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弟弟的野心
他穿過燈火通明的大堂,外面的天一片黛青,凌晨的空氣寒涼無比,點點星子還可分辨,冷風(fēng)一吹,他踉蹌了一下,感覺徹底清醒了,酒店的安保還輕扶了他一下,近距離聞到他身上明顯的酒氣,前一晚泊車后,車鑰匙存在前臺。 他看到閻焱給他的留言,酒店離閻焱的家不過十分鐘車程,他突然有點心虛,把后視鏡扳下檢查自己。 用了扒了扒頭發(fā),雖然醒來有異樣,但是他告訴自己什么都沒有,一切如常。 離大門越來越近時看見門口停著那輛阿斯頓馬丁,他經(jīng)過時看見陳閻蜷縮著靠在座椅上睡著。 把車停在院外,他按了門鈴,管家開了門,他進院子,正好和從醫(yī)院回來換了衣服的閻錚擦身而過,閻錚慢下腳步,點了點頭。 陳浩南剛走到樓前,聽到后面跑過來的腳步聲。 陳閻追過來,笑嘻嘻的對管家說“你去忙吧。” 管家離開后,陳閻站著沒動,“昨天你們吵架了嗎?” 陳浩南看他一眼沒說話。 “浩南,你jiejie有男朋友嗎?” 陳浩南轉(zhuǎn)過臉迎著他目光,以疑問眼神回應(yīng)。 “哈哈,我就是,嗯?!标愰愅掏掏峦拢杂种沟纳袂?,幾乎像個害羞的懷春少男。 “我很喜歡她?!?/br> 陳浩南并沒有生氣,他清楚陳閻的伎倆。 “你店里的女孩不夠你用了嗎?” “她很特別,昨天她睡在我身邊…..” 陳浩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握緊,慢慢收緊的動作,衣領(lǐng)勒的陳閻臉色通紅。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信?!标惡颇险f完轉(zhuǎn)身大步上樓。 他非常熟悉閻焱家二樓臥室的格局,從走廊盡頭的客房找起,都沒有,直到主人房附近,閻焱的房間也沒有,他額頭冒出了一點汗,走出門,看見管家站在對面的房間門口,拿著一串鑰匙。 陳浩南上前一把擰開了那扇門,看見室內(nèi)大床上的她。 他回頭問,“這是誰的房間?” 管家垂著眼皮說,“四少的。” 她并沒有躺著,被子裹在身上坐靠著床頭睡著。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指尖剛碰到她,那么輕的動作就嚇的她睜開眼睛,瑟縮著向后躲。 “是我。” 她沒有再躲。 “沒開燈是不是怕了?” “怎么睡在這個房間?” 無論他問什么,她都不說話。 他蹲下身體貼近了她,忍不住想親親她,她立刻把臉整個埋進被子里。 陳浩南突然意識她可能聞到自己身上的酒味了,雖然出來前他洗了澡,但是沒換衣服,應(yīng)該不會再有別的味道吧。 他伸出手臂隔著被子抱住她,像抱著一個大號的襁褓。 “回家好不好?” 他揭開被子,觸手就發(fā)現(xiàn)她渾身guntang,她又發(fā)燒了,但他不想在這里停留。他從盥洗室里找出條沒開封的浴巾包住她,又用自己的外套包住抱起了她。 他發(fā)動了車,離開半小時,還沒出城,爸爸的電話打過來。姥姥病了,他最近忙著照顧mama無力分身,希望浩南有時間回老家看一看。 陳浩南突然想起,陳琪在這個家生活了十幾年,還沒有去過鄉(xiāng)下的姥姥家。 導(dǎo)航離老家大約五個小時,車打開了暖風(fēng),他摸到她的手一點點的暖和起來,花了一個小時出了城,車少的路上他停下了車,擰開剛買的一瓶水。 她應(yīng)該沒睡好,下眼瞼淡淡的烏青。 她剛才真的睡著了,嘴巴微張,睡的很香甜的樣子。他用手摸她的臉想弄醒她,卻被她揮開。 “乖,張開嘴?!?/br> 插了吸管的瓶子貼著她的唇,嘴唇都干燥起皮了,她吸了一大口,就再也不動了,扭過頭很快就睡過去。 他繼續(xù)開車,直到離姥姥家最近的小鎮(zhèn),憑借導(dǎo)航找到了家小醫(yī)院,他停好車,看著她,知道她其實早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轉(zhuǎn)過頭到另一邊沒有看他。 陳琪的個頭非常嬌小,縮著身子整個身體都在座椅上,他伸手從后座的袋子里抽出剛在商店買的一雙布鞋,給她穿上。 “要我抱你下車嗎?”他輕聲問。 陳浩南把包在她身上的外套展開來,像給小朋友穿衣服一樣,套上袖子,一直拉鏈拉到下巴處。 除了發(fā)燒,她還有慢性支氣管炎,他一直陪她打完點滴,已經(jīng)正午,太陽熱烈,陳浩南開車從鄉(xiāng)道蜿蜒而下,一路上兩邊的稻田青黃一片,水稻灌漿了,飽滿的垂著,向日葵花已經(jīng)開敗,斑鳩叫著從矮樹間飛過,他開的很慢,車窗開了一點,微風(fēng)和煦,垂的她的頭發(fā)都向后飄去,她瞇起眼好奇的東張西望,他盯著她看了很久,她都沒察覺。 姥姥半個月前摔了一跤,并不嚴(yán)重,鄰居送到醫(yī)院,姥姥沒有告訴任何人,最近通過村里人,陳爸才知道這個事。 浩南每年都到鄉(xiāng)下來,陳琪只記得小時候也跟爸媽到過鄉(xiāng)下,但她的記憶很模糊了。 姥姥是個非常溫和的老太太,看到陳琪就去摸她的臉蛋,愛不釋手,又打量了很久,她雖然七十多歲,身材矮小又瘦,但還很健朗。 有時候陳浩南會想,姥姥這樣性格的人怎么會生出母親那樣暴躁的女兒呢,但是也并不意外,姥爺年輕時候酗酒,是個脾氣很暴躁的人,陳浩南的mama還在小學(xué)時候,他就在一個雨夜出去喝酒回來,失足跌到稻田邊的溝渠里溺死。 小小的院子兩層紅磚小樓,上面的一層一大半是天臺,曬著藥材,還有一個小閣樓,姥姥住在一樓,很快就生火做飯。 不過是簡單的燒了一條魚,水煮了盆青菜,就著米飯,陳浩南吃的很香,他平時并不挑食,姥姥做飯時候,他幫忙燒火,挽起的衣袖還是蹭了灰。 姥姥讓他脫了衣服給他洗衣服,他太高了,家里的衣服沒有能穿的上的,好在天氣不冷,他在院里給水缸蓄水,又整理花架,還出了身汗。 陳琪窩在藤椅里,就在院子正中間曬著太陽,快要睡過去。 晚飯后,陳琪已經(jīng)在大床上睡著了,姥姥走過來的腳步聲驚醒了她,她慈愛的對陳琪說,“你要自己睡,還是和我睡?” “和姥姥睡?!?/br> 一老一少看著她的睡顏。 姥姥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臉色這么差,吃的這么少,是病了吧。” 陳浩南站在那里沒說話。 “浩南睡樓上吧,我已經(jīng)鋪好床了。” 陳浩南帶著憾恨看了陳琪一眼,認(rèn)命的抱著被子上樓。 姥姥追到樓梯口喊,“我放了老鼠夾子,你小心別踩到?!?/br> 姥姥躺在旁邊,關(guān)了燈也不害怕,白天曬過的被子松軟里帶著陽光的味道,陳琪很快睡去。 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見自己在水塘邊蹲著玩,爸爸在釣魚,她叫了聲爸爸,他回過頭,是浩南的臉。 像父親那樣撫摸著她的頭頂,喚她琪琪,她仍覺得那是自己的父親,抱著他的手臂喊他,說好想她,在夢里流淚,好像已經(jīng)知道,爸爸很快會走。 睜開眼天亮了,陳浩南的臉就貼在旁邊睡的很香,離她的臉不過幾公分。 她坐起來張望,陳浩南一把按倒她,閉著眼抱住她說,“姥姥一早就去鎮(zhèn)上的教堂了,今天有圣餐活動,你再睡會?!?/br> 她不說話。 “打算一直不理我嗎?”他低頭蹭著她的肩膀,鼻息間帶著沒睡醒的聲音。 兩個被子疊成的兩個被窩,陳浩南早就把腿伸進了里面的這個,他從身后隔著被角抱住她, 她這一覺睡得踏實深沉,有了一點力氣,她翻過厚重的被子,手腳并用的爬下床,還不小心踩在他小腹上,他疼的瞬間蜷起身體,懷疑她是故意的。 她彎腰穿上鞋子,打開門到院里,院子里墻角是兩個大水缸,早晨的陽光傾瀉進來,翠綠的菜葉上露珠顫巍巍的低落下去。 她學(xué)著昨天姥姥的樣子,一點點的掃院子,把樹葉碎草一直掃到墻角處。 陳浩南在接一個電話,他聊了很久,到后來從院子里走到樓梯處,拾階而上,她把掃帚送回樓梯下堆放工具的小屋去,聽到他電話掛斷前的最后幾分鐘的話。 “想放出來就放,我不怕,嗯,沒事,你好好養(yǎng)身體,琪琪她從不關(guān)注娛樂圈新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