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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金屏媚 卷四在線閱讀 - 27 虎口脫險

27 虎口脫險

    27

    何慕嘴上口嗨一下,心里卻知道輕重。遺跡中帶出來的物品至關(guān)重要,自然還是要先經(jīng)過科技館的工作人員整理歸類,認(rèn)識或知道用途的分入不同研究機(jī)構(gòu),不認(rèn)識的再請夏天樞一一辨別。

    這次的遺跡中雖有不少東西,卻都是見過的,只有幾件眼生的,夏天樞看了,也都不涉及核心科技,便一起打包發(fā)了回去。

    何小滿收到了集裝箱,打電話問沈行要不要一起去,那邊卻占線,發(fā)了條短信問他。沈行那邊回復(fù),“抱歉,現(xiàn)在有點(diǎn)事。你先挑?!?/br>
    何小滿知道他這么說,就是暫時走不開,他經(jīng)手事務(wù),也頗有涉及機(jī)密的,偶爾消失了個一段時間也是常事,當(dāng)即自行安排人處理入庫。

    沈行此時正在處理的,倒還真得算不上是件公事。他這個電話已經(jīng)接了好幾分鐘,回完何小滿的短信,聽電話那邊的人還沒停,抬腕看了下表,打斷對方,“張叔,您先別急。您說是剛剛得到信息的?”

    “對,就20分鐘前,學(xué)校里的老師打電話給我溫蒂他侍父,哎,他當(dāng)即就嚇得哭了出來……”

    沈軒在對面顯然也聽不下去,直接開口,“你張叔聽說是716局的人,想起你老師是安笙,才想著問問你,看現(xiàn)在還能否來得及把這小侍子撈出來。你要不就試試。”

    他這么說,自然是給沈行留了很多余裕,若是將來事沒辦成,也好轉(zhuǎn)圜。沈行自然說張叔的事便是自己的事,一定盡力。

    那位張叔軍長也連忙說,“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麻煩沈少。哎,這孩子出去念書時還好,也不知道怎么在京城待了兩年,竟然這樣了,也是沒有家人在身邊……”

    沈軒便一邊安慰他不要太過擔(dān)心,一邊對沈行說,“那邊動作快,你先去看看吧,我先陪你張叔說一會兒。”

    沈行道了別,等待對面信號先斷了,才切斷了自己這邊的電話。

    他長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迅速想定了方案,這才告訴秘書讓司機(jī)在樓下等他,起身穿上了風(fēng)衣,下樓告訴司機(jī)直奔靈石路716號。

    沈行年少時即來了京城,對他父親身邊的左膀右臂,平時打的交道就不多,只在逢年過節(jié)回家時,偶爾遇到。

    剛電話上的這位張叔,是東部軍區(qū)的某軍軍長,原來老家是北邊的,祖上跟了沈崢,后來又跟著沈軒空降東部戰(zhàn)區(qū),一路保駕護(hù)航,在沈軒這里也很有些臉面。

    他家中有個得寵的侍人,生了個小侍子,一直纏著家主想要念書。這些年愿意收侍子的學(xué)校少了許多,前兩年專程送到了京城來念書,上的還是學(xué)費(fèi)頗貴的私立學(xué)校。不成想今日卻突然接到學(xué)校電話,驚慌失措地告知小侍子與十來個同學(xué)被七一六局一起拘捕了,連同校長一起帶走。

    這兩年七一六局名聲在外,被帶進(jìn)去的小侍子往往從此消失,縱有極少數(shù)被救出來的,卻也留下隱疾,有的不久便對外報了病逝。這軍長家那得寵的侍人哭得肝腸寸斷,他情急生智,才想起了沈行這條路。

    沈行在車上給安笙和安和馴分別打了電話,兩邊都未能接通,他便也不再打。只在心里算了下時間。

    好在一路交通順暢,他的車很快開到七一六處的入口,警衛(wèi)驗(yàn)了身份,抬桿放行,沈行讓司機(jī)直接將車停在主樓門口,自己下去。

    一個衣著板正,長相順眼的侍子已等在門前,畢恭畢敬道,“沈少。抱歉您今兒來的不巧,剛破了個大案,局長正在上頭忙著——”

    顯然是安和馴知道他到了,一時分身乏術(shù),讓秘書先下來接著人。

    沈行脫下手套,順口問了句,“抓了多少人?”

    “哦,三個學(xué)校,加起來的話快四十多吧。”

    沈行點(diǎn)點(diǎn)頭。秘書邊說邊跟著他大步朝電梯廳走去,替他按了電梯按鈕。

    電梯停到了樓層最高一層,安和馴的辦公室在偏東的那間。沈行知道最中間的是留給安笙偶爾過來用的,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袄蠋煵辉??”

    秘書輕笑了一聲,“這案子也并沒有那么重要啦。”

    兩人說話間,已走到安和馴的辦公室外,卻見一個小侍子推門出來。這兒的工作人員都穿著一身黑衣,他卻是學(xué)生打扮,看容貌十分年輕,不過十來歲,見到有男人,側(cè)過臉朝向另一邊墻,避開視線匆匆離開了。

    安和馴桌面上堆滿了文件,桌邊的白板上用磁力貼貼著十幾張照片,彼此之間有縱橫交錯的線相連。見到沈行他從桌后起身,打了聲招呼,“沈少。”

    “你們今天抓的侍子中,有一個叫溫蒂?,F(xiàn)在還在下面么?”

    安和馴說了聲,“稍等”,拿起電話,簡單問了兩句,給那邊留了一句,“那先稍等”,按下靜音鍵,抬頭向沈行點(diǎn)頭,“是,剛審?fù)昵邦^的,馬上要輪到他了?!?/br>
    沈行漫不經(jīng)心的點(diǎn)點(diǎn)頭,“他家之前把他許婚給我了,還沒過門的。既然還沒問到他,我來帶他走。”

    安和馴聽了,便對電話那邊說,“審下一個吧。這個人收拾干凈了,等會有人來接?!?/br>
    他放下電話,示意秘書先下去安排,叫了聲“沈少”,表情遲疑了一下,“這個溫蒂,在這案子里還挺核心的??峙隆?/br>
    他話就說到這里,沈行明白他的意思,也只“嗯”了一聲。

    安和馴親自送沈少下樓。須臾,有人扶著那年少的小侍子從底下上來,沈行見他臉色蒼白,一雙大眼中滿是驚恐,連忙大步迎了上去,叫了聲,“溫蒂?”

    對方望過來,只見一群如鬼魅的黑影之中,一位長身玉立的男子,身穿灰色風(fēng)衣,正一臉關(guān)切的望向自己,容貌可親,卻并不認(rèn)識,有些猶豫地點(diǎn)點(diǎn)頭。

    沈行柔聲道,“我叫沈行。你家家主還有侍父,拜托我接你出來。”

    說完,他解開脖子上的圍巾,幫溫蒂在脖子上圍好,見他雙腳發(fā)軟,走路不穩(wěn)的樣子,與扶著他的示意了一下,半摟半抱地接手了過來。

    司機(jī)已站在門口,見狀趕緊將車門拉開,換到另一邊,幫著將小侍子送上了車,這才趕緊回到駕駛座。

    安和馴目送沈行的車離開,轉(zhuǎn)頭跟秘書說,“回頭告訴崗?fù)?,今天所有車,包括局里的,只許出,不許進(jìn)了?!?/br>
    一邊想著等下要跟先生匯報時,該怎樣措辭合適。

    沈行看那小侍子仍在瑟瑟發(fā)抖,讓司機(jī)開了暖風(fēng),緩聲對他說,“你受驚了,現(xiàn)在我送你先去安全的酒店。若是送你回家,萬一剛才那些的人不肯放棄,再去你家里抓你就不好了?!?/br>
    溫蒂剛才一個人關(guān)在等待室中,眼見被帶去刑訊室的同學(xué)一個個一去不返,已被想象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恨將自己縮成別人都看不見的一小團(tuán),此刻聽沈行溫言撫慰,哪里還有思考能力,只是一味點(diǎn)頭。

    沈行便拿起對講機(jī),告訴司機(jī)一個地址,離得卻并不遠(yuǎn),只開了十幾分鐘便到了。沈行是這里的熟客,客戶主管親自出來門口迎接,司機(jī)把車開了貴賓專用的地下車庫,一路避開人群,坐專用電梯將小侍子送上了最高層的總統(tǒng)套間。

    沈行等其他人都離開房間,脫了外衣,自己挽了袖子去浴室,扭開熱水龍頭,往浴缸里放上了水,出來見那之前驚惶不定的小侍子,此刻總算神情稍微平靜了些,摸了摸他的指尖覺得冰冷,便讓他去浴室先泡個澡。

    那小侍子滿身是汗,自覺不潔,猶豫了下,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進(jìn)了浴室。

    沈行聽著浴室中的水聲,放下了袖子,走到音響邊,選了張黑膠唱片放上,然后才拿出電話,先給安笙打了電話。

    “老師,今天我先斬后奏,從七一六那邊帶走了個人?!彼簧蟻硐鹊狼?,聽著安笙那邊有什么輕響了一下,似乎是茶具的碰撞。

    “和馴已經(jīng)跟我說了?!?/br>
    安笙的語氣聽來不以為意。沈行略微松了一口氣,快速將前因后果稍微解釋了一下,最后保證,“他在案件里涉及到的人和事,需要的信息,我會盡快問出來,告訴716那邊。不會再因私廢公了。”

    他說得如此鄭重其事,安笙倒反過來安撫了他兩句,“不至于,也不是什么大事?!庇终f了些別的事,才結(jié)束了通話。

    沈行下一個電話是撥給他父親的。剛剛沈軒來電時,用的是辦公室電話,沈行回電時卻是用的他的私人號碼。

    聽到沈軒接起了電話,第一句就是,“人已經(jīng)勸回去等消息了”,沈行這才將人已經(jīng)接出來的事簡要說了一下,最后說,“但他涉及到案情,我承諾老師必須問出來。這個小侍子,我必須得要了?!?/br>
    沈軒秒懂,這事原本便是他的屬下閨閣不嚴(yán),惹出來的是非,兒子肯出手幫忙已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這么點(diǎn)要求自然滿口應(yīng)了。想到張將軍家里那侍人的鬧騰勁兒,免不得提醒一句,“我看他們家大概還會派人過去看看?!?/br>
    沈行點(diǎn)點(diǎn)頭,掛了電話,這邊沈軒琢磨了一下,專程親自給張將軍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說人是撈出來了,但受了驚嚇,哭著鬧著的不敢回家,說怕又被捉了去,目前自家少爺只好開了個酒店的房間,先安頓了下來。

    張將軍聽了,長出一口氣,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里。趕緊告訴家中侍人,人撈出來了,對方剛放下了心,又立即鬧著要上京,一秒鐘也不肯等,只好打電話讓軍用機(jī)場給協(xié)調(diào)出來兩個位置,讓管家親自陪著上京。

    此刻只恨自己官職太高,不能擅自離開屬地,唯有目送著飛機(jī)載著心肝寶貝兒,飛向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