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得急，溫久看了時間馬上到比賽，于是也小跑兩步跟上。推門前，手腕被輕輕帶了一下。

    猛然間溫柔的，撓著心窩。

    她放慢氣吸，可呼出來還是覺得好重，門口紀里識相地埋頭晃進去。溫久攥緊衣服角踮了踮腳尖，從他肩膀那兒溜走視線張望。

    這位置，一會兒就得進進出出的。

    正小緊張，宋嘉九匆匆走了兩步，拐個彎，她被帶到死角。抬頭看見他，溫久聲音都給心疼軟了，“這么多事，你累不累啊？”

    他“嗯”了句。

    這一聲，溫久覺得，心里干巴巴難受，就想抱住他。于是手從他的肩膀滑下去，緩慢地，移動到他的腰間，環(huán)一圈，指頭纏在后腰。

    哎，心里頭嘆氣。

    宋嘉九抬起胳膊，回摟著她，悶著說：“親一下?！边@又弄得她心虛抬頭，猶猶豫豫墊腳，放下，墊腳……

    要主動嗎？

    想到如此，還沒怎么著，耳朵都燒起來，扯著他的衣服，身體一點點往上蹭，角度太暗，只能注視到他的眼睛，越來越近。

    衣服都扯緊了。

    宋嘉九先一步低頭，碰上了她的唇。這么一撞，溫久壓出口呼吸，guntang的，撲在他鼻子間，他動了動微闔上的眼皮，手臂突然收緊。

    就這樣，把她壓在自己身前，用力含住她的舌尖，吮一下。

    溫久膝蓋一軟。

    本想只這么一下算了，可宋嘉九沒怎么止得住，接著第二下，第三下……一個開門聲讓溫久心里一突，想張望才發(fā)覺這里根本是死角。

    于是，只往里縮了步。

    這下貼得緊，宋嘉九吮得更徹底，直到腳步跟談論漸遠，才緩緩放開了她，又蹭了蹭她的鼻尖，呼吸著交代：“比賽去了?！笔种高€插在她頭發(fā)間，滑下去。

    “快去快去?！睖鼐眯÷暣叽伲雇俗咭徊?。

    這種追在臉上的視線，她心窩子又被戳到了，聲音更輕，“看完你比賽我再走?！?/br>
    他沉默著點了點頭。

    溫久跟在宋嘉九后面十多米自己進場，看見板凳席最邊角剛好空著，想過去，外面的小隊員見狀匆忙縮腿打招呼，“小九嫂子?！卑阉尩嚼锩?。

    她貓著腰挪進角落，接連跟路過的隊員說著謝謝。

    裁判在這時吹響哨。

    裴蒼笙一上來就丟了球，對面看臺噓他。不同以往不爽，這次他沒有招牌式驕傲地睨回去，安靜，特別安靜，對宋嘉九抱歉地笑了下。

    宋嘉九跟他擦肩，搖了頭，示意先回防，康橋拍了拍他，紀里沒太敢過去。

    溫久有些看不下去，偏著頭問最近的小隊員，“人真沒事？我看曝出來的照片里，挺驚心的?！贝蠹盏能囶^撞進去一半，地上都是碎片玻璃渣子。

    超速百分之五十……

    ”沒大事，就額頭破了?！标爢T搖頭，一五一十回：“那里限速40，蒼笙哥第一次走，似乎急事又沒開導航，其實也就平常時速，他說都踩剎車了，懟過去的勁兒也不大，只是……撞的地方寸了點兒?！?/br>
    “嗯?！睖鼐玫皖^抿了抿嘴角，想起報道，核研究所管轄區(qū)，撞在了武裝部隊門口，當場就被槍抵著抓了起來。那副畫面，都荒無人煙的郊區(qū)了，大晚上的也不知怎么就被抓拍到。

    “怎么會撞？”

    “躲一只過馬路的狗?！?/br>
    “沒解釋？”

    “大新聞，照片甚至沒跟我們公關聯(lián)系就直接曝了，輿論被帶得一邊倒，都在說什么超速、撞車、逮捕、要求禁賽之類……”

    這要擱普通人身上，吊銷重考，但擱在公眾人物這兒，事就大了。

    他嘆口氣茫然，“教練他們又去跟部隊那邊聯(lián)系，外面根本沒人想聽這個，借口一樣?！?/br>
    ……

    又是一聲哨響。

    s.k犯規(guī)裴蒼笙，他沉默站上罰球線，溫久看見他呼了口氣，球在雙手心轉幾圈，動動腳腕，抬臂。

    對面觀眾席卻爆了，“罰款罰款?！?/br>
    “禁賽。”

    ……

    聲音特別大，很顯然在干擾他，宋嘉九聽見擰了眉，隨后——球砸筐，兩投沒進，對面又笑。

    教練沒轍，把他換了下來。

    裴蒼生不吭氣兒地低頭走回去，坐在溫久斜前面，大概不舒服又順著椅背溜下去點兒。

    “這場休息?！苯叹毟f話，他垂著眼皮看場上，沒理，抬手把紅色發(fā)帶左邊擼上去一半，歪在頭上。

    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動也沒動，等叫了暫停，宋嘉九他們回來時，他也沒動。直到看見紀里在籃下躲開一個碰撞丟掉籃板，又手滑失了球。

    他一把扯來毛巾，劈頭蓋臉地蒙在自己頭上。

    這都……

    溫久一臉感慨地判斷宋嘉九，依然難辨情緒，他打得艱難，康橋打得也難。結束時誰也沒多做停留，溫久順著他微微歪一下的頭，再次與他隔著十多米往外走。

    小伙子們把教練一個人留下，接受采訪。

    溫久哭笑不得，回頭看了眼，老頭黑著臉驚訝重復了一遍記者的提問，“你問我這場球怎么評價紀里？”

    “是的?！?/br>
    老頭完完全全忍了忍才回，“這么跟你說，今天我不會讓他碰我的杯子、碗之類，手滑他拿不住?！?/br>
    “……”

    記者也忍了忍，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問，“那么裴蒼笙？”

    老頭一秒盯他。

    后者明顯一凜，話筒被老頭握住說：“裴蒼笙啊！他今天有上場？我根本找不到他的存在感?！?/br>
    八角大屏幕里在實時轉播，顯然剛入通道口的幾人都聽見了。溫久遠遠看見，紀里頭都不敢抬，裴蒼笙跟宋嘉九狼狽聳聳肩，“我好像把教練惹毛了……”

    互相看了兩眼，沒人再說話，默默往里走，安靜極了。

    靜到可以聽出遠處球場的細節(jié)。

    很晚，溫久等到宋嘉九忙完出來，已經呆在休息室看完了裴蒼笙的新聞發(fā)布會，她站起來跺跺腳跑過去。

    所有人都走光了，宋嘉九自然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累得坐在沙發(fā)上，靠了會兒。

    “你先把頭發(fā)擦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