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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恪像是皇帝叫回來和親的。 南宮恪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看了一眼陳珂道:“想必父皇如此匆忙叫了我回來,就是為了和親的事情?!?/br> 陳珂后背一涼,急忙道:“若果真如殿下所說,那明日的朝堂便不能去了。誰不知現在元夏的親事是個燙手的,且不說本朝自立朝時規(guī)定儲君不得與外族有姻親。便是那元夏向來反復不定,如這頭許了親事,將來又在邊境sao擾,勢必會引起陛下震怒,若是因此遷怒殿下,那殿下的苦心經營必將毀于一旦?!?/br> “不妥,我若不去上朝,父皇必定會有所察覺?!蹦蠈m恪轉身走了兩步,“倒不如順水推舟主動請求接下這樁婚事?!?/br> 陳珂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一時不明白這位殿下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南宮恪看著陳珂迷茫的神色,笑了笑道:“陳大人,□□皇帝第五任妃子是契丹族人,你難道忘了?”看著陳珂恍然大悟狀,南宮恪繼續(xù)補充道:“開國是有皇儲不得聯姻外族的規(guī)定,可是如今形同虛設,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此事畢竟關系重大,不可大意?!酢跗浦疲缃窬退闶墙枘切┭怨偈畟€膽子,他們也不敢妄議的!更何況其他人?”陳珂還是有些憂心。 南宮恪點了點頭道:“大人的擔心也不是毫無道理,但是明日早朝還是得去,此事到時隨機應變吧?!标愮嬗X著也沒有什么別的法子,稍留片刻,天色已深,便起身告辭了。 三更鼓聲剛過,南宮恪聽著“淅瀝”的雨聲不停敲打在院子里,一陣陣急促地像拍在心上,頓時涌起難以言說的煩悶。 這么多年了,自從接到返京詔書,他不止一次在心里雀躍,以為自己日夜思念的父親終于想起了遠在萬里之外的孩子,這十多年里,即便是元夏十萬大軍壓境,也不曾令他如此心思起伏不定。沒想到他滿心歡喜地回來面對的不是朝思暮想的骨rou親情,反而是父親的滿腔算計。他的父親為了江山竟不惜利用兒子的性命冒險試探一切暗中覬覦皇位的人······ 他想起來母妃在世時,經常說的一句話:“恪兒,不要恨你父皇?!彼两癫幻靼赘富屎湍稿g究竟發(fā)生過什么。自從有記憶以來,父皇去母后宮里的日子屈指可數。 每次,父皇只有在深夜醉地不省人事時才會只身一個人跌跌絆絆地去拍母妃寢殿的門,之后重重地跌在母妃的懷里嚎啕大哭,哭得像個傷心的孩子一般,不停地問:“容兒,外面那些人即使千遍萬遍地傷害于我,我都不會放在心上??墒牵B你也要做傷害我的事,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么?為什么?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母妃紅著眼睛,緊緊地摟著父皇的身子啜泣道:“筠哥哥,容兒該說的都說了,是你不信容兒·····你我——回不去了?!薄盎夭蝗??”父皇一把推開母妃,像個發(fā)狂的獅子怒吼,“那便永遠不要回去了。你不是說不喜歡這里么?那朕便囚你在這朝云殿里一生一世,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朕。” 大吵大鬧一番后,父皇已經酒醒了大半,恨恨地甩下方才的話,轉身冒進了殿外的大雨中,留下殿內早已哭成淚人的母妃。 這樣的情景在睿王南宮恪童年的記憶里久久無法揮散,雖然皇帝對他們母子二人冷言冷語,可是決不允許別人傷害他們一絲一毫。當年栗妃在正得寵的日子里去朝云殿里尋釁滋事,被皇帝得知以后,一道圣旨就將栗妃貶入了幽庭。幽園是皇宮里最下等的地方,只有犯錯的宗親、罪臣家屬才能去幽園一輩子在那里等死。尋常貶入冷宮的妃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去幽院這個地方。 皇帝在此事發(fā)生后一句話都沒說,可是宮人們從此便牢牢地記住了朝云殿里住著的不是尋常人。此后宮里無論新人舊人,隔三差五便要去向容妃請安,雖然后位空懸,但是沒人敢越過容妃去爭風吃醋。若不是那次突如其來的朝堂之爭,容妃也不至于以死來自證清白。 他記得,父皇抱著母妃冰冷的身子,在朝云殿里坐了三天三夜。那年冬日異常地寒冷,父皇就像冰天雪地里凝住的冰雕一般一動不動地看著母妃蒼白的臉,喃喃自語:“容兒,你最喜歡冬天了,可是你那么怕冷。每年冬天下雪的時候,你就嚷嚷著要去玩雪,之后就會生一場嚴重的風寒。那時候,師父總會三令五申不準你再去外面玩了,每當這個時候你就悄悄地來找我,你知道大師兄最疼你了······你說過,人生一世,光陰易逝,余生想和我一起去看世上的一切美景。你明明那么怕死,可為何要這么做?這一次我聽你解釋,好不好?容兒——我一直都相信你,我每日坐在上庸殿里等你,可是你怎么這般倔強,竟八年不曾出過朝云殿一步。我回來坐了這皇位,竟至于讓你如此嫌惡我么······” 那雪下了三天三夜,元夏違背盟約在邊境擄掠作亂,朝堂上亂成一鍋粥,朝云殿外的奏折漸漸壘起一人高,朝中大臣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直到三司首輔自作主張請來太后。 太后顫顫巍巍地踏入朝云殿,用盡全身力氣甩了皇帝一個耳光,聲淚俱下地請求皇帝看在祖宗幾百年的基業(yè)上,重新振作起來。容妃離開的時候,整個扶余國上下外有敵國為患,內有jian細聯合皇親通敵賣國,正值岌岌可危之際。皇帝可能是被太后一耳光打醒了,也可能意識到扶余面臨的危難。容妃離世的第四日,皇帝宣布密不發(fā)喪,容妃的靈堂在朝云殿里停了半月之久,直到皇帝平定元夏禍亂,擬旨封皇三子恪為南宮恪,入主豫州管轄那一方緊鄰元夏的國土。得知消息的太后曾百般勸阻,然而無濟于事。此后他在塞外一待就是十多年。 這時,窗外迅速閃過一道人影。 “誰?”南宮恪警覺地盯著窗子。 “殿下,在下衛(wèi)風?!甭犚妬砣说穆曇?,南宮恪稍微放松了一點兒。 “這么晚了,什么事?” “您要屬下調查的事有眉目了?!?/br> “進來說?!?/br> 屋內的燈火明滅閃爍,南宮恪披了件外衣,隨意地倚在太師椅上,靜靜地聽著來人的匯報。 “屬下探知,的消息果然如殿下所料,是鳳蕭宮放出去的?!蹦蠈m恪似有所想地“唔”了一聲,示意衛(wèi)風接著講。 “接線報消息,不僅隸王方面有所行動,凌云峰也往上爻增派人手。最近扶余突然涌入一批來路不明的北疆人,看他們的方向是奔上爻而去。另外······隋英閣的人也出動了?!毙l(wèi)風自顧自地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南宮恪臉上隱隱浮現的一絲玩味的神情。此時鳳蕭宮已經完全引起了南宮恪的興趣,他覺得的事越來越有趣了。只是放出一個消息就能夠引起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