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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愁了,因為他們夫妻聽說了賈琰同林家姑娘將要訂親的消息。 趙氏就道:“之前聽師兄嫂嫂說起,該送的賀禮我早就備好了,可是老爺,咱們鐘兒可比琰兒還大上一歲呢!如今琰兒訂親,便是林家想留姑娘兩年,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咱們家鐘兒怎么辦?” 孫鐘在婚嫁上沒什么優(yōu)勢,他如今在國子監(jiān)讀書不假,可他小弟孫釗此刻就是秀才,年齡還更小。人家一問家里的情況,自然也就有看法,“長兄并沒有格外出色呢?!比思业呐畠河忠捱^來做長媳,若是丈夫不得力,又有能干出色長輩喜歡的小叔…… 況且孫家老太爺當年只是做過六部小員,而孫家祖上只是讀書,出仕熬出頭的也沒有。 孫高孫景凌已經(jīng)是孫家?guī)状詠砉傥蛔罡叩娜肆耍瑢O家根基如此,加上孫鐘雖說穩(wěn)重,可也是不夠木訥不會討人喜歡,有些人家難免遲疑。 趙氏也知道這個狀況,輕易也沒有和其他人家談起為長子擇媳的事情,當初連求娶同門師兄女兒的黛玉,他們夫妻都要打算著孫鐘考上舉人,如今哪怕同門梁家還有女兒—長樂公主的女兒梁宥,孫家又怎么敢提出來呢。 孫高也嘆氣:“許咱們鐘兒就是要先立業(yè)后成家呢?不過三年,”說到這,他自己也猶豫了,三年后兒子可就二十三了,妥妥的大齡男青年,卻沒有初婚……“罷了,我再瞧瞧,鐘兒媳婦就是咱們孫家的長子長媳,是冢婦,不可輕忽?!?/br> 夜深人靜,林海也與賈敏說起梁門學(xué)生下一代也陸續(xù)要成婚了,如今孫家小兄弟兩個還沒消息,梁家二房—公主子兩兒一女也沒消息。賈敏笑道:反正虧不著他們,都會順利的。林海聞言只是笑了。 雖然說殿試不會黜落貢士,可是也得好好把握,皇帝近年來喜歡意氣飛揚、筆力十足的文章,林海就讓賈琰多出去走走。這四個月來,賈琰只是讀書、交友,甚至游玩,他也在京中待了小三年了,知道還有冬獵這回事。 雖然為了他殿試的緣故,賈琰只是看熱鬧居多,不過十二月初的時候,楚王司徒闊還是再次約他出去,一道前往京郊莊子上玩鬧,卻在前往京郊的路上遇上了另一伙人。 馮紫英、衛(wèi)若蘭、賈璉、賈蓉等俱在,加上一幫子護衛(wèi)環(huán)繞著兩個男人正在說笑,司徒闊勒馬遠遠喊道:“四哥同阿延好興致,也出來游玩嗎?” 賈琰不認得那兩個人,聽楚王喊“四哥”,他側(cè)身低聲問道:“孟圭兄,那個便是齊王彭祖嗎?” 石光珠默默點頭,看著賈琰又提醒一句:“旁邊那個小一點的就是義忠親王長子、皇長孫延,爵封順平郡王、會試之后晉封的忠順王。賈璉旁邊那個是東平郡王穆遜的弟弟穆通,賈氏寧府蓉哥兒旁邊的那個大胡子、是治國公的孫子威遠將軍馬尚。他旁邊那個……博恒大概認識了?!?/br> 那個就是石光琥,立刻明白局勢的賈琰稍微緊了緊風(fēng)帽,有趣,這才叫四王八公子弟齊聚,圍繞在以皇子皇孫為核心的的隊伍周圍,賈琰低聲笑說:“齊王與皇長孫倒是好人緣?!?/br> 石光珠卻從其中聽出了些嘲諷,他打量賈琰幾眼,也低下頭笑了。兩人都躲在隊伍里,只聽楚王在侍衛(wèi)的圍繞下同齊王、忠順王寒暄。 齊王司徒彭祖張嘴就是長兄的味兒,“天冷路滑,為兄帶著阿延一道狩獵,路上遇到了幾位公子。七弟若是也要行獵,可千萬注意安全,勿要使父皇同貴妃擔憂。若是不方便,要記得早些回城,不可任性。” 司徒闊笑著應(yīng)是便罷,而那邊的司徒延只是開始的時候同“七叔”打了聲招呼,就不再說話。賈琰偷偷瞄了一眼,司徒延與司徒闊叔侄兩個,看起來可沒差多少歲,大侄子和小叔叔啊。 兩列隊伍各走一邊,三個人久久未說話,氣氛有些凝滯。賈琰想起之前林海給他講過的三庶人之事和如今的朝廷局勢。不一會,石光珠道:“忠順王與齊王走的愈發(fā)近了?!?/br> 賈琰只當自己長了耳朵,這個問題似乎鉤起了司徒闊的談興,楚王令賈琰、石光珠與他并轡而行,道:“四哥幾年前上書說三庶人子女該令其出來繁衍,阿延應(yīng)該很感激四哥?!闭f完看著賈琰。 “延,”賈琰有意挑了個安全的話題,“他出生的時候,陛下應(yīng)該很高興,子嗣綿延、興旺之兆?!?/br> “呵,”司徒闊輕哼一聲:“是啊,不過,伯衡知道他的字是什么嗎?他封爵之后,父皇親自為他取的。” 見賈琰搖頭,司徒闊就笑道:“字慎之,司徒慎之,謹言慎行的慎?!?/br> 到了京郊莊子,司徒闊托言有些累了,讓賈琰與石光珠自去散散。賈琰將楚王的郁悶和失落看在眼里,可他不想表示什么,一則這種事外人不好輕言,二來他只是同司徒闊有所交往,還沒打算跳上他那艘船,綁在一起。 他可是訂了親的人了,如今做事不止要想自己的功名事業(yè),也要想想會不會給未婚妻、岳父岳母帶來什么影響。 賈琰優(yōu)哉游哉地騎在馬上,看著雪后林景,石光珠陪在他身邊,為他介紹這莊子的各處環(huán)境同狩獵的地方??粗Z琰一副全心全意看風(fēng)景,全然不管楚王心情的樣子,石光珠后槽牙咬得死緊,幾次張嘴又合上,最后還是沒忍住。 “伯衡覺得齊王如何?” 賈琰一副意外的樣子:“皇子親王,豈是我等能夠品評的?”他連連揮手,表示自己不過一介書生,萬不能如此犯上。給石光珠堵的啞口無言,石光珠無法,只好說:“伯衡聽我說個故事,咱們再談如何?” 他講了一個可憐的小男孩,自幼跟著姑祖母長大,十歲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家族有祖父,可是祖父卻巴不得他早些死了。石光珠就道,那個男孩子少年從軍,有了戰(zhàn)功卻發(fā)現(xiàn),祖父不止還是不喜歡他,反而更恨不能將他鏟除。 那個時候,只有自幼相識的楚王替他出頭,維護他,最后讓他有了好去處?!澳欠N不詳之人,也能得楚王青眼,足見楚王心地仁厚。伯衡難道不希望能遇上這樣一個人嗎?” 賈琰笑了,笑聲越來越大:“我覺得不管是楚王還是你,都夠有趣的?!币粋€親王,喜怒無矯飾,不開心就躲起來不開心;一個軍人出身的司馬硬逼著自己委婉再委婉,來為主上攬才。 “我……我不太會說話,”石光珠自失一笑:“姑祖母照顧我,偏愛我,可是當年京中那個環(huán)境,她都不敢放我出門。我也沒怎么見過別的孩子,姑祖母那里的奴仆都小心翼翼的,都三歲了我才磕磕巴巴學(xué)會講話。后來從軍,軍中粗人多,回到京中屢屢不適應(yīng),還因為這個被繕國公抓住險些打了板子……” “……”賈琰才想起石光珠的身世,看著這個平素冷面的青年為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