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我怎么可能不想要呢？

    因為完全意外地和周祁分開在兩個房間睡，顧亦嘉這次是真正地輾轉反側了。他插著耳機一直聽阿柳給他剪輯的音頻，聽著卻總是想起周祁突然轉身從他身邊離開的樣子。

    兩個男人做那樣的事又不會懷孕，他之前明明那么直接，為什么在那個時候……

    于是明明一段帶著喘息和旖/旎的撩人音頻，讓心情低落的顧亦嘉聽得好像懸案背景音?；蛘呤撬约耗睦餂]有做對，讓周祁覺得不好了嗎？

    顧亦嘉有點委屈，他都決定完全接受周祁的一切，哪怕在他們在一起之前，他可能……還喜歡別人的事。

    是表達得還不夠明顯嗎？

    為什么捧出去的熱情，換來是他這樣的反應？還是他理解錯了周祁對他們的關系界定？

    周祁是從小都在演戲的影帝。如果他是如此投入地扮演愛情這件事，他的演技那么好……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在某一瞬間以為的真心，其實也是表演出來的……

    顧亦嘉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一方面為自己居然能殘忍到想出這種假設，來給周祁找借口而氣自己不爭氣；一方面更氣周祁。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啊。不是說永遠，什么，都會相信他嗎？就算周祁他……就算他只是一時……想演戲，他也陪??！

    不就是……不就是演個戲嗎，他……演得還少嗎？這么多回重生下來，他會比周祁還演得少嗎？

    顧亦嘉起身拉開窗戶，坐在床邊看窗外一片漆黑的大海，海水清晰而有節(jié)奏的潮汐聲，在他腦中揉做一團成為混亂的雜音。

    海風吹進來，腥咸而潮濕。顧亦嘉用睡衣袖子抹了下眼睛，靠，他現在真的進退兩難。用最大的勇氣親自登月去靠近白月光的人，也依然不會有好下場嗎？

    可是他還能怎么樣呢？他已經靠近了啊，這件事不是接下來，他說好的懂了，我配合你就行了的事。顧亦嘉重生過，這一次，是他賭上一切的最后一次。

    這最后一次，也許不由他來決定。但他起碼能決定的是，這次之后，哪怕依然還會重生，他也永遠不會再離開那個化妝間了。

    所以這最后一次，他不想帶著任何疑惑，懷著任何猶豫，留下任何遺憾，就像他只能活這一次一樣。

    可是偏偏，最想為了他而活的那個人，他……

    顧亦嘉決定不想了，也不管時間，直接拿起手機給周祁發(fā)微信：睡了嗎？

    周祁回他語音：還沒有。

    顧亦嘉直接去拍了周祁的門。門沒有上鎖，他扯開了睡衣的紐扣，推門進去，直接沖到周祁的床邊。

    沒有羞憤，沒有遲疑，帶著坦然和孤勇，他奪下周祁嘴邊的煙，自己狠狠吸了一口，接著，把煙頭滋地按滅在煙缸里。

    “周祁，你不想要我嗎？”他說。

    周祁展臂把他拽進自己懷里，“不，不是你想的這樣?！?/br>
    顧亦嘉帶著些狠勁把自己推離他，眼角帶紅挑釁地看著他，“你騙我了?！?/br>
    這句話說完之后，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但令他心悸的是，周祁居然沒有出聲反駁他，一句解釋都沒有。甚至，連抓著他的手都是冰冷的。顧亦嘉幾乎一瞬間就為周祁心疼起來，以至于忘了自己有多難過。

    他閉眼抖著聲音說：“你看，你連現在，身體都是冷的。都這么冷了，卻還沒想著讓我來溫暖你?！?/br>
    “我都自己來了?！彼拖骂^，不想讓月光照到他臉上難看的樣子，但忍不住的淚滴還是落在了周祁的手臂上。

    那淚水是溫熱的，順著周祁的手臂往下，一直流到他心臟的方向，卻在半路無以為繼的地終止了。

    顧亦嘉想甩開周祁的手，但他冰冷的手卻緊緊地捏著他，甚至捏疼了他。

    “周祁，我除了愛你，對你真的沒有任何價值。如果你不是真正需要我，我也不會怪你。我相信你?！彼痤^露出一個慘笑。

    “但是你起碼，你起碼……不要主動來招惹我。然后把你在我心里的樣子毀得七零八落，還想全身而退吧？”

    “我和你不一樣?！鳖櫼嗉涡睦镆粰M，摳緊了自己的手心，他說，“我不是第一次認識你。不是第一次見你。不是第一次喜歡你?！?/br>
    “不，別說?！敝芷钌斐隽硪恢皇窒氡?，但顧亦嘉退后了半步，讓他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中。

    顧亦嘉全身緊繃得顫抖起來，他用決絕的目光看向周祁，一字一頓地說：“我，現在，告訴你，那個大雨天，我為什么……”

    “不，不是現在，不用現在說。”周祁有些慌張地抬手去捂顧亦嘉的嘴，但被顧亦嘉倔強地避開了。

    “我活過很多輪了。我是死而復生，沒有未來的人。你不相信也行。但我只有現在了。如果你不能給我，那就不要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我會給你帶來不祥?！?/br>
    顧亦嘉只覺得用盡全身力氣，天旋地轉，心口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這沒什么，比起命運之前給他的懲罰，這輕多了。

    也許心碎，就是這種感覺嗎？

    哈，他這一次，會因為被周祁拒絕，創(chuàng)造一種新的死法嗎？

    “周祁我愛你，所以我能感覺到你的為難和避讓?！彼臍庀u漸粗重起來，“可是我重生的生命里，也沒有愛過別的人了。什么寬容大度，什么保持距離，什么徐徐圖之。這些，我對你，早都做煩，再也不想做了?！?/br>
    顧亦嘉已經快要支撐不住自己，就要倒下去了，他想就此退靠到墻上借力，卻被周祁大力地拉進了懷中，緊緊地錮住。

    周祁全身顫抖著抱住他，“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疼痛讓顧亦嘉失去了其它的感知力，他掐著自己的胸口，短促地喘著氣，他的臉異樣地蒼白，卻露出最燦爛的笑，“接下來如果又要重新開始。我，真的不想，你，又要不記得我了?！?/br>
    “別說了！”周祁翻身壓住他。

    他用唇近乎啃咬般地覆上了他的。

    周祁心中一片蒼涼地想，我怎么可能不想要呢？

    你對我的意義，大于生命。

    可是你為什么，不能再等我一下，讓我再更有把握一些，更能護著你一些，等到讓你不再那么痛苦的時候呢？

    顧亦嘉的唇齒間還帶著那半根煙的煙味，周祁分開唇，手捂上他顫抖的心口。這一刻，他覺得，哪怕沒有未來，就這么結束，他也認了。

    “我要的，給我?！?/br>
    周祁再次對著顧亦嘉的唇咬下去。似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一般。血腥味在嘴里蔓延的時候，他心底壓抑最深的欲也開始隨之一起升騰。

    他俯身啃咬顧亦嘉的唇，舌，喉嚨，用很大的力，他恨不得狠狠一口咬下去，拆他入腹吃干抹盡。

    他精心地尋找切入點，精心等待還擊命運的時機，他想再謀劃一些時間。等他能找到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案。但卻偏漏算了顧亦嘉的感覺。

    周祁沒料到他會帶著這么強烈的情緒期待著他，此刻，他也在兩難境地之中，前進和后退都會讓他難捱。但這一刻，他決定擱置所有的準備和努力。

    周祁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顧亦嘉，如果連他都不在原地等待，那他的努力還有什么用呢？也許他之所以一直失敗，就是沒有把顧亦嘉的感覺一起算進他的計劃中。

    他把手插進顧亦嘉的頭發(fā)吻了下去。這吻帶著試探、不安、和詢問，混合凌亂的呼吸一起壓向他。吻從臉頰、頸、肩，細細印過顧亦嘉呼吸起伏有些急促的胸口，還有勁瘦的腰。

    顧亦嘉之前一度的眩暈感和心口的痛苦，在周祁細致的吻下，慢慢地平復了。

    “還好嗎？難受嗎？”周祁溫柔地摸著他。

    顧亦嘉伸手，眼前有點發(fā)黑地搖搖頭，“周祁，你為什么，現在才……”

    他想捧起周祁的臉，周祁湊過臉讓他摸。

    “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周祁低頭吻過他的臉。手下動作不停，用帶著涼意的手指點一點他有些微抬頭的地方，在顧亦嘉眸色變暗的時候，把唇一路下移，同時含了進去。

    周祁的動作很輕柔，嘴唇裹住牙齒，以此隔開直接和顧亦嘉的身體硬性觸碰的機會。濕潤溫暖的口腔伴隨他微有些急促的喘息，包裹住了顧亦嘉最敏感的地方。

    他，怎么會不想要他呢？

    他能感覺到身下人輕顫了一下，于是更確定地對含在嘴里的器官開始緩慢但有節(jié)奏的吞吐。濕滑的口腔黏膜和前端反復摩擦，伴隨著微麻又溫吞的快感一波一波地刺激著顧亦嘉。

    他有些虛弱，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他夢寐以求的時刻。他腦中爆著焰火，他越來越不確定自己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神智隨著這種舒緩感逐漸退遠，他此刻如同置身被海浪輕柔的包圍與安撫的海面之上。

    周祁口中動作卻沒有停，舌尖尋到頭部與柱體相連處的環(huán)狀溝槽，靈巧地繞著圈旋了一轉，周祁感受顧亦嘉的身形晃了一下。

    “周祁……”顧亦嘉深褐色的瞳仁滿溢情欲顏色，微瞇的眼低垂視線望向身前的周祁，看他有節(jié)奏的吞吐，甚至還帶上了微微的水聲。

    “我在。叫老公。”

    周祁從柜子里拿出潤滑劑潤濕指尖，把顧亦嘉從床上抱起來攏在自己的懷里，手指探向他的下身開始試探。

    以前沒做過，所以試探的時候格外小心，“這樣……可以嗎？”

    “……呃?！备杏X異物入侵的難受，顧亦嘉搖頭讓他繼續(xù)。

    于是周祁繼續(xù)在里面探索，手指慢慢直著深入，然后在里面翻轉稍稍彎曲擴張。

    粗糙的指腹觸上光滑的腸壁，帶給顧亦嘉一陣酥麻的感覺。

    腸壁有彈性，慢慢可以接受食指比較大的一個彎曲角度時，周祁在腸壁內側不停的按著尋找一個特別的地方，然后成功地感覺到懷里的人身體繃直哆嗦了一下。

    是這里，他記住了。

    接著專心開拓，直到腸壁慢慢放松下來，容納到他的第二根和第三根指頭，順滑液和腸液混合，液體從指縫和臀瓣之間不斷地涌出，而身體的主人也越來越表現出難耐的情狀。

    他刻意在剛才尋到的地方用力按了兩下，感覺到顧亦嘉抖動得更厲害，而內壁的溫度也明顯地升高了。

    于是他壓下顧亦嘉，在他已經有些迷離的眼神中，抬起他的一條腿，把他的腳踝靠在臉頰邊輕舔一下，將他的雙腿分至最開。

    他的神情如此誘人，讓周祁忍不住再次附身吻住他，同時接著扶著自己的那根，對他說：“我來了，放松?！?/br>
    然后緩慢地推進了他已經濕潤并且拓開的身體中。速度很慢，很小心，他知道顧亦嘉此刻正忍受極大的痛苦，等待了那么久的時刻，雖然今晚的一切都失控了，但他此刻依然保留了最大的耐心。

    他起先向前一點然后退出同樣多，然后慢慢地，增加前進的深度并減少退回的部分，就這么，在兩個人都屏息咬牙的情況下，全根沒入。

    然后把手握住顧亦嘉的，用手指在他紅漲的鈴口來回滑動，安慰他接受入侵的痛苦。直到他感覺身下的身體慢慢松弛下來，原本急促喘息而起伏的胸口也慢慢緩和，明白最初的難耐已經平息。

    周祁試著讓自己的yinjing在腸道內動了下，然后問：“可以了嗎？”

    接著不等得到回答，就急速地向后退出一段，然后緩慢地進。

    “老公……”顧亦嘉嗚咽著呼喚他。

    “我在?！比缓笤僖淮慰焖俚叵蚝笸?，又堅定而緩慢地重新進入。接著忽然開始發(fā)力，加快了抽送的頻率。

    就算這是最后一次，周祁想，那他也不會特別遺憾。他想要他，要他。

    顧亦嘉繃緊了身體，大口地呼氣然后吸氣，說不出是快感還是痛苦，但這難耐卻又隱秘的感覺在心里不斷地擴大，最終所有的不適在帶著節(jié)奏的身體碰撞中褪去，留下火熱快慰。

    周祁在滑膩溫暖的包圍中窒息，像是被細膩的手緊緊攪動，又好像被潤濕的吸吮，快感接近滅頂。但他并沒有喪失理智，他想讓顧亦嘉得到最好的。

    抽送之中，他沒有忘記讓下體和甬道呈一個些微的牽拉卻又不至于不舒服的角度，然后對著之前用指尖試探好的前列腺那一處位置輕撞和碾按，同時在里面微微左右旋一下，這讓已經忘情的身下人繃緊了腳背。

    他揉捏著顧亦嘉的器官，加快了自己進入的速度。半透明的液體從他的頂端慢慢流出，很快這液體變得更多。

    顧亦嘉在這樣的動作下很快受不住，甩動著頭，手緊緊抓住周祁放在自己身側的雙臂?？旄斜怀掷m(xù)放大，他渾身出一層密汗，眼神有些發(fā)空。

    周祁把他的身體轉過背對自己，扶著yinjing再度推入進去。然后加快頂弄頻率，他沒有刻意壓抑自己的快感，很快就感覺被旋到接近頂端的位置，他顫抖著握緊顧亦嘉的yinjing，保持擼動，咬著牙用最后的一點理智對著致密之中會讓他動情的前列腺后面再度挺弄。

    此刻他們完全沉浸在彼此的窒熱緊密的節(jié)奏中，被快慰一段一段地送上高潮。

    “我……我要射了，我要……”

    意識開始從腦中散去，力道的控制也失去精準，顧亦嘉只感覺有東西在他身體里一個軟而密實的地方來回地搗動，接著身體開始僵硬，就連腳背也完全繃直。

    在他雙目一片發(fā)白之間，得到了自己從來沒有過的高潮體驗，他的jingye釋放不是一鼓作氣地射出，而是一股一股地從鈴口流出，這讓一蹴而就的高潮快感延長放大，他的身體肌rou繃住并且連續(xù)顫抖。

    周祁只感覺自己被更熱更緊地包裹住，在控制力就快要支持不住的最后時刻，他壓覆在顧亦嘉的背上，緊緊地抱住他，深入到他最深的地方，感到自己的下體被那緊密包圍的地方有頻率地一陣一陣緊縮握住，銷魂感覺讓他在持續(xù)的抽插中也達到頂點。

    ＊

    窗開了整整一夜，海潮往復涌動。

    顧亦嘉睜開眼的時候，周祁并不在身邊。他忍著渾身的不適，慢慢地坐起來。他想了幾分鐘，發(fā)現自己沒有回到化妝間。耳邊還有海浪的聲音……

    怎么會呢？昨天晚上，他已經把最不能說出的禁忌，全都和盤托出了。而且他?明明，已經感覺到自己幾乎死過去了……可是為什么，他還在這里？

    洗浴間的門打開了，周祁圍了一條毛巾出來，坐到了他的身邊，卻和他保持了一段剛好接觸不到的距離，“你，感覺好點了嗎？”

    顧亦嘉卻看出他的異樣，“你臉怎么這么白？”

    “天然白皮?！敝芷畹匦α艘幌?。

    顧亦嘉卻突然抓過了周祁的手，自己溫暖的體溫更對比出周祁手指冰涼。

    “洗了冷水澡。沒事?！敝芷畛槭殖鰜恚檬持更c了下顧亦嘉的脖子，激得他一哆嗦，成功掩飾住了他扶在床上另一只手的顫抖。

    “起來吧，吃點東西。咱們去晨練?！敝芷钇鹕泶蜷_臥室的門。

    “為什么要晨練？”顧亦嘉被周祁帶跑了思路。

    “因為只有足夠強，才有資格得到想要的?！薄≈芷罘鲋T框，回頭對他挑了下眉，“以后不要胡思亂想。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有你。只要你要，我都會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