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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心下更是凜然。這個年紀,竟能修道返璞歸真,可見資質(zhì)之驚人。 見狐貍縮在墻角不敢動,道士又垂眸看了他一眼,淡道:“走吧?!?/br> 白郎君不敢多留,直接就以這幅模樣跳上墻躲回府去了,接下來好幾日都沒敢露面。 一直又過了好些天,白郎君才再次出門,這回他用的不是男子身份,而是女子容貌。白家娘子的容貌更加美麗秀致,如同一朵風(fēng)中菡萏,令人憐惜。 她這回出門,是應(yīng)一位郎君的邀請,誰知在東市,白家娘子瞧見了武禎,而當(dāng)她看清武禎身邊那個瘦高年輕男子時,她整個人一僵,小臉都白了兩分。是那天那個差點掐斷她脖子的道士!白家娘子強壓著想轉(zhuǎn)身跑的沖動,牢牢站在原地。圍在她身邊獻殷勤的郎君見美人面露驚恐之色,關(guān)切道:“怎么了?” 白家娘子很快收斂表情,搖頭道:“沒事?!边^了一會兒,她裝作不經(jīng)意的往武禎二人那邊望去,假裝好奇的問道:“誒,那不是武二娘子嗎,我兄長認識的,她旁邊那郎君是?” 邀她出來的郎君恰好認識武禎與梅逐雨,當(dāng)即老實道:“武二娘子身邊那個是她新婚不久的郎君,名叫梅逐雨。” 白家娘子長吁一口氣,得,難怪找上門來,原來是吃醋。她要早知道貓公嫁的是個那樣厲害的道士,哪敢過去招惹。先前聽說貓公嫁的是個普通人,她還奇怪,如今就明白了,原來是個道士,這樣就正常了,堂堂貓公,哪能嫁個尋常男子。 自覺明白,白家娘子想著道長先前冷冰冰兩句話,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決定下次看到這兩人轉(zhuǎn)頭就跑。美色固然好,小命更重要! 武禎與梅逐雨兩人在東市逛了半圈,正看著一個胡商擺出的攤子,武禎忽然發(fā)現(xiàn)身邊的郎君定定看著身后不遠處,她也順著郎君的目光看過去,正看見白家娘子的背影,頓時挑眉。 “那位就是最近有些名氣的白家娘子,怎么,看她長得好看?”武禎笑問。 梅逐雨轉(zhuǎn)開目光,搖頭,“沒有。” 武禎戳戳他的胸口,玩笑間帶著幾分告誡,“可別離那位白家娘子太近了,她兄長白郎君不是什么好對付的?!逼胀ㄈ藢ι虾偩?,可不就是只有吃虧的份。 梅逐雨點頭,“我知曉,你也是,不要離他們太近?!?/br> 武禎:“行,咱們都遠著他們?!?/br> 兩人心里互相擔(dān)憂一通,臉上都看不出來,繼續(xù)逛著東市。只是過了一會兒,梅逐雨看看武禎的臉色,忽然輕聲說了句:“你最好看,其他人都比不上?!?/br> 武禎:“……噗?!彼那橐粫r大好,決定不找那姓白的狐貍精麻煩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入夏后雷雨多, 經(jīng)常上午還陽光燦爛天氣悶熱, 下午就烏云罩頂雷聲隆隆。這段時間雷聲頻繁, 城內(nèi)外的妖怪都很消停。蛇公柳太真按照習(xí)慣, 每年這個時候就會出城去洞玄寺住上半個月,為她已逝的娘親祈福, 同時也算是修養(yǎng)身體, 畢竟她作為人類的身份,是個體弱多病的娘子。 柳太真待在妖市的時間比武禎多, 管的事情也比武禎多, 武禎經(jīng)常按著性子偷懶,柳太真相比起來就要認真許多。因此每年這半個月間,柳太真去寺里住著休息,長安城整個妖市的事務(wù)就交給武禎處理。 “有什么事就讓凌霄或者朱縈去叫我, 當(dāng)然, 如果沒什么大事就別打擾我了,你自己解決?!绷骐x開前一晚照常囑咐, 武禎擺手不太在意, “行了我知道, 你那兩位副手負責(zé)的很,就算你不在, 我包管這半個月長安也能好好的?!?/br> 確實, 妖怪怕雷, 最近的雷雨多, 妖怪基本上都躲著走, 根本沒妖出來鬧事,這也是一年當(dāng)中她們最清閑的日子。 柳太真出城后,武禎也沒在妖市多待,她最近都住在梅逐雨的宅子里,沒事就陪著他,他去上值工作了,她偶爾覺得在外面玩著沒趣,還會特意變成貍花貓去刑部官署看看郎君,順便四處逛逛看看有沒有人在背后罵他。 平靜的日子過了幾天,一天半夜,武禎忽然驚醒。她猛然睜開眼睛,一手按著胸,感覺有些窒悶。睡在身側(cè)的梅逐雨被她的動靜驚醒,他起身點起燈,探身過來撫著武禎的額頭,低沉著聲音問她,“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武禎坐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扶著額頭搖頭,“沒事,大概是做了什么不太好的夢?!?/br> 外面狂風(fēng)大作,有閃電劈下,那一瞬間照亮天地,甚至透過窗欞,將屋內(nèi)都照出一室雪白,當(dāng)屋內(nèi)重歸黑暗,有轟然的雷聲砸下來,震得窗框都在響。武禎側(cè)頭看向窗外,心口說不清的煩悶,有些心緒不寧。 梅逐雨給她倒了一杯茶,抬手貼著她的額低聲念了兩句什么,武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覺得腦袋有些痛,可是被梅逐雨這么貼著額頭摸了摸,忽然覺得腦袋清醒了不少,她喝了口茶,笑笑,“好了,沒事,睡吧?!?/br> “嗯?!泵分鹩隂]有吹燈,讓她重新睡下,自己伸手攬著她,并且捂住了她的耳朵,“睡吧。” 外面雷聲震天,可是被梅逐雨這么攬著,看著他沉著的目光,武禎不由自主就覺出一些安心,于是她閉上眼睛靜心,慢慢在這個懷中睡了過去。 此時,距離長安三座山脈的一片荒原,一個扎著道髻,身穿白色道袍背著一把木劍的年輕男子正在疾行,他速度快的不似人類,腳下一雙灰布鞋子滿是灰塵泥濘,白色道袍下擺上也濺著不少泥點子,讓他看上去顯得有些狼狽。然而這人面色凝重,一邊疾行還一邊往后看去。 在他身后是一片暗沉夜空,沒有絲毫異常,然而道士仿佛看著什么近在咫尺的巨大危險,臉色難看至極,他手執(zhí)一枚陰陽雙魚道盤,盤上銀針顫動,指著的方向正是長安城。 “怎么會有如此劫數(shù)!”年輕俊美的道士咬牙,腳下速度又加快幾分。 天色剛明,武禎醒了,往常她要睡到很晚才會醒來,特別是梅逐雨不需要去上值的日子,她更是得睡到梅逐雨來喊她起床不可。但這一日,她夜間睡得不安穩(wěn),醒的也早。 “今日怕還會有雨,天色都一直沉著?!泵分鹩暾f了一句,他也隱約覺出不太對,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武禎看看外面天色,一直到中午還是陰沉著的,偶爾打個悶雷,就是沒有下雨。吃過宅中老仆準備的午飯,武禎與梅逐雨說了聲就出門去了。她表現(xiàn)得與平時無異,梅逐雨沒察覺什么,目送她離開。 武禎騎馬在大街上疾奔,一陣狂風(fēng)吹得她衣袍鼓動,她抬眼望向天際翻滾的陰云,眉間簇起,加快速度來到東市,進了妖市。白日妖市安靜,再加上雷雨天,這里就更加安靜了。武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