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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嘆口氣:“不知施主可有何高見讓老衲得以餐飽?” 沈明錦往后退兩步,仔細打量了下這老和尚,見他面容清瘦,下盤卻穩(wěn)得很,并沒有一點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想來平日里肯定辛勤勞作,笑著問道:“不知您平時在山上可曾種些瓜果蔬菜?” 慧遠答道:“出家人自是種的!” 沈明錦點頭:“既是如此,您將這些賣予我,我付您雙倍或四倍的價錢,如何?” “雙倍或四倍又怎樣區(qū)分呢?” “春秋季節(jié)收割快的兩倍,秋冬菜蔬難覓,自是可以四倍!”沈明錦答道,既是要做野齋,還有比廣化寺的菜蔬更好的嗎? “不知施主將這些收了回去,作何用途?”慧遠有些好奇道。 沈明錦道:“不瞞您,我是準(zhǔn)備在廣化寺下開個野味齋的,寺里香火鼎盛,又獨得天地精華,比山下的更可口些!” 老和尚捻著手上的佛珠,默默沉思,半晌伸出拇指和食指,道:“八倍至十倍!方可!” 沈明錦眼睛一閃,嘀咕道:“都說出家人不通俗務(wù),我怎么一點沒發(fā)現(xiàn)!” 慧遠笑道:“小施主,老衲不會讓你虧了的!你明個開始每日做兩樣齋食送上山來,務(wù)必趕在卯時正,放在天王殿的彌勒菩薩佛像前!” 天王殿是廣化寺的第一重殿,過了山門,往上,這是必拜的示吉兇的菩薩,沈明錦心上訝異,這老和尚,倒像是要給她招攬生意似的,立即雙手合十道:“多謝這位師傅!” 慧遠捻著白胡須笑笑,道:“老衲法號慧遠,小施主以后若是派人來收果蔬,和天王殿的小沙彌說一聲,便會有人帶去!” 說著竟是忽忽離去。 一陣風(fēng)過,庭院里的老茶樹上簌簌地掉落下許多枯葉來,沈明錦仰頭往去,有種恍惚感,剛才那老和尚,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仔細瞧著,認出是銀杏樹,這樹卻很稀奇,一半快光禿禿的了,一半還泛著綠。 近來她住在天女閣里,常常會做些稀奇古怪的夢,斷斷續(xù)續(xù)的,夢里常常會出現(xiàn)一個約莫是貴人家不得寵的小姐,時常被丫鬟仆婦欺凌,吃不飽穿不暖的,她還曾夢見過鴻姨,一雙纖柔的手拉著這姑娘的小手。 沈明錦收了幾片樹葉,去前頭找綠蟻和珍珠,這兩丫頭也在找著她了。 天女閣趕在臘八之前開了張,不知道那慧遠老和尚用了什么招數(shù),自送去齋飯的第一日后,便有人來這邊問是否有齋飯,問的是齋飯,青鸞和明錦商討了下,干脆就只做齋飯了。 招的廚娘是徽州山里出來的,獨門絕技便是各種秘制醬料。 這還是沈明錦去京城菜市里頭晃悠,聞到香味,見有人賣醬料的,買回去嘗了一點,覺得實在鮮美無比,折返去找大嬸,才得知原來以前在老家是做廚娘的,奈何入京趕考的相公十來年沒有回家,只得帶著已有十一歲的女兒外出尋夫,怕盤纏不夠用,便一邊在菜市里賣醬料,一邊四處打聽。 沈明錦大喜過望,忙表示了要招攬她的意思,這姓方的嬸子看了下身旁的小女兒,才咬牙道:“工錢不要,能給我母女兩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便也夠了,只是小婦人心大了些,我看這位姑娘乃富貴人家,我家潭兒自小跟我在廚下忙活,女兒家的活計一點不會,不知能否去伺候小姐,讓她平日里跟您身邊的丫鬟jiejie多學(xué)學(xué)!” 沈明錦這才看到角落里還坐著一個小女孩兒,比她約莫小上幾歲,瘦巴巴的一張臉,一雙眼睛卻十分明亮,此時忐忑又期待地看著她,沈明錦忽地便想到了自己的身世,繞過醬壇,蹲下來摸著潭兒的小丫髻,柔聲道:“以后就跟著我一塊兒玩吧!” 潭兒眼里閃過一抹亮色,倏地張了嘴,露出一排小貝殼,羞怯地笑道:“謝謝jiejie!” 方嬸子卻在一旁抹起了眼淚,她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女兒住在外面,多有不便,又要糊口,又要找那該死的冤家,可憐潭兒孤零零的,時常遭周邊孩童欺負,越發(fā)不敢出門,她這做娘的,疼在心里,卻又不能時常在家陪著護著。 入了這么一個主家,以后,娘倆兒也有了落腳的地方,便是自個以后出了什么意外,女兒也有著落! 是以,方嬸子一來天女閣,便擺出了十二分干勁,青鸞聽她是外出尋夫,也十分同情,說每三天給方嬸子放半天假,讓她進城尋相公,方嬸子自是感激涕零! 青鸞又讓袁嫂子在附近村戶里招來兩個手腳利索的給方嬸子搭手,方嬸子的工錢是一月二兩,兩個搭下手的,一月三百文。 也就午時那么一會人多些,但每頓最多也只備十二桌,一桌四至六個菜,堂食的一桌五百文,小雅間的一桌一兩,大雅間的一桌二兩,大雅間的人數(shù)多些,菜食會加量,晚上人少,只備三桌,一般也就方嬸子一個人便也夠了。 天氣好的時候,天女閣的女眷們,便幫著方嬸子在后院里架起了十幾架醬缸,上頭蓋著琉璃瓦,或去山里找些野蔬,也有逮到兔子的時候,晚上便一起圍著爐火烤兔子rou吃,有時候也會找到些鮮美的小蘑菇,和兔子一起烤,一咬下去,便是滿滿的rou香味。 日子過得格外的輕松自在,沈明錦頗有些已經(jīng)將天女閣當(dāng)家的感覺。 這一日里,沈明錦帶著綠蟻、潭兒在山腳下的一處小潭里釣魚,太陽正好,暖的人晃不開眼,忽然手下鉤子一動,格外的沉,沈明錦忙打起精神,立即對著綠蟻和潭兒“噓”了一下。 神情緊張地一點點看著水面上的漣漪,微微用了力,將鉤子緩緩提起。 是一條鱸魚,約有四斤重,沈明錦屏住了呼吸,身旁的綠蟻和潭兒也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緩緩從水下被拖上來的魚,大氣兒都不敢出。 等魚被釣了上來,潭兒眼快忙一下子撲過去將它抱住塞到一早準(zhǔn)備好的桶里,臉上被魚尾拍了一下,沾著一點兒魚鱗,樂呵呵地對著沈明錦笑道:“姑娘,你看,好大的魚??!” 沈明錦看著里頭蹦跶的魚,也與有榮焉,一手摸著潭兒柔柔的小腦袋道:“晚上讓你娘做孔雀開屏給你打牙祭!” “姑,姑娘!” 綠蟻顫著音輕輕喊道。 “嗯?怎么了?”沈明錦抬頭看她,卻見綠蟻盯著她身后看,一轉(zhuǎn)身,便見到了,許久不見的人。 邵楚峰! 沈明錦看到邵楚峰腦海里的第一個想法是,她做夢的日子就要結(jié)束了。 第二個念頭是,他終于回來了。仿佛命里應(yīng)有的懸而未落的劫,終于落下來了! ☆、第24章 我惦記你 月余不見,這人竟然豐盈了許多,臉上嘟嘟的,著了厚厚的粉緞襖裙,裙面恰恰遮住了一雙輕巧的腳,站在水潭邊,真是臨水照花人,好一幅冬日仕女垂釣圖,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