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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暫不治德常在的罪!” 皇太后不由動氣,眼只盯著佟貴妃,手卻指著德珍直說:“你和皇后情比姐妹,她若是害皇后,你又作甚擔干系?!你呀,哀家有時真不知道該說心軟是好,還是……”說到后來卻是沒再說下去。 佟貴妃不為所動,只在地上匍匐著。 暖閣里有瞬間的沉寂,太皇太后似嘆息了一聲“起來吧”,那掌事嬤嬤便上前攙扶起佟貴妃重新坐下。 “謝皇祖母、皇額娘恩典。”先向太皇太后及皇太后分別一禮,佟貴妃方回座。 太皇太后點一點頭,再次看向德珍說道:“既然佟貴妃信你,哀家就且信你一次,一切等慎行司查明真相再作處置?!闭f了不覺又嘆了一聲,幽幽的語氣似在自語:“……也算是哀家給皇帝個交代吧。” 話猶未完,太皇太后已朝掌事嬤嬤罷手,示意她帶德珍退下。 德珍只跪在地上,膝蓋許是跪久了,她剛被扶著站起,兩腿倏地一軟,“咚”的一聲便又是跪倒。 “德常在……?!”佟貴妃關切的低呼。 然不等佟貴妃又命萬嬤嬤幫扶,德珍卻驟然磕頭道:“太皇太后、皇太后,奴才有事要稟!”語氣擲地。 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這時候德珍不知趕緊退下,竟然還敢再冒失稟話,一時間皆不由地微有一詫。 太皇太后卻點頭允了:“有什么事,稟吧?!?/br> 德珍磕頭“嗻”了一聲,直起腰身,道:“奴才剛晉常在不久,平時又深居簡出,自不會和內務府有過多交集,那的人也更不會為奴才做過于的事。太皇太后、皇太后可能不知,那幅掛屏是奴才五日前繪繡好,交予內務府將它裝裱,按理說不過區(qū)區(qū)兩尺見方的大小,最遲也當昨日裱好送還奴才,可他們卻是在今日呈賀禮的前一刻送來。這中有人在掛屏上做了手腳,再以奴才的手呈上,卻是極有可能?!?/br> 話一說完,德珍立馬又磕頭而下,恭聲說道:“上述話,句句屬實,若太皇太后、皇太后還有疑惑,可派人到內務府巡查!” 佟貴妃聽得詫異,德珍行事一向謹慎小心,圣壽之禮又豈會冒險在呈禮前一刻送上? 雖然心中疑惑不少,但佟貴妃卻一語不發(fā),只側身坐在一旁,等著太皇太后開口。 不負佟貴妃所望,太皇太后果真如此而問。 德珍叩首在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下情形,她一人得失也不重要,只要能不累及家族就可! 暗暗組織了一番言語,德珍如實答道:“上月皇上鑾駕離京之前,見奴才駑鈍繪不出皇太后圣容,因而為奴才作皇太后丹青一幅,予奴才照樣而繪。當時臣妾恐掛屏不能及時送來,才在皇上作的丹青旁提壽詞一首以作替代掛屏的賀禮,不用擔心最后掛屏不能及時送來。” 語出驚人,眾人驚訝之下,德珍身上的嫌疑也越重了一層。 送圣壽上的賀禮就是為了搶個風頭,討得歡心,而一副再如何匠心獨運的賀禮,也比不上同皇上共送之禮與有榮焉。但德珍居然反其道而行之,不可謂不是另有隱情。 太皇太后的目光微微一動,剎那似有利劍出鞘的鋒芒掠過,直叫人覺得身上不寒而栗:“難道皇帝與你共賀之禮,還比不上你親手繪繡的掛屏?讓你臨時換下?!” 德珍額頭緊緊的抵著地面,小心道:“奴才會不送皇上所作的丹青,實為因覺于理不合,只是當時無奈之下不得已將丹青暫作賀禮?!鳖D了頓,猶感周邊氣息滯緩,心知眾人在等她的話,敘又道:“奴才本是一介宮人,能晉封為常在已是感恩戴德,何敢再自抬身價與皇上相襯?歷來能與皇上相襯之,只有一國之母的皇后,而共送之禮,自然也該是皇上、皇后共送。奴才實不敢明知如此又故犯,才執(zhí)意以掛屏作禮。” 一襲話不卑不亢,只透著若有似無的恭敬,與人聽之不似作假。 太皇太后定定地看著叩首的德珍,神氣漸漸平和,眼中有意外又似意料的光芒閃過。正欲啟口說話,忽見西面緊掩的兩扇隔扇門從內打開,一個穿正五品補服、面容嚴肅的太醫(yī)及一位五十多歲做太妃裝扮的嬤嬤走了出來。 “皇后的情況如何了?”太皇太后立馬詢問,有掩飾不住的關切流露。 那太醫(yī)極驚詫的看了一眼還跪在地的德珍,隨即趕忙低頭上前,行了個禮道:“奴才已先以施針暫穩(wěn)住了皇后的滑胎之相。至于皇后能否母子平安,就得看天意如何了?!?/br> 循聲看去的德珍亦是驚詫,她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文白楊的父親遇見!恐他人看出異樣,德珍趕緊低低的垂下頭。 太皇太后聞言卻是極怒,炕幾狠狠一拍,怒道:“天意?好你個文院判,哀家讓你救治皇后,你給哀家說要全憑天意!” 文院判臉色一白,立馬跪首,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奴才定當竭盡全力救治皇后!” 見狀,眾人紛紛請?zhí)侍笙⑴?/br> 唯有那嬤嬤倒了一杯茶,勸道:“歇歇氣,皇后才累得睡下,知道您為她累心,那孩子哪能心安,不知又該多愧疚了?!?/br> 太皇太后輕抿了一口茶,平伏了氣息道:“蘇茉爾,你不是不知……”沒說下去,只是又長長的一嘆。 蘇茉爾微微一笑,卻是緘默不語。 太皇太后沉默了半晌,吁了口氣,道:“哀家累了?!?/br> 眾人聞聲知意,該留的留了,該走的齊齊告退。 * *(,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ps: ps:下一章小玄子,應該也要上場了^_^ ☆、第六十一章 已現(xiàn)端倪 五更天,是夜與晝交替的時候,也是一日最冷的時候。 德珍從翊坤宮大殿走出來,讓外面刺骨的寒風一吹,才驚覺貼身的里衣已被冷汗浸濕。 就著檐下大燈籠一看,一溜的紅光映著滿院子積雪,四下里卻是靜悄悄的,唯有暴風夾著雪花漫天飛舞。遙望這漫飛于天地間的雪花,有瞬間忘了身上如跗骨之蛆的寒冷,猶覺自己就似眼前的一片片雪花,只能隨風而動,任由他人擺布。 不由暗自嘆息一聲,又攏了攏身上羽緞披風,德珍才往丹墀下走。 “德常在,請留步?!比f嬤嬤從大殿里疾步追出。 德珍真覺累了,卻依舊笑迎,道:“萬嬤嬤,可是娘娘有事要吩咐?!?/br> 萬嬤嬤看了一眼德珍額間磕傷,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道:“主子說日旦天冷,德常在又有傷在,她正好要在這照應,就讓您乘了她的步輿回同順齋,并命了文太醫(yī)給您治傷。” 但見萬嬤嬤眼睛緊盯著她,德珍沒看跟隨在旁的文院判一眼,只容色謙卑而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