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愜娽t(yī)走進(jìn)來，手里端著兩份盒飯，“這是趙連給你打的飯，我指望又要倒掉哩。”

    凌茹杉接過飯盒，“趙上尉呢？”嗯？聲音沙啞成這樣了。

    陳軍醫(yī)轉(zhuǎn)過椅子對著她，“還在拉練，一會下cao就會過來的。”

    凌茹杉點點頭，扒了兩口飯，實在是沒什么胃口。

    正如軍醫(yī)所言，不一會兒，門再次被推開，趙淮軍提著一瓶開水走進(jìn)來。

    “你醒了？好了嗎，冷不冷？”他快步走近，放下手里的瓶，摸上她的額頭。

    “我好些了，你吃飯了嗎？”現(xiàn)在正午，應(yīng)該是飯點才對。

    趙淮軍看到她放在床頭吃剩的飯盒，“我吃你的就好?！?/br>
    凌茹杉拉住他，低聲說：“這是我吃過的呀?！?/br>
    “沒事。”

    一旁早就吃完的陳爽咳了兩聲，“嫂子，咱們趙連可是守了你三晚上啊。”

    低頭吃飯的趙淮軍瞥他一眼，“就你話多，藥房里的藥都清點好了？”

    “沒，我這就去?！标愃酒饋?，收拾好飯盒，一溜煙跑出去。

    陳爽出來以后才意識到不對，“軍醫(yī)不歸陸軍上尉管啊，我干嘛這么聽話！”可惡啊，誰叫他眼神那么兇，明明之前看嫂子時還柔情似水。

    “這軍大衣雖說丑了點，但是保暖，我們大冬天站崗全靠它。”趙淮軍將衣服披在她肩上，趙淮軍個子高，長長的衣服罩在凌茹杉身上，只露出一雙腳。

    凌茹杉被他領(lǐng)進(jìn)宿舍，一路上沒少被行注目禮，還有些調(diào)皮的士兵直接一聲聲嫂子喊。

    “你先坐著休息一下，我去買點東西回來?！壁w淮軍看了看廚房冰箱里，什么都沒有。

    “我來，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趙淮軍上前一步，吻了吻她的額頭，“你來，我很高興。別多想，在家等我?！?/br>
    他走后，凌茹杉在屋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簡單的一室一廳，家具不多，很空蕩，但是整理的很好，涼臺上曬著幾件衣服。

    她看著樓下結(jié)伴而行的士兵，嬉笑打鬧，遠(yuǎn)處崗哨上的，屹立不動，莊嚴(yán)威武。

    這里，與她之前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仿佛是兩個世界。

    趙淮軍回來的時候，她正坐在陽臺邊的木椅上看軍報。

    “你回來啦?！绷枞闵颊凵蠄蠹?，走過來接下他手里的東西。

    恍然間，似乎是妻子對丈夫歸家的詢問，是趙淮軍不曾體會過的，是愛人間的溫馨。

    “部隊里沒什么東西，隨便買了些，明天我開車去外面再買點回。”

    凌茹杉把袋子里的東西一樣樣撿出來，有蔬菜有魚rou有水果有零食有生活品，樣樣齊全，“淮軍，不用再買了，這些已經(jīng)很多了。”

    集合的號角聲吹響，趙淮軍戴上軍帽，“你多休息休息，我6點就回來。”

    “嗯，你訓(xùn)練小心。”凌茹杉送他到門口。

    “連長，嫂子一個人在宿舍你放心嗎？”副連站在趙淮軍旁邊說道。

    趙淮軍斜眼看他，“有什么不放心？”

    “我們連隊在訓(xùn)練，七連沒有啊，你不怕他們跑你家門口聽墻角啊?！?/br>
    “他們倒是敢?！?/br>
    他們還真敢。

    凌茹杉把晚上的菜都洗干凈切好，廚房里的垃圾簍剛好裝滿，她打開門，準(zhǔn)備把垃圾放門口的時候，一開門，就見門口圍了五個人。

    著實被嚇到了，“你們……”

    七連的人立刻站好，“嫂子好！”

    這聲音，她微笑著打招呼，“你們好?！?/br>
    七連的班長站出來解釋，“嫂子，你別誤會，我們不是偷聽狂。只是趙連這么多年身邊從來沒出現(xiàn)過女的，我們好奇就來看看?！?/br>
    凌茹杉把垃圾放下，讓了個道，“進(jìn)來坐坐吧?！?/br>
    “可以嗎？”其中一名士兵撓撓后腦勺，有些害羞。

    “當(dāng)然可以。”凌茹杉笑起來，他們看起來都只有十七八歲，還帶點青少年的稚氣。

    凌茹杉給他們五人各倒了一杯水，個子最高的那名士兵接過水杯，“嫂子，你真漂亮。”

    凌茹杉抿嘴低笑，“你們不用訓(xùn)練嗎？”

    “我們參加了一個星期的特訓(xùn)，今天休息。”

    “嫂子，這是俺那里的土方子，治感冒發(fā)燒最好了，你不嫌棄就收著?！?/br>
    “還有這個，對扭傷很有效。”

    凌茹杉趕忙接下，心中泛起感動，“謝謝你們?！?/br>
    “嫂子，你這就客氣了，你是趙連的家人也就是我們的家人。”

    凌茹杉眼睛酸脹，看著他們想到家里的人和事，只覺很諷刺。

    “嫂子，我們走了?！?/br>
    這就走了？凌茹杉站起身，“留下來吃飯吧?！?/br>
    五名士兵表情驚慌，“不了不了，要是被趙連知道，我們得脫一層皮?！?/br>
    “他有這么兇？”

    “對我們兇，對嫂子好?！?/br>
    凌茹杉忍不住笑出來，真會說話。

    趙淮軍剛進(jìn)門就聞到一陣飯香味，嘴角不自覺上揚(yáng)，一臉蕩漾。

    凌茹杉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洗個手，一會兒就吃飯了?！?/br>
    “好?！彼畔妈€匙，以前回來都是他一個人，現(xiàn)在不同了。

    “隨便做了點，別介意啊?！绷枞闵紝⒚罪埛旁谒媲?。

    “不會?！彼闷鹜肟瓿粤艘豢冢叭闵?，你總算帶給我意外?！?/br>
    她抬眸看他，“不好嗎？”

    他勾起嘴角，“好，很好。”他樂在其中。

    “只有結(jié)了婚的士官才分配了獨立的住，沒結(jié)婚的就是住宿舍。所以浴室是公共的，你進(jìn)去洗，我?guī)湍阍谕饷媸刂?。?/br>
    趙淮軍把洗漱用具遞給凌茹杉，就背靠著浴室門口站著。

    她看向他的背影，淮軍，謝謝你，謝謝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陪伴我，謝謝在我別無去處的時候還有一個你。

    洗完澡后，兩人并肩走回宿舍。路經(jīng)一個訓(xùn)練場，場地很空曠，外面卻被網(wǎng)子圍住。

    天黑，里面具體是什么看不清，凌茹杉有些好奇，“這是訓(xùn)練什么的？”

    趙淮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你是神槍手嗎？”凌茹杉順口問了一句。

    “連長，你看我這次槍法準(zhǔn)不準(zhǔn)？”柳楊那日的笑臉浮現(xiàn)在趙淮軍的腦海里。

    “淮軍？趙淮軍？”凌茹杉喚了他兩聲，才使他回神。

    “嗯?！壁w淮軍望向訓(xùn)練場的目光深遠(yuǎn)冗長。

    回到宿舍，飯菜已經(jīng)涼了，凌茹杉用保鮮袋套好，放進(jìn)冰箱。關(guān)上冰箱門的那一刻，她喃喃自語：“還是奶奶做的好吃。”

    倒完垃圾回來的趙淮軍聽到她這一句話，走到她身前，“你還好嗎？”

    大抵是夜晚，夜深人靜，免去白日的喧囂，人得以清晰感受到內(nèi)心真實的情感，她望著自己的腳尖，搖頭，“不好，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