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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人臉都腫了。 第二天起床, 阿福嘴巴也有點腫, 梳妝的時候胭脂都不用涂,紅得很自然。 她在鏡子前照了許久,心里都樂開了花,朱公子已經(jīng)越來越喜歡她了呢。 燕王整理衣冠時往鏡子里看了一眼, 見阿福還在嘟著唇左邊看看, 右邊看看,有些紅腫的嘴唇十分醒目。他心中微哂, 昨晚他有些控制不住,把阿福的嘴唇都吮腫了, 也難怪愛美的小姑娘介意。 下回注意些吧,輕一點, 少要一點。他走過去,站在阿福身后, 從妝臺上撿了一支金鑲玉蝴蝶釵插在阿福的發(fā)髻上, “阿福很美了, 莫要遲到了。” 突然得到夸獎, 阿福眼睛亮晶晶的, 臉上飛霞, 更是用不上胭脂妝點了,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與燕王, 一個貌美如花,一個君子如玉,真是一雙璧人呢。 上課的地方就在蒹葭院出來不遠的東軒,寬敞明亮,燕王放心得很,送阿福出門的時候,他只囑咐了阿福,“不要淘氣,認真上課?!?/br> 阿福覺得對于淘氣,一定是兩人的理解不一樣,她這般乖巧的人,哪里看得出淘氣了。只是當著旁人的面,她要給朱公子面子,于是規(guī)規(guī)矩矩低下頭答應了,“王爺放心。” 他讓人找的先生已經(jīng)過了古稀,慈祥和藹,當然放心。燕王微微頷首,“去吧。” 阿福就帶著海棠上學去了。阿黃跑了兩步出去想要跟,被燕王眼疾手快地拉了回來。沒能跟著小姑娘去玩,阿黃喉嚨里發(fā)出不開心的咕嚕聲。燕王下意識去掏荷包,結果掏了個空,才反應過來荷包里的rou干都被阿福誆去了。 嗚汪,rou干呢?阿黃看見空空如也的荷包,整只狗都懵了,傷心難過。 “走,回書房吃,”燕王拍拍阿黃的狗頭,突然有些擔心這rou干不夠分。 再說阿福到了東軒,先生就已經(jīng)坐在書案后拿著一本書,瞇著眼睛在看了。 “先生,恕我來遲,”阿福有些緊張,這老先生穿著深青色書生長衫,方巾里的頭發(fā)花白了,臉上的山羊胡子就更白,很想故事里那種拿著戒尺打人的嚴厲先生。是以她小心翼翼找了找書案上可有隱藏的戒尺。 “是老夫習慣了早起,來早了,”老先生爽朗一笑,目光和藹,“夫人不必緊張?!贝伺茨昙o還小,卻已經(jīng)梳了婦人發(fā)髻,也不知是什么身份。老先生是被王府管事誆來的,只知道要教的是王府的貴人,根本想不到是燕王的侍妾去,見到人之前他都還以為是教小郡主。 看起來先生還是很好相處的。阿福舒了一口氣。然而她放心得太早了,燕王給她的請的先生當然是博學多才還要求嚴格的人啊。 老先生姓周,阿福就叫他周先生,周先生原在私塾教書,學生里不乏秀才舉人,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才是關了私塾。只是老爺子閑不住,燕王重金一請,又聽說只是教一個小姑娘,老爺子就收拾包袱跟著王府管事來了。 卻是不肯行拜師禮的,老爺子接了燕王府的差事,只是打發(fā)時間罷了,也沒打算教出個女秀才來給學生們當師妹。 周先生不收學生,阿福還是按著規(guī)矩親手給周先生奉了一盞茶。 “坐,”周先生覺得小姑娘乖巧,神色越發(fā)的慈祥,“可念過書?”小姑娘看起來鐘靈毓秀,他稍稍廢些心力教導,想來也不會太差。 “念過些,尋常的字也認得的,”阿福坐在自己的書桌前,覺得很新奇,她被朱公子買下之前,哪想得到會過上這樣的好日子呢,還給她請了先生上課。 “不錯,隨意默一段你記得的書給老夫看看,”周先生覺得這個教學難度瞬間又降低了。 海棠趁著兩人說話的時候把筆墨紙硯都擺好了,聽了這個要求,忙取了墨錠來磨墨。 周先生原本很隨意地坐著,一看見侍女拿出來的墨,眼睛都睜大了,“這可是蘇墨?”他疾步走了下來,腿腳靈便得一點也不像年過七十的老人。 “奴婢不知,”海棠是不知道什么墨的,墨就是墨,還分酥的,硬的? “我也不知道,”阿福也搖頭,“是王爺送我的,一匣子十個,還有的上面刻了桂宮賞月、深山楓葉之類的?!?/br> 這就是貨真價實的蘇墨啊!周先生難掩激動地從海棠手里拿了墨錠在手里看,蘇墨便是當世制墨名家蘇治嘉的墨,此人因倒戈給當時還是亂軍的梁軍開了京城的大門,一直被人詬病,制出來的墨卻是極佳,所謂“遇濕不敗,香徹肌骨”。再看這墨上刻著平湖落雁,周先生就知道這確實蘇墨中“秋韻”中的一塊,聽聞這一套共有十塊墨錠,各刻了秋日十景。周先生之所以認得,是因為他珍藏著一塊夏日荷花的蘇墨。 “先生喜歡,我那里還有,”阿福很會借花獻佛,朱公子可是諄諄教誨她了要尊師重道,她給老師送禮,就是很尊師重道了吧? “不必,”周先生可是很有節(jié)cao的,搖頭拒絕了,戀戀不舍放下墨錠。 既然周先生不要,那就繼續(xù)磨墨好了。阿福示意海棠,海棠馬上準備開始磨。 “這可是蘇墨,怎能隨意拿來練字?”周先生一看眼都急紅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蘇墨難道很貴,為什么不能用了練字?海棠不懂,拿著墨錠不知道要不要繼續(xù)磨下去。 “我也只有這種墨了,”阿福很苦惱,她打開帶來的書箱,取出來另一塊刻了傲霜秋菊的。這還是擔心一塊墨不夠用,多拿了一塊當作備用的。 他只有兒子孝敬的七十大壽生辰禮蘇墨一塊,這小姑娘卻有王爺送的好多塊,人比人得扔啊。周先生摸摸胡子試圖平靜一下。 “既然先生喜歡,我就借花獻佛了,這墨在我手里,與尋常的墨并無不同?!卑⒏0褍蓧K墨錠都拿了出來并排放著,風吹過,就更清晰地聞到了兩塊墨錠的墨香,令人心曠神怡。不知道為什么,她對這墨喜歡不起來,大概是香味太熏人了? “我還有幾錠徽墨,與夫人換這塊平湖秋燕可好?”周先生有點不好意思,這么換似乎是他占了很大的便宜啊??墒侵芟壬鷽]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收藏墨錠,近兩年尤其喜歡蘇墨。 這個阿福是無所謂的,當即就與周先生換了墨。 真是大好人!周先生換到了心儀的墨,感動極了,立時下了決心,他一定要用盡所有辦法,教好小姑娘。 可憐的阿福見周先生如此和善,以為有了換墨的交情,周先生上課就會更寬松些,哪想到周先生一上起課來就像是變了個人,她分神一點點,他掃一眼都看得到,然后大戒尺就橫空掃來了。 阿福是怕了,一點都不敢做小動作,老老實實背書,老老實實寫完周先生布置的一百個大字和五篇簪花小楷。她的字被周先生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