少要靜養(yǎng)半年?!?/br> “半年?在床上躺半年,那不是要人命么,還不如死了算了!”沈劍堂怪叫一聲,話音弗落,便敏感地察覺到背后升起兩股涼意。 “小劍,你是說,你比較愿意死在那山谷里?”姚一笛抬手搭在沈劍堂的肩膀上,陰涼的氣息隨著話語拂過他的脖子,沈劍堂抖了抖,一縮肩膀避開他的搭扶,伸手指著姚一笛的鼻尖,怒道: “你不說還好,你這個連臉皮都不要的東西,竟然假扮了別人,混在我們當中,你要想殺我們就正大光明地來,干嘛要偷偷摸摸的,你們紅莊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姚一笛伸手撥開他的手指,涼涼道:“話可不要亂說,分明是你們自己不小心,讓人鉆了空子,若不是我關(guān)鍵時候清醒過來,你們可是會全軍覆沒的哦?!?/br> “放屁!”沈劍堂扭頭呸了他一口,沖正在同蕭蜓低聲交談的李泰道:“你信他的鬼話么?” “別問他,”姚一笛斜視著李泰,道:“算來,這罪魁禍首可就是他了,姚一笙有一句話,最起碼她沒有說錯——你的腦子真是有毛病了。小劍不長腦子,你的腦子也縮回去了么。不過路上出了點小差錯,少了個人,你就連最起碼的判斷力和警惕心都沒有了,虧我專門出這一趟遠門陪你玩兒,你啊,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聽著這不無諷刺的挑釁,李泰顯然不在狀態(tài),沒被激起一絲兒火花,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低頭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當即,就連遲鈍的沈劍堂也看出了姚一笛的色變。 “你……很好。”姚一笛瞇起柔然的雙眼,盯了他一記,又望了一眼屋內(nèi),便轉(zhuǎn)身而去。 看著他背影遠去,李泰收回了目光,扭頭對沈劍堂道:“誰都不許進來。”丟下這么一句話,他便繞過蕭蜒,掀起簾子走進了木屋,由兩人干站在門口。 “公子,姚公子他還是朋友嗎?”蕭蜓問道。 “呸,哪個同他是朋友,嫌死的不夠快么!”沈劍堂氣呼呼道。 “那常四爺呢?” “過命的交情,”沈劍堂捶捶胸口,一不小心力氣大了些,咳咳了兩聲,蕭蜓笑著幫他揉著胸口,側(cè)頭看著門簾,輕聲道: “我原先只當常四爺相貌有異,可如今才知,這世上還有生的這般俊美的男子,叫人都不敢多瞧他一眼呢?!?/br> “咳咳……”沈劍堂咳地更厲害了一些,皺眉道:“公子我不英俊嗚?” “英俊啊,”蕭蜓毫不遲疑地點點頭,又問道:“常四爺不叫我近身,我也沒辦法幫他診斷,你瞧著,他身體狀況眼下如何?” “應(yīng)該沒事,”沈劍堂撓撓頭,因她的話,到底是生出了擔(dān)憂,不大確定道:“好像、好像他是比我傷的重一點兒吧?!?/br> 蕭蜓皺了皺眉頭,道:“公子,你在這里守著別讓人進去,我再去熬幾副藥?!?/br> 新卷 第11章 要得起嗎? 木屋里收拾的很干凈,若說有什么不妥的,那便是簡陋的小桌子上,一團團染血的布條和幾只藥盒,小小的兩扇窗子開在墻頭,黃昏的霞光透過樹林照進來,斑駁的光影浮現(xiàn)在那張竹床上,讓靜靜躺在那里的人身影有些虛幻。 李泰反手闔上了門扉,在門前站立了一會兒,方才腳步輕淺地走到了床邊站定,他低著頭,視線掠過她身上的被子,停留在她安靜的睡顏上,看著她有些枯黃,帶著細小傷口的臉龐,很長時間,他沒有眨眼。 他遲疑地抬起手,將要碰觸到她臉頰的時候,又收了回來,在身前緊握成拳,轉(zhuǎn)過身,抬頭看著墻上的小窗子,一點點捏出了骨節(jié)躁動的響聲,直到關(guān)節(jié)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快要爆斷,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隱藏去了那雙瞳中從未出現(xiàn)過的懊惱之色,濃的能灼傷人的眼睛。 頭一次,他竟會覺得后悔了。 后悔,這是在他人生中不曾出現(xiàn)過的字眼,原是這種感覺,叫他冷硬若磐石的心也會抽痛。 不是一早就計劃好的么,誘了那人過來,借由另一張嘴告訴她那些事實,會比從他嘴里說出來更要好,她會在這種條件下,更迅速地成長起來,死心塌地留在他的身邊,這不是他的目的嗎? 可為什么會后悔。是哪里出錯了。 想來,是在霧林中發(fā)現(xiàn)她被帶走的痕跡時,他便分了心,所以才會有白日的一場驚險。二十年來,他有許多次都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但是哪怕再驚險的一次,都不能讓他生出懼意,然而這一次,他卻懼了。 閉上眼睛,便能看見那一幕,他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眼睜睜地看著她幫他拖延死亡的腳步,一次次拖著受傷的身體,發(fā)了瘋地撲上去,就好像她不會疼痛,也不會害怕,那種搏盡一切的感覺,讓他生懼,懼她如撲火的飛蛾,會被燃盡。 記憶深處,那個女人撲向死亡的身影,此刻回憶起,竟然變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道纖細的多的身影,清晰地讓他心顫。 總是出乎他的意料,超出他的預(yù)測,甚至破壞他的計劃,一次又一次。 碰了碰左胸,李泰轉(zhuǎn)過身,走到竹床邊坐下,伸出手,落在她的睡顏上,從臉頰劃過,溜到頸側(cè),撥開她粘枯的頭發(fā),看著她幾乎涂滿了藥膏的側(cè)頸,手指下滑,撥開鎖骨上粘著的布料,原本白皙嬌嫩的肌膚,此刻卻是密布著一點點紅腫的毒斑,刺痛著他的眼。 他輕抬起她疊合在胸前的手臂,看一眼她纏滿布條的手,挽起衣袖,便見她半條藕臂上一道道細細的劃痕,指腹按壓在她手腕的脈搏上,探著她紊亂的脈息,越是清楚她身體的狀況,那種后悔的心情,就愈發(fā)啃噬著他的心。 埋在他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那個女人義無反顧的身影,可當他得到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滿足,是烙在心上的疼痛,只有另一種占有的欲望,卻變得更強烈。 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臉龐,將她的手放在被子里掖好,他轉(zhuǎn)過頭悶咳了一陣,舔去唇角的血絲,皺了下眉頭,便起身盤坐在竹床邊的地面上,手抱丹田,平復(fù)躁動的內(nèi)息。 …… “怎么樣,水涼了嗎?”蕭蜓揉搓著手上的發(fā)絲,溫聲問道。 “不涼,”遺玉坐在寬大的木桶中,被溫水包裹著,身上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