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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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嶠下身那一處的燙傷恢復的不是很好,沈青城擔心傷口感染引發(fā)其他問題,便勸少年近幾日先暫且緩緩,等他養(yǎng)好了傷再繼續(xù)玩弄也不遲。 經(jīng)過那晚的思考,少年對沈青城的話愈發(fā)深信不疑,沒說什么便乖順的聽從了。而沈青城這邊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古怪舉動,只是自己調(diào)制了一些藥膏和藥汁,每天讓段嶠服用,加快傷口愈合。 這天夜里,段嶠傷處痛得厲害,怎么都睡不著,于是干脆掀開被單,讓那一處露在空氣里吹吹涼風,感覺才稍微好過了一些。 窗外的月光照進屋內(nèi),在地面上留下一片銀白色的光輝。段嶠心想,自己被關(guān)進來多久了?沒有了以往那定時發(fā)作的吸血欲,他連日子都不太好估算了。 想到這,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那道牙印似的痕跡倒是依舊還在。少年曾經(jīng)問過他這是怎么回事,但他沒有回答——也確實是回答不出。他實在不記得那里是不是真的被人咬過了,或者說,關(guān)于得到妖力的那一段日子里的所有記憶,他都記得不甚清晰,只有一些碎片式的模模糊糊的印象。 而現(xiàn)在,那股本就不屬于他的力量也終于消失不見了。他意外的倒是沒有感到特別失落或是恐慌,只是感覺有些迷茫,有些無所適從,就像是失去了身體上某個不重要卻又富有存在感的器官一樣。 說起來,妖力消失對他自己來說倒是無礙,可是潼生呢?跟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徐醫(yī)師不同,潼生是真正靠他的血來維持生命的。他那時也不知到底是否能成功,只是腦袋里忽然有了那么一個念頭,便試著喂了血給半死的潼生,然后自此,身邊便多了這么一位默默無聞的得力手下。 不過時至今日,考慮這些似乎也沒什么必要了?;蛟S,早在他被擒的當日,潼生便已被鎮(zhèn)里的人捉住當場處決了。就算沒有,這么多天沒有補血,恐怕也早就器官衰竭,到底難逃一死。 不知是不是夜空飄過了云朵,地面上的輝光忽然被暗影遮住了一大塊。段嶠出神地看了半晌,終于意識到那不是云的陰影,而是有什么人站在窗外。 是誰?! 段嶠先是心里一驚,隨后又想,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人意圖不軌,照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只能是任人魚rou罷了。想到這一點,他反倒是放松下來,不緊不慢的支起身子向窗外望去。 “……段先生?!?/br> 隔著一層紙窗,從屋內(nèi)原本是無從判斷屋外人的身份的,然而那一聲低沉的呼喚卻叫段嶠切切實實的分辨出來——站在窗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以為早就死掉的潼生! “潼生?!”段嶠這下真的驚訝了,顧不得自己此刻袒胸露腹的不雅模樣,立刻從床上跳下來走向窗邊。“你……” 他想問潼生為什么還沒有死,可是這個問題似乎問了也沒有什么意義。于是頓了一下,改口道:“你怎么來了?你想干嘛?” 潼生抬起一只手扶在紙窗上,慢慢地說:“我來救您出去。” “什么?” 不等段嶠繼續(xù)發(fā)問,潼生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窗外。段嶠想要推開窗子尋他,可是因脖頸上拴著的鐵項圈的緣故,只堪堪碰到窗框便無法再前進半分,只好焦躁地轉(zhuǎn)了回來,坐在床上不住地思考。 救他出去?怎么救?他手腳上的鐐銬都是完全焊死的,除非刀砍斧劈,否則根本弄不下來。脖子上的那一個倒是還上著鎖,可是鑰匙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放在哪,潼生要上哪知道? 最重要的是,在七星鎮(zhèn),他的身份儼然如惡鬼一般,被所有鎮(zhèn)民所憎恨,就算潼生有辦法把他從這囚室里救出去,接下來想逃出生天也極為困難。 胡思亂想間,囚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高瘦的人影無聲無息地走到他身邊,低聲說:“您抬一下脖子,我把這項圈解開。” 段嶠愣了一下,邊照做邊問:“鑰匙?你從哪里拿到的?” “沈青城的房間里?!?/br> 咔啦一聲,束縛了段嶠數(shù)日之久的鐵項圈應聲而解。他摸了摸自己的肩頸,久違的輕松感沒有讓他感覺到分毫暢快,反倒是忍不住皺起眉頭,繼續(xù)問潼生:“那他人呢?不在房間?” “在。被我用迷藥放倒了?!鳖D了一下,潼生邊伸手幫對方整理散亂的衣襟,邊繼續(xù)說:“我此前已用迷藥試過四五次,并摸清了這里的門路。今夜……那個人沒有來,正是救您出去的好機會?!?/br> 那個人……段嶠略略一想,明白他說的大概是那個叫小譚的少年。如此看來,潼生今夜前來營救,倒還真的提前做了不少準備,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沒有補血的情況下獨自撐了這么久的。 “走吧。我在祠堂外不遠處備了一匹馬,您騎上它,離開七星鎮(zhèn)到其他地方去,就有活路了?!?/br> 段嶠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又咽了回去,最終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他還是覺得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順利得簡直有些詭異。如果面前的人不是潼生,他會認為這是一個圈套,是故意引誘他出逃然后抓回來進行更加嚴厲懲罰的手段。 不對,或許,這確實就是一個圈套。只不過下套的人想要絆的不是他,而是……潼生。 想到這里,段嶠驀然停下腳步,一把拽住潼生的手腕,說:“我不走了。你自己走吧?!?/br> 潼生那萬年無波的蒼白面龐上現(xiàn)出了一絲驚訝。他抿了抿唇,沒有質(zhì)疑也沒有勸阻,只是垂下眼簾輕聲說:“我服用了‘十日蘇生’,余命已所剩無幾?!?/br> 十日蘇生。聽到這幾個字,段嶠的心徹徹底底的沉入海底。那是幾年前他偶然從一名過路的赤腳醫(yī)生手里得到的一味奇藥,此藥藥性奇特,可以叫人在服用后的約莫十日內(nèi)煥發(fā)神采、回光返照,然而藥效一過,毒性上涌,服藥人的全身器官會在幾日內(nèi)迅速衰竭,最終痛苦離世。 夜風吹過樹梢,帶起一陣沙沙的聲響。院門內(nèi),段嶠握著潼生細瘦的手腕越攥越緊,最終又無力地放開。 這一步,走也是錯,不走也是錯。 “段先生……” 半晌,潼生猶豫地伸出手,反握住段嶠的幾根手指,心臟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不知為什么,今夜的氣氛讓他感到沉醉,讓他有了那么一點,想要僭越的勇氣。 “段先生,我可不可以……” 話還沒有說完,院門忽然被人從外側(cè)打開,為首的胡須大漢手持砍刀,見到院內(nèi)二人后立刻大吼:“快上!別讓他們逃了!” 潼生眉頭一皺,閃身擋在段嶠身前,往懷里一摸,竟是掏出了一把火槍。 刀與火槍比速度,自然是比不過的。所幸胡須大漢身手敏捷,閃避及時,只被槍彈擦傷了胳膊。不過對面人既持有熱兵器,前來捉人的幾個漢子也不由得謹慎了些,手里緊緊攥著刀,靠院門遮掩身體,預備等二人出來便立刻出手斬之。 潼生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打算,于是轉(zhuǎn)過身子,把火槍遞給段嶠,低聲說:“我先出去引誘,您在后面用槍射殺他們,然后找機會離開?!?/br> 段嶠心想,今夜這事怎么看都是提前布好的圈套,那些家伙既然鐵了心要抓人,那么援手絕不可能只有門外那一小波。即使潼生愿意以命相搏,最終的結(jié)果恐怕也無法盡如人意。 不過,事已至此,猶豫又有什么意義呢?倒不如沖出去死個干脆,順便還可以拉幾個在黃泉路上墊腳。 接過手槍,段嶠向潼生輕輕一點頭,潼生得了指示一般毫不猶豫地沖出門外,撲向最近的一名大漢。 那名大漢似乎沒想到他動作這么快,手里的刀慢了一步,被他合身頂了個踉蹌,腳步不穩(wěn)跌倒在地。段嶠跟在后面,見狀立刻扣下扳機,在他胸口爆出一朵血花。 胡須大漢見同伴中彈,立刻發(fā)出一聲悲吼,以極快的速度揮刀向段嶠劈來。段嶠礙于手腳的鐐銬,行動不便無法閃躲,正準備開槍跟他同歸于盡時,潼生忽然從斜刺里沖過來,抬臂擋住了那一刀。 “潼生!” 那一刀顯然是運足了力氣的,盡管沒有直接砍斷潼生的手臂,可是卻也入骨極深。潼生受了這一下,全身都在顫抖,但還是支撐著擋在段嶠面前分毫不動。 段嶠上前一步,用胳膊撐住他的身體,手里火槍不斷射擊,接連打中幾人后終于彈盡糧絕,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擊來。 “看來我也走不了了,”他扔掉火槍,輕輕地跟潼生碰了碰腦袋?!敖裢硪黄鹚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