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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瓶的藥材,頂多能用上個三次,用腦袋就可以想明白的事,何須浪費它?!?/br> 這一小瓶知夢散得來,全靠李泰去年送她的生辰禮物,不知他耗費了多少人力財力才幫她找到“落葉為霜”這味藥材。 只是那時她已知道盧智沒死,不必再借助它,就將這曾經(jīng)念念不得求的靈藥收藏起來,直至李泰出征高句麗前夕,她才一股腦地將些靈丹妙藥都轉(zhuǎn)交給了他,以備不時之需,哪想他會半道上截了自己,給他準(zhǔn)備的那些瓶瓶罐罐最終還是回到她手上。 “都問清楚了嗎?”。 “差不多都弄清楚了,”說起正事,遺玉的表情又凝重起來,“盧耀,你今晚就出城去大營找我二哥,讓他帶你去見太子,將楊萬春的算盤稟報給他,再告訴他,我朝皇室中有人通敵,讓他提防軍中內(nèi)應(yīng),還有——” 遺玉望了一眼當(dāng)空的圓月,措辭后,才出口: “我在城內(nèi),一切聽他安排?!?/br> 盧耀有些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這里,他看了看酣睡中的蕭漢,“他醒來后?” “他醒來后只會當(dāng)自己是醉了一場,什么都不會記得,沒事,你快去吧?!?/br> 盧耀張了張嘴,耳朵一抖,就對著遺玉點了下頭,縱身掠向院墻,點足飛上墻頭。 遺玉看著他飄逸的背影,有些羨慕,能這樣瀟灑地來去,當(dāng)是另一種自在。 “公子,醒酒湯煮好了,”月香端著托盤走過來。 遺玉扶著額頭轉(zhuǎn)過身,打了個酒嗝,醉醺醺地對她揮手道:“蕭大哥醉的不輕,你找人來扶他回去吧,我進去躺一躺,別來吵我。” 說著,她便搖搖晃晃地進了房間,反手將門拉上。 第二天早上,遺玉起床后,吃了飯就讓月香帶她去找蕭漢,在院子門口截住了正準(zhǔn)備出門的蕭漢。 “蕭大哥穿這樣是準(zhǔn)備上哪?”遺玉指著蕭漢身上的輕甲,好奇地問道。 蕭漢一覺睡到天亮,非但沒有因為宿醉頭疼,反而神清氣爽,見到遺玉主動來找他,心情更好,聽見她問題,目光閃了閃,答道: “昨日偷閑,今天要到城圍去檢查一下城防。” 檢查城防?怕是要去看看地形,找個容易刺殺李泰的地方吧,遺玉心中冷哼,不露聲色。 “你要出門?那帶我一起吧?!?/br> “這...” 蕭漢猶豫,遺玉不等他拒絕,便伸手拉扯住他衣袖往外走,一邊興奮道: “要上城墻嗎?我一直都挺好奇站在那么高的墻頭往下面看是什么樣,蕭大哥帶我去見識見識。” 蕭漢見遺玉興致勃勃的樣子,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口,想到昨晚與遺玉暢懷痛飲,把酒問月的好時光,嘴角一揚,就放縱遺玉拉著自己走。 “蕭大哥昨晚睡得可好?” “說來奇怪,昨晚喝了那么多,早上起來竟一點都不覺得頭疼。” “哈哈,我也是,想來是心情舒暢的緣故?!?/br> 當(dāng)然不會頭疼,知夢散的藥效再壓不過幾瓶酒可得了。 遺玉跟著蕭漢,暢通無阻地接近了安市城嚴(yán)密的城防。 一個整天,她都跟隨在蕭漢身后打轉(zhuǎn),從城南到城東,細(xì)心之下,還真讓她發(fā)現(xiàn)了許多細(xì)節(jié)。 安市城內(nèi)的城防設(shè)施其實相當(dāng)簡陋,五十丈長的城墻上,只有兩座箭塔,投石器也是巨大且笨重,巨大的石塊運送往往需要人力,狹窄的墻道上所能儲存的石塊數(shù)量相當(dāng)有限。 再次,城南城東修有半圈內(nèi)墻,動工到了一半,還沒有建成,墻下堆積著大量的木材和石料,無人打理。 遺玉在李泰這些日子的熏陶下,在軍事上的嗅覺變得敏感許多,隱約覺得這幾處發(fā)現(xiàn)很重要,若能妥善利用,未必不能想出一個周全的攻城之策。 可惜她道行不夠,無法將這些零散的發(fā)現(xiàn)拼湊起來。只能暗暗將城墻內(nèi)圍的布置都記在腦中。 未免蕭漢懷疑,遺玉只是偶爾提上一個表面上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旁敲側(cè)擊地刺探安市城中軍情。 大概是昨晚一起喝了酒的緣故,蕭漢對她并沒表露出半點戒心,不但帶她走墻梯上了城墻,還領(lǐng)她一起同守備軍吃了一頓大伙飯。 一天下來,遺玉打探到不少有用的情報,晚上回到住處,支走了月香,關(guān)上門,打開了后窗,耐心地等待盧耀來。 夜深時,盧耀才出現(xiàn),遺玉正等的頻頻瞌睡,聽見盧耀跳進窗子后,故意走出的腳步聲,打著哈欠抬起頭。 “見到太子了嗎?”。遺玉喝了口涼茶,打起了精神,興許是今天走了一天的路,身體十分疲倦,為了等盧耀來,才硬撐著沒睡過去。 “嗯?!北R耀看了一眼窗外。 “他還好嗎,有沒有受傷,身體如何?”遺玉倒豆子一樣地追問,生怕李泰在戰(zhàn)場上受了傷。 “太子一切安好?!北R耀又看了一眼窗外。 遺玉心里一塊石頭總算落下來,關(guān)心起正事,“把事情都稟報給他了嗎?”。 “他怎么說?” “太子說——” “太子說,讓你現(xiàn)在就跟著我們翻墻出城?!?/br> 遺玉看著從盧耀身后的窗子磨磨蹭蹭爬進來的人影,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定睛去瞧,認(rèn)出來人后,不由瞪大了眼睛,失聲低叫道: “沈、沈大哥?” 夜行時候還敢囂張地穿著一身白衣,吊兒郎當(dāng)?shù)嘏来白拥?,世上怕只有沈劍堂一人了?/br> “唰——”沈劍堂摸出倒插在衣襟領(lǐng)口處的那把銀扇,瀟灑地抖開搖了搖,枕著窗子,一面笑瞇瞇地上下打量著易容成青年的遺玉,一面嘖嘖打趣: “我說,幾年不見,你怎么長成這模樣了,當(dāng)初明明是個小美人兒?!?/br> 經(jīng)過歲月的風(fēng)霜,而今的沈劍堂已經(jīng)是一副中年相貌,比起李泰要顯老許多,只是這沒正行的樣子一點都沒變,遺玉哭笑不得地問道: “你怎么會在遼東?” “你不知道嗎,我現(xiàn)就定居在定州,不久前接到老四的書信,就趕過來幫忙了,”沈劍堂聳聳肩膀,無奈道,“這不是,剛到就被他使喚出來做事,又翻墻又跑路的,你也曉得,我這輩子就欠他的?!?/br> 久別的故人,出生入死的交情,想起那段曾經(jīng)的歲月,大蟒山和西南一行,遺玉的心情多少有些波蕩,一別數(shù)年,再見到沈劍堂,是不覺得陌生,自然而然地關(guān)心道: “你是怎么進城的?” “沈公子的輕功尤在屬下之上?!北R耀扭頭看著沈劍堂,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