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派上了用場。

    “爸爸?！眴塘窒簧朴谡f謊，她扭著手指，心臟撲通撲通的，幾乎要跳到嗓子眼，“我約了楊世凱吃晚飯，那個……就是周阿姨的兒子，上次你跟我說過的……”

    “是嘛，早該這樣咯，快去吧。”爸爸揮揮手，等喬林溪蹲在門口穿鞋的時候，三角眼瞇起，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油膩的笑，“你是個妹兒，嫁個好人比干啥子都強，聽爸爸的，男人都拒絕不了主動的人，你別穿這個，少穿點啊?！?/br>
    喬林溪手上的動作一頓，指尖竟然微微顫抖起來，“這……是什么意思？”

    “老子說，懷了孕，他就跑不脫了?！卑职滞蝗惶岣吡艘袅?，把彬彬都嚇了一跳，帶著哭腔跑出來，鬧著說爸爸不準罵jiejie。

    ……

    喬林溪走出居民區(qū)大門的時候，手上的顫抖依然沒有停下。

    北辰開門前想了一百種迎接她的方式，卻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一種。

    酒店房門打開，一張脆弱的小臉出現(xiàn)在眼前，淚水布了滿面。

    “你能不能帶我走?！彼f完才覺得在他面前說這些似乎不太好，胡亂抹了抹眼淚轉(zhuǎn)身想走。

    北辰再不知所云，這一刻也大概猜到了什么，他將她一把拉進屋里，關(guān)上門。

    所有的語言才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北辰深深擁住她，一下一下地，緩緩順著她的頭發(fā)摸下來。

    喬林溪閉上眼，感覺自己好像一條涸轍之魚，這一刻，才終于回到了海里。

    等懷里的動靜平息了，北辰把她牽到沙發(fā)上，掏出手機。

    “明天回S市的票，我買了?！?/br>
    喬林溪輕聲打了個哭嗝，忍不住想，要是她真的在過年幾天前離家，是不是太沖動了。

    可是爸爸……

    一想到他，心里的不適感又一陣一陣地涌上來。

    現(xiàn)在她有點理解程歡為什么會這樣了，要是自己是她，可能也會那樣吧。

    因為覺得自己什么都沒做錯，所以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錯，所有的錯，都是這個世界的錯。

    她突然覺得，好像自己每次和爸爸有爭執(zhí)，都是北辰陪在身邊。

    喬林溪歪了歪頭，空調(diào)的暖風一陣一陣吹出來，僵硬的四肢慢慢回暖，好像終于有了歸屬感。

    *

    返回S市的時候，北辰把她的手機收走了。

    喬林溪一路睡到熟悉的城市，兩人都沒有多說什么，下車之后就有司機來接，直到看見陌生的街道，她才迷茫地望向北辰。

    “我們?nèi)ノ夜霉眉??！彼孟裰浪谙胧裁?，輕輕一笑，答道。

    她沒有問他為什么不在爸爸mama家過年，只是安心地點了點頭。

    車子駛進一個別墅區(qū)，兩邊都是獨棟洋房，到了路的盡頭，一幢綠樹掩映的房子佇立著，磚紅的墻格外顯眼。

    “到了?！彼緳C道。

    北辰道謝，先下了車。

    喬林溪跟在他身后，踏上小石子路的時候，思緒才漸漸理順。

    她真的，就這樣和北辰回了家。

    ——在過年的前兩天。

    北辰在門口滴指紋的時候，感到身后的人往后退了一步。

    “喬喬?！遍T開了，他牽住她，語氣堅定，手上的力氣不大，但讓人無法掙脫。

    家里沒有人，北辰邊往里走邊說：“姑姑在外面做生意，明天早上才會回家。”

    “嗯?！?/br>
    “你睡這間房間好嗎？”他推開一扇朱紅的門，里面干干凈凈的，床已經(jīng)鋪好了，“回來之前鐘點工打掃過了?！?/br>
    喬林溪點點頭。

    兩人的手依然牽著的，相握的地方逐漸氤氳出溫暖的氣息。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他們各自洗完澡，北辰放了一部老電影，喬林溪窩在沙發(fā)上，蓋著一張?zhí)鹤樱_丫蜷縮在一起。

    電影里傳來交響樂的聲音，男女主角在燈紅酒綠中相遇，一杯酒一首歌，一塊找不到主人的方巾，漸漸有曖昧的情愫在年輕男女中蔓延，喬林溪看著看著，眼睛一閉，睡著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喬林溪愣了兩秒才想起來自己在哪。

    房間里很暗，太陽透過窗簾的縫隙在木地板上投下一片光斑，她穿上床邊的拖鞋，拉開窗簾。

    剎那間，刺眼的陽光照進來，喬林溪不自覺瞇了眼，等適應(yīng)了，才緩緩走出房間。

    剛推開門，就看到一個美婦人從走廊走過，屋子里開了暖氣，她只穿了一件絲綢的睡衣，身材姣好，膚若凝脂。

    她剛想開口，北辰已經(jīng)從客廳走了過來。

    “姑姑，這就是我跟你講的喬喬。”他轉(zhuǎn)頭，“喬喬，叫姑姑?！?/br>
    “姑姑……”她怯怯的，好像一只受驚的麻雀。

    “哎呀，我們北辰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呢?！彼咽掷锏木票诺奖背绞稚?，熱情地迎上來牽住她的手。

    “喬喬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呀？”

    ……

    她們從走廊聊到客廳，一開始是姑姑一個人說，喬林溪乖乖聽著，后來她不自覺被姑姑感染，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很投機。

    聊天間，喬林溪知道了姑姑一直沒有結(jié)婚，所以當北辰是親兒子養(yǎng)的，言語間沒有一點排斥她的意思。

    北辰一直被兩個女人無視，直到墻上的鐘走到12點，他才忍不住出聲提醒：“喬喬還沒吃飯呢?！?/br>
    “??！”姑姑驚呼一聲，表情很夸張，但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反感，“那你先隨便吃點東西，我去做飯~”

    “姑姑……”北辰叫住她，表情為難，“你還是不要做飯了。”

    “你怎么那副表情的哦？阿姨回家了，當然是我做飯啊?！辈恢朗遣皇且驗闆]有結(jié)婚的關(guān)系，她沒有一點染到煙火之氣的感覺，有的動作看上去還像個少女。

    “喬喬，你是不是也很想試試姑姑的手藝？”她已經(jīng)把蓬松的長卷發(fā)挽了上去，看上去躍躍欲試。

    “是啊……”喬林溪僵硬地笑著，望向北辰，好像在看他的態(tài)度。

    北辰看著眼前一唱一和的兩個女人，忍不住扶額。

    姑姑砸到第3個碗的時候，喬林溪終于坐不住了，擼起袖子進了廚房。

    “姑姑，我來幫你吧?！?/br>
    一開始還極力拒絕的姑姑終于點了頭。

    不過之前已經(jīng)做毀的菜已經(jīng)沒法挽救了，喬林溪看著燒焦的可樂雞翅和切得忽大忽小的冬筍，終于知道為什么北辰一開始要制止姑姑做飯了。

    好在她對這些很在行，沒花多少時間，就把其他食材加工完畢，香噴噴地端上了桌。

    前兩個雖然已經(jīng)挽救不了了，但姑姑還是執(zhí)意端了出來，然后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喬林溪和北辰在等長輩先動筷子的時候，姑姑正在編輯朋友圈。

    “猜猜哪個是我做噠！[圖片]”

    等她放下手機，看到餐桌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