仮面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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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心中最強烈的愿望 就是說服別人信奉自己的理念 最令人傷心、令人義憤填膺的, 莫過于感到自己所崇尚的信念 被別人貶損 ——弗吉尼亞·伍爾夫 果真是他。 彭影只是看了他一樣,然后就騎車走了,阮宋卻覺得血往大腦里灌,腦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邊都是嗡嗡聲。他很想跑過去,但又覺得唐突,只是很想知道,彭影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DVD和硬盤里的彭影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他表現(xiàn)得很sao而且很浪,特別喜歡用逼榨精,cao過他的男人簡直不計其數(shù),阮宋甚至覺得他就是一個只靠被男人的jingye養(yǎng)活的sao貨,他的水格外多身體又很敏感,眼睛大而且有神,一副cao不壞的模樣,而且長得特別美,他們甚至叫他“潮吹天皇”。 但面前這個中年男人,邋遢油膩,胡子拉碴,頭發(fā)剪得很短,臉上都是疲態(tài),膚色不復之前的白皙細嫩,細紋很多,是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認不出來了。他的變化很大,他甚至已經(jīng)有了孩子。 可是,他不是和自己一樣也是雙性人嗎?他怎么會和女人結婚呢?結婚之后生孩子,是他生還是他的妻子生?他應該沒有男性的生殖能力吧?孩子真的是他生的嗎?還是他領養(yǎng)的? 阮宋很想去問個清楚,可是他實在是太累了,他已經(jīng)40多個小時沒有合眼了,他想回去好好睡一覺。這七天,他都沒有在家,都是從一個酒店到另外一個酒店,就加快了步子先回家休息一會兒,到時候再去找彭影。 回家后,他洗了很長時間的澡,全身的骨頭似乎都有些疼痛,又睡了一個很長時間的覺,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卻覺得神清氣爽,睡了很長一覺后覺得做什么都有了精力和動力,他去下了點泡面,剛吃完就被人敲門,他打開門,看見是老女人,他們已經(jīng)很熟了,他很自然地往里讓出一條路,讓老女人進來。 “這一個星期都沒見你,敲門你也沒在,今天來找你總算是回來了。”老女人自然地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阮宋坐在他旁邊,“您之前來找過我呀?我這些天都不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來找我商量嗎?” “哎,也沒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年齡大了,想找個人說說話什么的,不然一個人住著,沒個可以說話的人,心里悶得慌?!崩吓苏f,“倒是你,這幾天一直沒在,我還以為你搬走了,去問老板,老板說沒聽你說要搬走,我就想可能你有什么事情比較忙,這些天都沒回來?!?/br> “這些天一直在工作,沒什么時間。”阮宋不想暴露自己是娼妓的身份和職業(yè),就打了幾個馬虎眼,想要蒙混過關,“所以我都住在外面,因為太晚了,回家也來不及,就在上班的地方勉強睡了?!?/br> “真的是這樣的嗎?” 老女人盯著他的眼睛,他突然生出一股心虛,不敢直視。不過也是,的確是在外面做一些見不得人的營生。但看著老女人,實在是不敢承認也不愿意承認,他一直把她當作是自己的親人來看待,真實情況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唔……”他模棱兩可地應了一聲,不說實話,但是也不反駁,老女人苦笑了下,“你可別騙我了?!?/br> “我沒有騙你啊?!?/br> 他脫口而出,老女人問,“真的嗎?” 阮宋噤了聲,不再說話,老女人低下頭,“別騙我了,一開始的時候我來你家的時候就知道你是……你的證件擺在桌子上,我就看見了?!?/br> 阮宋呆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到這里居住開始一直保守著的秘密,居然在自己毫不注意的時候就被人發(fā)覺。她看到的一定是他的娼妓從業(yè)許可證了,自己也太粗心了些?,F(xiàn)在老女人突然說這話,戳穿了他,他倒是不好意思再繼續(xù)跟她交往下去了…… “我……” “我說這個事情,絕對不是說要苛責你什么。也不是想要對你說教。”老女人說,“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也無權教你怎么做人,你就當聽個故事好了。只是我真的覺得,你最好還是別做這個事情了,對你自己……也不好?!?/br> “我知道,但是我……我要給我爸爸還錢,他欠了很多錢,現(xiàn)在他死了,為了我和我mama的安全,我必須……” “我也看得出來,你和其他的娼妓也不一樣,你不是那種貪圖享受的人?!崩吓苏f,“所以我才覺得,你淪落風塵,真的太可惜了。” 但是淪落風塵又有什么辦法呢?他現(xiàn)在還是一個可悲可鄙的娼妓,他需要錢,所以讓他做什么他都愿意,淪為他人的玩物和性工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有時候又很不甘心,要是自己的父親不是一個這樣的人,雖然家里很窮,但是父親不吸毒,不賭博,就算是要靠他養(yǎng)活,他也一定不會淪為娼妓的,其實在心靈深處,他還保留著一絲強烈的自尊,要是能夠有別的辦法,他怎么可能愿意變成這樣,徹底淪為玩物和工具呢? 如果父親不是這樣的人,他可能就不會高中還沒有讀完就輟學去出賣身體養(yǎng)家,也不會瘋了一樣的還想要去拍GV,當娼妓就已經(jīng)夠不要臉了,他還想要更加不要臉地把自己的身體暴露在更多人眼前。要是父親不是這樣,他的兩個meimei也不會被送走,他也一定是個正常人,也一定會和其他人一樣,高考,去上大學,在大學里談戀愛,有喜歡的女孩子,畢業(yè),結婚。 現(xiàn)在,一切都讓人無奈。 阮宋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點燃火深吸一口,老女人也從他的煙盒里抽了一根煙,點燃,兩個人并排坐在一起,吞云吐霧。 彌漫的煙霧之中,老女人率先開口,“給你講個故事吧,你就當個故事聽就好了?!?/br> 阮宋低下頭,很長的沉默后,老女人開口,說起了一個故事。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有個老男人喝酒喝死了,男人死后,他的女兒進了他生前工作的紡織廠工作,成了一名紡織女工。當時的工人都是終身聘用制,人人都說廠礦企業(yè)的工人都端著鐵飯碗,女人十六歲進紡織廠工作,到二十歲,有人給她介紹了一個對象。 是隔壁皮革廠的男工人,比她大五歲,已經(jīng)算是皮革廠的小領導,他們第一次見面,男工人請她去看電影,他們對彼此都很有好感,一年之后,他們結婚了,丈夫結婚時買了當時稀有的彩色電視機、電冰箱,還帶她一起去拍了婚紗照,讓她也過了一把洋癮。 結婚后夫妻感情極好,不時就生下了兒子,在眾人的眼中,這是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年輕有為的丈夫,貌美賢惠的妻子,還有聰明活潑的兒子,他們住在工作單位分給他們的宿舍中,和鄰居關系親密,對待雙方父母也都孝順知禮。 原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xù)下去,卻在兒子讀小學沒多久后,全國掀起了下崗潮,原本屬于國家的企業(yè)廠礦都被轉為私人所有,她下崗了! 作為車間主任的丈夫也僅僅比她多扛了五個月也成為了全國下崗潮中的一枚不起眼的水花,單位里的宿舍不能住了,他們不得不搬走,夫妻倆雙雙沒了收入,又沒有了住的地方,只好租了個小地下室,一家三口先安置在那里。南洋市畢竟是小城市,他們之前又都是吃國家糧的工人,沒有什么其他的糊口活計,很多人都選擇了去沿海城市和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打拼,他們原本也想去,兩邊的父母已經(jīng)老了,需要人照顧,下面還有個正在讀小學的小兒子,他們只得繼續(xù)留在那里。 找工作找不到,夫妻倆賣過水果,打過零工,但家里的開支實在是太大,深夜時,兩人常常抱頭痛哭,那年的冬天又異常的寒冷,他們甚至連買煤生火煮飯的錢都沒有,還得偷偷地找機會去鄰居的煤球房里偷拿幾個,才能夠勉強滿足煮飯燒水的需求。 沒有收入的生活,他們足足過了大半年,家里的收入所剩無幾,雙方的老父老母又生了大病,拿不出錢來醫(yī)治,夫妻倆只好去街上撿破爛賣,丈夫受不了身份和心理上的落差,染上了酗酒的惡習,一喝醉,就對著妻子拳打腳踢。 “想死的心都有了。”老女人說。 “然后呢?”阮宋問。 然后?丈夫每天呆在家里唉聲嘆氣,借酒澆愁,父母生病也就算了,兒子的身體也因為貧窮,吃食太差不怎么好了。生了好幾次病,日子過得捉襟見肘。女人找了個給國營酒店刷盤子的活兒,有一天晚上回家晚了些,她想早些回家,就抄了近路,結果在那里遇見了一群喝了酒的醉漢,她一個女人往那兒過,孤零零的,就被那群醉漢盯上,他們把她拖到了廢棄的工廠后山,把她給輪jian了。 完事后,醉漢們扔給她三百塊錢,穿上了褲子笑罵著離開,女人受了刺激,躺在地上哭了良久,她衣裳都被扯爛了,全身都是被男人凌虐的痕跡。她當時真想買瓶農(nóng)藥喝下去死了算了,那時候,貞潔清白是很被重視的,她捏著那三百塊錢,腦子里充斥著極端的想法,她想去報警,把那些人抓到了判了刑了她就去死,喝農(nóng)藥死外面,別臟了家里的地,她覺得她整個人臟了,簡直賤到毫無容身之地。 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丈夫喝多了酒,在家里等她,她回家時,衣衫不整,丈夫看見她,問她發(fā)生了什么,她嚎哭著說清了剛才的經(jīng)歷,那三百塊錢簡直就是對她人格的侮辱,她說完就想要從樓上跳下去,丈夫一把拉住她,問她,“那三百塊錢呢?” 三百塊錢被她緊緊地攥在手里,已經(jīng)被她揉得皺巴巴的,她想要把那三張鈔票撕得粉碎,丈夫卻一把奪過來,他很激動,“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有錢了?!?/br> 那一刻,她恍若被雷劈中,全身上下都涼透了。 那是他的妻子被其他人jian污,踐踏人格換來的三百塊。 “我要去報警!”她哭著想跑出去,丈夫忙把她擋住,“去報什么警?。∪賶K錢!是三百塊錢呢!”他那么興奮的樣子讓她很陌生,“有了這些錢,我們就可以治好兒子的病,可以給爸媽治病,可以去交房租,你去報什么警!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你在想什么?!我是你老婆!是你孩子的媽!你……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她毫不讓步,唯一想的就是去外面去,去派出所去,報警,讓警察抓走那些強jian犯,把他們全都槍斃。丈夫卻不這么想,“家里的情況都這樣了,你還去報什么警!這些錢留下來,你就當挨了頓打吧,啊,我不嫌棄你呢,我還是一樣的會對你好的?!?/br> 但家里的開支這么多,僅僅三百元,根本就沒有辦法應付過去,女人知道丈夫見錢眼開,即使是妻子被侮辱,也沒有什么過多的反應,他們的孩子還要生活,家里的老人也老了,需要他們賺錢照顧,蜂窩煤燒不起,電費水費也交不起,房租也拖欠了快兩個月,隨時都要被房東趕出去。為了孩子的學費、營養(yǎng)費,老人的醫(yī)藥費,全家人的生活費,她被迫走上了出賣身體賺錢的道路。 丈夫下崗之后又窩囊,她只好出去賺錢,正經(jīng)的動作收入微薄,她需要錢,最好是快錢,她每天晚上要打扮一番,丈夫去買了輛二手的自行車,每天帶著她去當時有名的紅燈區(qū)賣yin,她當時年輕,又是生面孔,生意也還不錯,收入都給了家里人。 那時候,她以為只有她一個人是這樣的,自從站街后,她發(fā)現(xiàn)像她這樣出來賣yin的下崗女工還不少,都是因為下崗了,生活過不下去了,才沒辦法選擇的。 “要是有正經(jīng)工作干,誰愿意用逼去換錢啊?!?/br> 姐妹們如是說,她們不僅賣yin,有時候還去賣血,一個月去賣兩次血,女人也賣過血,窮人是不值錢的。 孩子漸漸地長大了,女人覺得做這種營生也不好,她也不是沒有聽說過有人罵自己的孩子,說自己的孩子是妓女的種,等到孩子長大了些,家里的條件也沒那么難了,她就不再做這種營生。 但,當時的經(jīng)歷對她的摧殘是嚴重的,她有嚴重的婦科病,還得了性病,好在已經(jīng)治好了性病,她也想要好好過日子,雙方父母已逝,孩子也長大了。唯一的兒子對她并不親熱,甚至仇視她,當眾侮辱她。 以后,孩子會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的,她安慰自己,但在前幾年,丈夫因為多年酗酒患上肝癌死了,兒子把她從家里趕了出來,每個月只給她幾百塊錢,不再認她當母親。 “我沒有做過妓女的mama,你太臟了。” 把她從家里趕出來的時候,兒子正準備結婚,他不希望他的妻子知道自己的mama以前做過妓女,她平靜地接受了,搬了出去,兒子和她斷絕了所有的關系。 只是聽說,兒子結婚了,生了個小孫女,但她從沒有見過她的小孫女,有時候想要偷偷地去看看,但也找不到機會,他對妻子說,自己的母親離家出走了。兒子平時除了每個月去銀行打給她幾百塊錢以外,沒有再對她盡贍養(yǎng)義務。 阮宋聽完了,老女人說,“別做這一行了,離開吧,別走我的老路?!?/br> 阮宋張了張嘴,想要對她說些什么,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發(fā)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