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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 她抓起一塊玻璃碎片,鋒利的邊緣割的她滿手是血,她根本不在乎,一抬手朝手腕狠狠劃去! “誰允許你死了!”碎片還沒碰到皮膚,檀宗景緊緊錮住方薇的手腕,力道之大,本該落在方薇手腕的玻璃片,重重劃在檀宗景的手臂上。 滿臂瞬間鮮血直流。 方薇腦中徹底空白一片,檀宗景手臂上皮rou翻起深深的口子,檀宗景卻像是感受不到痛。鮮血順著手臂流下來,將純白的被套染上鮮紅。 “我……我……”方薇嚇傻了,眼淚噴涌出來。一瞬間,她大叫一聲,似是瘋癲,無處發(fā)泄地一拳拳捶在被子上,最后死死抓住被子,無聲地哭泣。 檀宗景緩緩退了一步,背靠著白色衣柜無力地下墜。兩人像廝殺過后傷痕累累的困獸,一瞬間都退出了搏殺,沉默了。 月光慘白得不帶一點感情,檀宗景像被抽去了靈魂,目光呆滯。 慢慢地,他撐著衣柜邊沿站起來,腳步踉踉蹌蹌。他的背影依舊高大,卻又是那樣渺小。 空氣稀薄,他的聲音像是累極了,“孩子生下來,我放你走?!?/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不想寫虐啊?。?!氣得肝疼! 實際上這章昨天晚上就寫好了,沒修過就沒更??山裉煲徽煜胫@三千字,心里很不滿意。于是刪了一千字重新寫,寫得滿手是汗。一不注意就超字數(shù)了。 有時候真的落筆的時候,我是被文字帶著跑的,收不住手人設就跑偏了。晚上痛定思痛,把檀宗景的人設抓回來了,不知道大家看有沒有啥感覺。 累了累了,洗洗睡去了~ 明天見 ☆、第二十五章(一更) 暴雨過后,是持續(xù)的烈日。陽光不留情面地暴曬著一切,生的,死的,都不放過。 方薇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不止是rou體,更是精神上的。 檀宗景哪都不許她去,從某種意義上講,她被禁錮了。 可就算他不困住她,她又能去哪呢。 方薇呆坐在床上,感覺自己是被世界拋棄的孤兒。她不吃也不喝,臉頰很快消瘦下去。李媽哭成了淚人,方薇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只是坐著,不聽不問。 第五天的時候,檀宗景回來了。 他勾著嘴角,眼神狠戾,將一份文件丟在她面前。 眼眶慢慢泛紅,手開始哆嗦,方薇抓著那份景安區(qū)地皮改建的計劃書,只是打顫,卻再也哭不出來。 檀宗景松著領帶,好整以暇,“你猜猜,那塊地值多少錢?!?/br> 方薇看他悠然自得的樣子,將合同丟在他臉上,“給我滾!給我滾!” 檀宗景冷笑,仍不罷休,“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地來到這世上。否則……別怪我狠心?!?/br> 無力,絕望,一切摧毀著方薇。 李媽戰(zhàn)戰(zhàn)兢兢端著補湯站在門外,檀宗景從她身側走過,命令道:“看著她喝下去,喝不下,就灌下去?!?/br> 方薇依舊呆滯坐床上,李媽含著淚,無奈地一遍遍搖頭。 “作孽啊,作孽啊!” 檀宗景緊著拳,面色冷毅,走出門外。 方薇望著散落在地上的合同,慢慢想起小時候,想起母親方允和。 她緩緩撫上小腹,那里有她的骨血,她還那樣小,卻不被祝福。 方薇覺得一切都是夢,只是這個夢太荒誕,太殘酷。 讓她生不如死。 碾碎又重新拼湊后,方薇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 她和檀宗景之間的關系,從她選擇嫁給他那刻起,她就失去了決定權,而且期限是永遠。 陸江曾說:“如果妥協(xié)不了,那就順從。或許,死亡并不是解脫的終極選擇。” 如果生下孩子是離開檀宗景唯一的辦法,那她屈服。 方薇像頓悟一樣,她接過李媽手中的碗,大口大口地吞咽,李媽一次次說:“慢慢吃,慢慢吃。”方薇充耳不聞,也許是餓壞了,她狼狽地往嘴里塞滿了食物,直到李媽顫著抱住她,哽咽說:“別吃了,咱不吃了?!?/br> 方薇奔潰,吃下去的全都吐了出來。 她想,上天眷顧了那么多人,為何偏偏,遺漏了她。 —— 方薇學乖了,她按時吃飯,準時吃葉酸。吃飽了在院子里散步,困了睡久久的覺。 她越來越容易瞌睡,仿佛永遠也醒不過來似的。 日子過的飛快,讓人察覺不到變化。 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她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肚子里的孩子,她嚴格地按照醫(yī)生的叮囑去做,可她越是這樣,檀宗景卻越發(fā)暴躁。 檀宗景突然意識到——方薇怕他。 察覺到這一點,檀宗景的心里硬生生被剜了一下。 產(chǎn)檢過后,醫(yī)生把他叫進了病房。醫(yī)生何其敏銳,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里,他指了指門外,說:“再受一些刺激,母親和孩子……”醫(yī)生搖了搖頭,“都不好說了。” 檀宗景在院門口抽了一根又一根煙,遠處的黑色轎車上,方薇低著頭,面色恬靜。 他盯著看了許久,直到眼睛刺痛。 他想,只要……只要孩子生下來。他和她之間,無論怎么剝離,都有斷不開的聯(lián)系。 檀宗景怕她悶,給她請了很多老師。插花的,畫畫的,以前她無意中提起過的,他都請了人過來。 檀宗景情緒反復,壞的時候恨不得毀了世界;好的時候又巴不得將星星摘下來,只為博她一笑。 方薇卻麻木了,好與壞,她已經(jīng)分辨不清。 她所想的只有一條,生下來,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 那樣,她就自由了。 肚子三個月的時候,方薇反應很大,幾乎要吐掉半條命。等再過了一個月,孩子四個月的時候,孕吐才漸漸減輕。這時候方薇的肚子已經(jīng)微微隆起,體態(tài)也豐腴了不少。 每次產(chǎn)檢的時候,檀宗景都會從百忙中抽出空來陪她去醫(yī)院。方薇卻感覺不到一絲被關愛的喜悅,只從中嘗到了被監(jiān)視的滋味。甚至她會想,他是不是也是這樣陪著陳芝,做一次次產(chǎn)檢。 檀宗景希望孩子生下來,這種執(zhí)念讓方薇無法理解。她以為檀宗景會愛陳芝的孩子多一點。 王雅芳很少來看她,只是象征性地送來許多補品。方薇收了,卻全數(shù)放在一邊。 九月份,秋老虎威力不減,天氣依舊悶熱。 方薇在沒有工作的三個月里什么也沒做,只是整日的思考,并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去學很多以前沒機會學的東西。 檀宗景知道她有這方面的心思,花了大價錢請了很多老師到家里來,插花,畫畫,雕刻。只要方薇想學的,倒都盡力滿足了。 方薇對檀宗景的“關懷”全盤接收,她已經(jīng)不像從前,會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