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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日,定遠平寇大將軍和碩安親王岳樂疏報,其一擒獲偽太子朱慈燦,其二江西省安石寨、瑯川寨、偽總兵黃瑞等、率眾投誠。玄燁龍心大悅。于南苑中與隨侍大臣暢談。 彼時,德珍在溫暖如春的暖閣里賞玩著梁九功昨日送來的金魚。臘月寒冬的天里,金貴的寵物本就少見,這幾尾不過尺寸大的白身紅頂金魚更為少見,又費心用了玻璃燙燒的魚缸裝放。缸里放著細沙及各色水晶塊兒,著實賞心悅目。尤其對四處一片蕭瑟之景的冬日而言,也確是當?shù)蒙弦幌步鈵炛堰x。 但是,這缸金魚之所以送來,卻不是為她,而是為了太子胤礽。 德珍想到這幾日與她親近不少的胤礽,不由一笑,道:“太子練字還要多久?” 一旁端著魚食的秋林,扭頭看了一眼炕幾上的自鳴鐘,笑道:“現(xiàn)在才未正一刻,估計還得要大半個時辰?!?/br> 德珍輕攏了攏眉心,道:“皇上對太子一向管得嚴,沒想到出行也一點不讓放松?!?/br> 正說著,門簾外有小宮女揚聲稟道:“許公公回來了?!备魂嚹_步聲響,小許子上前磕頭道:“主子金安?!?/br> 德珍將手里一小粒魚食隨手撂進魚缸,點點頭道:“行了!” 小許子謝恩起身,秋林有眼色的將手中裝魚食的青花瓷缽遞了過去,向德珍福了福身便是悄然退下。 德珍問道:“皇上在做什么,可服藥了?” 小許子接過秋林方才的活計,侍立在德珍身側(cè)答道:“皇上底子好,加之近兩日身子好了不少,今兒遇見了值得高興的事,好像服藥的時辰晚了一刻鐘?!?/br> 玄燁因每日都要遣宮人回宮請安,并告之身體的狀況與太皇太后,如此服藥從來都是準時,今日倒是有些奇了。遂德珍頗含幾分好奇道:“什么事,可否清楚?” 小許子嘿嘿一笑,道:“也是遇緣,聽劉公公說了幾句。”頓了頓,仔細回想著轉(zhuǎn)訴道:“是安親王捕獲了意圖‘反清復(fù)明’的朱三太子,還有就是安親王平定之地又有幾處投誠了,所以皇上一時高興就……” “又是安親王。”不等小許子言罷,德珍已皺眉打斷道。 上月末安親王一連上疏好幾則喜訊,玄燁為此還公然肯定安親王自授定遠平寇大將軍以來,屢獲軍功。兩日前才又一次召安親王回京,這立馬又一大功。說來真沒想到,安親王這次竟然連朱三太子也抓住了,只怕他一回京便是論功行賞??砂灿H王爵位已然無可再上,那么玄燁勢必會恩及安親王府親近勢力。 如此一來,郭絡(luò)羅府如今的走出逆境的機會就極大了,而郭絡(luò)羅氏(宜嬪)豈不是也要受益? 如今郭絡(luò)羅氏是徹底失寵,不僅母子分離又被貶為答應(yīng),就連本養(yǎng)在身邊的小格格也回到了其妹郭貴人身邊。如是,郭絡(luò)羅氏只能繼續(xù)沉寂下去,就算等哪日她父兄勢力再上去得被網(wǎng)開一面,玄燁的身邊也早沒了她的位置,便不用擔心她東山再起??墒侨粞巯戮妥尮j(luò)羅氏借了安親王的事,只怕會給了她機會。 越想越覺郭絡(luò)羅氏會有機可乘,德珍眉宇間微微沉下。 小許子見德珍神色不似方才悠然,小心翼翼道:“主子,可有什么不妥?” 德珍斂神,搖頭道:“就算有不妥也該佟貴妃傷神。”說著釋然一笑,郭絡(luò)羅氏有今日的下場,與佟貴妃分不了干系,自然郭絡(luò)羅氏一旦東山再起,對佟貴妃的危險就更大了。 試想,佟貴妃又豈是會坐以待斃或任人宰割? 而她與其多想旁事,不如先應(yīng)付眼下。 心念轉(zhuǎn)定,德珍微笑著撫了撫小腹,驟然一掌揮落青花瓷缽,魚食霎時散滿一地。 德珍看著自己造成的結(jié)果,滿意一笑,旋即向魚食最多的地方倒去。 小許子訝然,連忙阻止道:“主子,這魚食味兒重,莫沾了味在身?!?/br> 德珍盈然一笑,慢條斯理道:“既然要做戲,自然要真一些了?!?/br> 小許子一聽德珍這樣說,當下了然的點頭道:“還是主子想得周全?!闭f罷蹲下身,朝外大聲呼道“不好了,快來人??!主子昏倒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年新喜(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年新喜(上) 玄燁聞訊趕來時,一名太醫(yī)正手搭著輕紗為德珍看脈,一側(cè)還有數(shù)名太醫(yī)侍立著低聲討論。 “怎么回事?”人未到聲先至。 眾人見是玄燁,忙要下跪叩首。玄燁手不耐煩的一揮,道了一聲“免了”,人已及至床榻前,往床幔后模糊的身影看了一眼,皺眉問道:“為何會突然昏厥???” 一語落下,一眾太醫(yī)無不緊張,其中正看脈的太醫(yī)尤為明顯。 德珍感到這位太醫(yī)緊張得手都抖了一下,倒讓她心中些許的緊張淡化了,只愈加平靜的等待文白楊表現(xiàn)。 其實,以文白楊的官位及資歷,皆無資格作為這次伴駕的太醫(yī)。但是這些框框條條的道理,在權(quán)利的面前總是微乎其微。憑借文白楊乃太醫(yī)院左院判獨子的身份,以及小許子在太醫(yī)院看似無意的一句稱贊,文白楊便成了伴駕南苑的太醫(yī)。 玄燁見一時無人答話,眾太醫(yī)又是一臉躊躇,以為是德珍情況不妙,面上頓時一沉。 眾太醫(yī)面色也隨之一白,正看脈的太醫(yī)回頭窺了一眼諸位同僚,認命的欲要代眾答話,卻不想負手侍立在最后的文白楊,突然上前叩首道:“回皇上的話,德嬪娘娘并無大礙。只是因為娘娘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卻又憂慮太重,才會突然昏厥?!?/br> 玄燁喜道:“德嬪有喜了?” 侍立一旁的梁九功卻是吃驚,自德珍從景山回宮以來,侍|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這怎會就有喜了?疑惑一起,不由探究的瞟了一眼床榻,也納罕的向文白楊看去。 文白楊道:“是,德嬪娘娘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子?!?/br> 此話一出。眾太醫(yī)當下面如死灰,一個個不可抑制的瑟瑟發(fā)抖。 在他們眼中,德珍是有生養(yǎng)過的人。不可能不知自己有孕。而且眾所周知德珍回宮不過兩月,如今卻是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子。如此。這讓他們不得不往偏處一想。再則德珍昏厥一事,他們至今未查出原由??梢姶耸绿幪幫钢埬?,一個不慎,只怕他們將是難以幸免。 果不其然,玄燁目光銳利的看了文白楊半晌,皺了皺眉,轉(zhuǎn)頭對正看脈的太醫(yī)再次確認道:“德嬪懷|孕四個多月了?” 那太醫(yī)跪首道:“是?;噬??!鄙n老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 連同著德珍的心亦帶了一絲顫抖,繼而她無所謂的笑了笑,自在心中默默說道:劉進忠該你出聲提醒了。 劉進忠抬眸看了梁九功一眼,低聲說道:“皇上。八月里您曾去過……”話未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