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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腦兒嘞——”此時, 窗外街上傳來一個婆子響亮的叫賣聲,杜知信眼睛一亮,趕緊將腦袋探出了窗外。 爾后只見她興奮地對月連笙道, “夏家嫂嫂, 外邊叫賣的那個大娘做的豆腐腦兒可好吃可好吃!整個青州最好吃的豆腐腦兒!我去買些來你也嘗一嘗!” 杜知信說著就提起裙子就要跑, 一副著著急急的模樣,可見那豆腐腦兒對她的吸引力有多大。 “知信小姐。”一直跟在后邊綠屏喚住了杜知信, “知信小姐陪著少夫人坐著便好, 奴婢去給小姐與少夫人將豆腐腦兒買來?!?/br> “那我要大份兒的!”杜知信一點兒也不客氣, “多放些糖水!” “奴婢這就去?!本G屏說完便走。 “哎呀, 險些忘了要去廚房交代他們做麻酥子,不然又是炸得不合口味的?!倍胖挪乓蛔聟s又站了起來,“夏家嫂嫂你等等我喔,我親自到廚房去交代一下, 不然他們都不上心?!?/br> 千金小姐的口味向來都是挑的, 杜知信的身份加上她又是這兒的??? 是以她進出這兒的廚房從無人敢阻。 “唔……早知道就把小檬一塊兒帶出來, 就省得我自己跑這一趟了?!倍胖乓贿呁鶚窍伦咭贿吽樗槟畹馈?/br> 此時的茶樓并無多少客人,說書人也尚未到場,茶樓里很是安靜,與外邊人來人往的街市全然不同。 月連笙站到窗戶邊,朝樓下街市上看去。 賣豆腐腦兒的大娘的生意很好,前來買豆腐腦兒的姑娘婦人都將她圍成了一個圈兒,綠屏便站在人圈兒外等著。 “這位便是夏家大少夫人吧?”就在這時,月連笙聽到她身旁有人與她說話。 陌生的聲音,婦人的聲音。 月連笙轉過頭,瞧見一名她不曾見過的婦人。 “你是……?”月連笙很是詫異。 這人的口音聽起來并非青州人,卻又是如何認識她的? “我家夫人想要見見你?!眿D人沒有一句客套話,她的面色甚至是淡漠的。 她說的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命令,根本不給人拒絕的余地。 * 就在月連笙與杜知信從夏府出來后半個時辰左右,有一輛馬車徐徐來到夏府門前。 這輛馬車兩日前來過。 傅浩然乘坐的那一輛。 今日,他不是找月連笙,而是找夏溫言。 夏溫言聽到丫鬟來報時一點兒不震驚,反是平靜且溫和地讓丫鬟將傅浩然請到謙遜園來。 他似乎早就想到傅浩然會來找他,或早或晚而已。 若他心里真的有連笙,就必然會來。 傅浩然見到夏溫言時,他正坐在平日里與月連笙一同坐著的樹下看書,身形瘦削,安安靜靜,面色卻是寧靜平和,與那夜在城郊湖邊見到的他有些不一樣。 那夜湖邊的他面上掛滿了緊張著急之色,咳嗽厲害得就像一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垂垂老者。 卻也的確,他打聽到的所有關于夏家大公子夏溫言的消息都是命不久矣,許是因為去年底娶妻沖喜起了一點效果,到今他還活著。 現下,他雖仍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樣,精神氣看起來卻是不錯,不是夏日里最烈最朝氣的陽光,卻也仍是陽光,春日里那般柔柔和和的暖陽。 “著實抱歉,在下這般模樣行動多有不便,未能到前廳去接待閣下,還望閣下見諒。”瞧見傅浩然走來,夏溫言沒有再翻動腿上的書冊,而是看向他,溫和客氣地淺淺笑著。 “無妨。”傅浩然有些不明白,為何夏溫言見到他還能這般笑得出來。 他看著并不像個傻子,甚或說他瞧著便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曉他心中對連笙的情意。 “既是這般,那閣下請坐?!睙o法起身迎客,夏溫言只能微微轉頭看向擺在身旁的椅子,“在下已讓人去沏茶,很快便好?!?/br> “有勞?!备岛迫灰埠苁强蜌?,在椅子上落座。 他看了這滿院青翠的院子一眼,除了他二人之外,并未見第三人身影,更未見月連笙身影。 “連笙出府玩兒去了,閣下若是要找她的話,怕是要等上稍長一段時間。”夏溫言忽然道。 他并未在傅浩然面前將月連笙稱為“內子”,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他覺得并無這個必要。 是誰人的,就注定是誰人的,并不需要嘴上強調什么。 “玩兒?”傅浩然很是詫異。 他印象里的連笙,似乎從不會特意去玩兒,她總是有做不完的活兒,根本就沒有去玩兒的時間,更沒有去玩兒的心思。 如今,全都變了嗎? “嗯?!毕臏匮詼\笑著點點頭,“不能總讓她跟著我在這院子里悶著不是?常常出去走走玩玩才是好的?!?/br> 傅浩然微微蹙起眉,看著夏溫言。 他從未見過亦從未聽說過誰個男人是主動讓妻子出去走走玩玩的。 傅浩然不說話,他在忖度夏溫言的心思。 這個病入膏肓的男人。 夏溫言也沒有再說話,竹子此時將沏好的茶水端了上來。 傅浩然呷了一口茶水,這才有不緊不慢道:“我今回來,并非來找連笙?!?/br> 他的話并未說完,卻已足夠夏溫言明白。 “在下不宜喝茶,還請閣下不介意在下飲水?!毕臏匮远酥璞K,杯盞里盛的卻是溫水,他微微一笑,繼續(xù)道,“不知閣下前來找在下,所為何事?” “自是為了連笙的事。”傅浩然一點不拐彎抹角。 夏溫言不詫異也不著急,他依舊很平靜,只是他不再笑著,僅客氣地問道:“閣下有什么想要知曉的,但問無妨。” “連笙是個好姑娘,很好的姑娘?!备岛迫皇裁炊紱]有問,他只是盯著夏溫言的眼睛,道了什么樣一句答非所問的話。 夏溫言何其聰慧,又豈會聽不出他真正想要說的是什么? 這世上有很多人,因為自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有別于別人生活之處,以致他們說話很多時候并不會明言。 傅浩然無疑是這種人。 “我知道。”夏溫言點了點頭,“我知道連笙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我也知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