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初寧已經(jīng)緩解很多，嘶啞著聲音開口：“你為什么這么怕他，他是多長了一只眼睛，還是多長了一條胳膊？”

    陳月是有心維系安穩(wěn)的局面，奈何這只老虎女兒不聽話。她也有怨氣：“咱母女倆是什么情況，你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我走到今天我容易嗎？討好這個照顧那個，生怕哪里沒做好，給人留下話柄背后議論?！?/br>
    這倒是陳月積蓄多年的真情實感，她憋不住都倒了出來：“寧寧，你不要這么好強好不好？服個軟，我們在這個家的日子都好過。你和你大哥這么作對，傳出去到底是你吃虧，面子不好看啊?！?/br>
    初寧眉間皺痕已經(jīng)冷下來，她說：“我不像你。”

    陳月不解。

    “我可以不要面子，但我要骨氣。”

    半夜一場鬧劇壯壯烈烈，趙明川走后沒再回來，而初寧也是一宿難眠。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爬起又睡下，兩點多開起電腦想用工作催眠，但不走心，腦袋空白一片。

    初寧索性放棄，合上電腦，從抽屜里摸出一包煙，坐去飄窗盤著腿兒，對著城市吞云吐霧。

    第二日，天還沒亮她就回公司了。

    寧競投資在四環(huán)附近，前年才搬到這座月租金近十萬的大廈。創(chuàng)業(yè)之初特別辛苦，節(jié)約成本，就在一座居民房里掛牌開工，期間辛酸史也有一本字典厚。

    上午九點開過例會，初寧把與金木北城的項目合作提上日程，這就是昨夜趙明川提起的。早些年做傳統(tǒng)加工業(yè)，如今轉(zhuǎn)型沒多久，跟著潮流一塊做VR。這個老板叫徐有山，中等身材，是個話癆。提著個LV的公文包也像山寨——看起來是不怎么靠譜。

    他手上有一個VR眼鏡的制作訂單，標(biāo)的額有兩百多萬。說白了，他有項目，但是缺少資金鏈。兩人共同認識的一個朋友，就牽了根線，讓兩家公司對接業(yè)務(wù)。

    這對初寧來說，算是一筆大生意。加之又是熟人引薦，顧慮成分自然要少幾分。至于趙明川昨晚說的那番話，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這人的德性……

    初寧輕輕嗤了個“呵”字。別指望他能為你謀好事兒。

    辦公室響起敲門聲，初寧腳尖點地，順力把椅子給轉(zhuǎn)了回來，“請進?！?/br>
    關(guān)玉推門，堆了一臉的笑，“我家今天煲了雞湯，反正路過，就順手給你捎了份?！彼沂止粗仫埡校此谎郏骸班?，今天這條絲巾挺不錯的?！庇謫枺骸白蛲磉€順利吧？沒和你大哥怎么樣吧？”

    初寧斂了眉眼，“沒?！?/br>
    關(guān)玉：“你看你的臉色一點兒都不好，得補補氣血了啊?！?/br>
    “是嗎？”初寧從抽屜拿出化妝鏡左瞧右瞧。昨晚沒睡，所以她早上的妝容比較濃，特意抹了大紅唇提氣色。

    關(guān)玉把保溫杯擱桌上，說：“昨天放我鴿子，今晚上可不許借口了啊。陪我去吃刺身。”

    “你還用我陪？”初寧收好鏡子：“那晚的男人呢？”

    “什么男人？”

    “在酒吧，被你吃光豆腐的那個朋克男?！?/br>
    關(guān)玉嬌嗔：“誰吃豆腐了？”

    初寧撐著下巴，淡淡笑：“哦，沒吃他豆腐，那你吃他哪兒了？”

    關(guān)玉嘖了聲，倒也沒否認，湊近說：“他技術(shù)蠻好的，晚上用了四個，早上還能來一次。”

    初寧面無表情。

    “哎呀呀，還是年輕好啊?！标P(guān)玉由衷感嘆：“一點就爆，使不完的力氣勁兒?！?/br>
    不想再聽她的艷|情史，初寧說：“晚上我也沒法陪你，我下午四點約了人談事?！?/br>
    關(guān)玉真的想揍她，半怨半提醒：“你能不能給自己留點兒時間？就知道賺錢，錢錢錢的，念都念煩了。”

    初寧笑著起身，伸手往她臉上摸了把，“乖?！?/br>
    約的四點，迎璟三點半就到了。

    他今天又穿著那身西裝，為了顯瘦掐腰，他還把羊毛衫給脫了，穿了件涼颼颼的短袖白襯衫。大學(xué)生嘛，穿這種衣服的機會比較少，能找出一件商務(wù)襯衫已算不錯，就不計較長袖短袖了。

    他出門之前，祈遇驚呼：“你還沒穿秋褲呢？”

    迎璟說：“沒穿?！?/br>
    “今天降溫十多度，我剛出去的時候，風(fēng)跟刀子割rou似的。”

    迎璟走得腳下生風(fēng)，真是的，誰家小帥哥穿秋褲啊。

    一出宿舍樓，狂風(fēng)怒拍樹葉，溫度跟個冰柜似的。

    “臥槽?！庇Z頓時縮成蝦米狀，認慫認慫：“……秋褲教做人。”

    他按著地址提前趕到，跟前臺確認預(yù)約信息。初寧交待過，所以很順利。

    “我?guī)闳バ菹⑹野??！鼻芭_說：“寧總還在開會?！?/br>
    迎璟說：“沒事兒，你忙你的，告訴我在幾樓，我自己上去?！?/br>
    他早就留神，這jiejie的事情多，座機不停響，郵件的提示音也滴滴滴。她略微抱歉地先接電話，一不注意，手肘蹭到了面上的玻璃杯。眼見就要英雄就義，迎璟迅速伸手一攔，“小心！”

    他準(zhǔn)確無誤將杯子接住，然后又細心地將它放在角落里。前臺松了口氣，彎著眼睛對迎璟表示感謝。迎璟笑了笑，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便自個兒坐電梯去了。

    初寧的公司在三十五樓，辦公區(qū)很大，四排，有數(shù)十號人，前面幾間就是辦公室和會議室，非常正規(guī)齊整。隔著玻璃，迎璟看到初寧坐在主位，她坐得很放松，一手輕搭下巴，一邊聽下面的發(fā)言。

    陰天光線欠佳，明熾的燈光在她頭頂，浸潤得她膚色尤其白皙。她的五官組合是精致的，眉眼尤其風(fēng)情。迎璟看得仔細，以至于有人叫他時，就跟心虛的小賊似的心慌意亂。

    “您好，請問您找誰？”是一名男士。

    迎璟下意識地往會議室看，初寧恰好也回頭，瞧見他了。

    到點散會，初寧走出來，“這么早？”

    迎璟咧嘴笑：“不早，我等你?！?/br>
    初寧上下掃了他一遍，這小子穿西裝還挺好看。不是成熟男性的穩(wěn)重利落，氣質(zhì)干干凈凈，別有風(fēng)味。

    “進來談吧。”初寧將他帶進辦公室，“請坐?！?/br>
    迎璟頗有架勢，挺直背脊，兩手交疊放在桌面，跟學(xué)生上課似的。

    初寧處理好方才會議的瑣碎事項后，才開口：“新的項目書我看過了，內(nèi)容比上次充盈。但過于專業(yè)，面談會更好?！?/br>
    迎璟點了頭，拿出自己那份攤開，“好，那我現(xiàn)在開始。如果有疑問，你可以隨時打斷?！?/br>
    初寧頷首：“可以開始?！?/br>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迎璟沒有看一眼項目書，侃侃而談，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溫和淡然地注視著初寧的眼睛，禮貌而又得體。一個人在認真投入做一件事時，稚氣自然而然地收斂，沉靜，有磁力。

    “航發(fā)機的核心技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