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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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的夏日夜晚是有一陣寒意的,我那單薄的外套還是抵御不了街上的冷氣?;疖囌靖浇滞鉄狒[,在夜市上走著,看著玲瑯滿目的食品攤,我的食欲被那些冒著香氣的美食充分地吊起。于是我掏錢買了幾只破酥包子,要了份臘rou,便在街上邊走邊吃起來,順便欣賞著這座城市的夜景。 燈火通明的商鋪將街道照得透亮,燈光打在那些姑娘的臉上,甚是好看。好看的姑娘也促進了我的食欲,讓我沒過多久就將那些吃的一掃而光。那天我還特地從超市買了一瓶啤酒。雖說之前在村里也偷喝過幾次,可是能在昆明街頭瀟灑的飲酒,這感覺真是忒棒。但我也不敢多喝,怕喝多了會神志不清,弄不好還會鬧出什么事情來,或是搞丟那張珍貴的車票。 也許是當時的胡子拉碴遮住了我的美貌,在街上行走的姑娘們并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只是把我當作一名毫不起眼的匆匆過客,在這座城市留不下什么,也帶不走什么。喝光了那瓶啤酒之后,我便沒了逛街的興致,可我也不想早早地回道自己小小的房間。我走進了一家游戲廳,在里面花光了兜里所有的零錢。 那晚回到房間的時候已是晚上十一點,我快快地去浴室沖了個冷水澡便上床睡覺。也許是因為游戲玩得太久,或是洗了冷水澡,又或是下午打了個盹,那天晚上我遲遲不能入睡,即使我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也毫不奏效。過了午夜,樓下終于漸漸安靜了下來,倦意也突然襲來,將我?guī)肓藟羿l(xiāng)。 那晚,我又夢到了同一名陌生女子。這一次我成功侵入了她的身體,只是沒抽送幾下就射了精。然后,我從睡夢中醒來,摸摸自己的褲襠。那里黏糊糊的,一股腥味。我遺精了,還射了很多。 無奈,我只好從床上爬起,脫下內褲將它扔向屋內的一角,然后光著下身來到浴室做了沖洗。冰冷的洗澡水很快使我還處于興奮狀態(tài)的yinjing軟了下去,讓它耷拉著頭,沒有生氣地垂在兩腿之間。可我的腦袋還是遲遲留戀于剛才所做的那個夢,雖然那女人的面貌已變得模糊,可我還是記得她細膩的肌膚和濕潤的下體?;氐酱采?,再次合上眼睛,我祈禱著能再次夢到她,能和她在夢里再度交合。 可是我未能如愿,直到第二天在明亮的天色中醒來,她也沒能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這令我有些遺憾,嘆了一口氣后翻身起床,打開了窗簾,讓屋外燦爛的陽光透過這扇小小的窗,照亮整間屋子。然后我看了眼那只廉價的電子表,還好,不算太晚,才八點過了一些些。 從背包里取出一條新內褲穿上后,我套上外褲和外套,便去屋外洗漱,然后回來收拾行囊,背上背包來到前臺辦理離店手續(xù)。我將鑰匙扔給了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他接過鑰匙,朝我打量了一眼,并要求我打開背包,好讓他檢查一下里面的東西,看我有沒有帶走房間里的那只電水壺。我按要求讓他檢查了一番,并很快取回剩余的押金走出了招待所。 想了一會該去哪兒后,我又走向了前一晚到過的電子游戲廳,并在那度過了整整一天,只是在中午溜出來吃了碗米粉。 離發(fā)車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候,我離開了游戲廳,朝不遠處的車站走去。廣場上依然是人山人海,和前一天比起來真是有過之無不及,而這次我長了記性,沒有硬著頭皮橫穿整個人海,而是繞到了廣場側面的入口,從那鉆進了廣場,沒過多少時間便進入了火車站的候車廳。 里頭和外面一樣擁擠,找了好久也看不到一張空著的塑料椅。那時離發(fā)車還有一個小時,于是閑來沒事的我早早按照車票上寫的檢票口號去到那里排隊。來到指定的檢票口,發(fā)現(xiàn)身前已是兩條長長的隊伍,他們是坐其他班次的旅客,已臨近他們的檢票時間。 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后,我開始打量起車站里頭旅客的容貌起來。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是皮膚曬得黝黑、身強體壯、年紀不大的男人,我猜他們可能也要去到別的城市,去那里謀生。他們中也許多數(shù)都是外出務工的民工,有些來自云南,而有些卻是途徑此地。他們中應該有不少人和我的目的地一樣,都準備去到沿海,在那里賺到能夠回家蓋房娶老婆的錢。車站里還有不少出游的情侶和家庭,他們身著艷麗的服裝,一副外出度假的派頭。 我當時想,如果能有一天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也很不錯,也能被稱為事業(yè)有成的人生贏家。只是當時的我并不明白,對于這個國家中的一部分人,實現(xiàn)這個目標簡直比登天還難。世界里的很多資源注定是我們碰不得的,社會里的很多地方注定是我們到不了的。我們所能做的只有茍延殘喘地為生活打拼,并在必要的時候偷得半分樂,做一些荒唐可笑的白日夢,來為我們枯燥的生活增添一些顏色。 可是我那時還不懂人生的艱難和世界的冷酷,胸中一片雄心,腦袋里全是幻想,對自己的未來有種盲目的自信,以為自己能很快取得不小的成就,得到社會的認同和地位,并獲得精彩紛呈的人生。依然站在檢票口前,看著來來往往的旅客,我從沉思中抽身而出,看了眼手上的表,已經(jīng)過去了十五分鐘,前面的隊伍也開始向前蠕動。等一批人過了閘機后,我更靠近檢票口了,同時心情也更為興奮,這意味著我離自己多年的夢想又近了不少距離。 這時,我感到有人捅了捅我的肩膀。我轉過身,看看那人是誰。一個學生模樣的女生站在我身旁,一臉疑惑。我懷著充足的耐心等她開口說話,并用了那個間隙對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女生相貌平平,身材也是一副沒有發(fā)育的樣子,臉上爬著不少的青春痘,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光景。我猜她可能是個離家出走的孩子,或是因為暑假要去遠方投靠某個親戚。 終于,她開口了,聲音小小的,充滿了膽怯。 “你好!這位哥哥。請問你也是要去上海嗎?”她向我問道。 “是啊,怎么啦?”我不以為意地回答。 “那我們怕是要坐同一班火車。你買的是硬座還是臥鋪票?”她看著我,眨了眨眼睛。 我狐疑地看著她,考慮了一會時間,想著要不要告訴她這個問題的答案。最后,我還是決定要表現(xiàn)得友好一些,于是回答道,“我買的硬座票。你問這個做什么?” “哥哥,是這樣的。我買的也是硬臥票,可我怕和陌生人睡在一個包間內。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所以整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我聽說過很多火車上發(fā)生在女生身上的故事。那些故事都很嚇人,把我嚇得不敢一個人待在車廂里?!彼÷暤卣f著,生怕自己的聲音被周圍的人捕捉到。 “所以你想找個伴和你一塊坐火車,是吧?” “嗯。我看你面善,應該沒有壞心。所以想問你能不能和我結伴而行,我們可以去餐車的那節(jié)車廂,東西我來請你吃,然后一直待到那里,直到火車到達上海。你看行嗎?”她乞求著對我說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在答應你之前,我得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不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那我就只好拒絕你的請求。” “你問吧?我會老實作答的?!彼终A苏Q?。 “第一,你叫什么名字?然后,你是不是離家出走?如果是,那我可不想到時候惹上麻煩。最后,你去上海做什么?”我毫不客氣地問道。 她先是低下頭思索了一番,然后抬起頭繼續(xù)看著我的眼睛,開口說道,“我叫許燕,別人都叫我小燕子。我爸媽離了婚,爸爸在上海,mama留在了昆明。我這次是去上海和爸爸過暑假?!?/br> “哦。”我先是應了一聲,然后想了想該怎樣把話往下接,“小燕子是吧?我叫吳海。既然你真是去上海找爸爸,那我陪你一程倒是沒問題。我還可以等咱們到了上海之后把你送到你爸爸那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br> “啊,吳海哥哥。那真是太好了!你真是個好人,到時候得讓我爸爸好好感謝你一番?!?/br> “哈哈,那很好。那你插隊進來吧,排在我后面,這樣我們就能一塊上車了?!?/br> 她點了點頭,然后在身后旅客充滿指責的眼神中插進隊來,粘在了我身后。我也轉過身,和她繼續(xù)聊著天。 “吳海哥哥,你是學生嗎?準備去上海讀大學是吧?”小燕子問道。 “哈哈,我還真想是一個大學生??晌也幌矚g讀書。這次是從家那塊輟了學,準備去上海闖蕩?!蔽艺\實地說道,說實話之前我是準備隨便編個理由應付她的,可是她那雙純潔的眼睛叫我不好意思說謊。 “?。∧悄闶菍儆陔x家出走??!好勇敢呢!我很是崇拜你?!彼拥卣f道。 “快別這么說。我沒有多少勇氣。只是不想繼續(xù)待在村里繼續(xù)受別人的氣。所以我才想逃離家鄉(xiāng),開啟全新的人生,將過去埋葬,把自己投入到未知的將來之中,隨波逐流,希望有一天能靠上一座溫暖的港口。” “吳海哥哥,你好有文采啊!說話都這么講究。真想不到你會輟學。你要是留在學校繼續(xù)深造一定能考上個好大學,讀個文學專業(yè),然后成為一名作家?!毙⊙嘧哟藭r已經(jīng)沒了害羞,說話的聲音也比之前大了不少。 “別笑話我了,小燕子。我在讀書方面可是個十足的白癡,在課堂待不上兩分鐘,分分秒秒都想從教室里逃出來,去到大自然的懷抱。我之前經(jīng)常逃學,只是一味地瞎混,在群山中度過了自己一大半的人生?!?/br> “逃學這種事我就做不出來。要是被我媽知道我逃學,她非得發(fā)了瘋地揍我一頓。我爸媽都是老師,我爸教語文,我媽教數(shù)學,他們之前是同一所中學里的老師,是通過工作認識的?!?/br> “你是出自一個書香門第?。俊蔽疫m時地問道。 “算是吧。所以我從小到大除了讀書還是讀書,不知道什么叫做玩。這次也是我第一次去上海,也不知道去了那里該做些什么,弄不好就成天和我爸爸待在一起看書。” “那好糟糕?。 蔽倚α似饋?,被她的可愛逗樂了,“我也是第一次去上海。到時候你有空的話我倒是可以帶著你一塊探索那座大都市?!?/br> “真的嗎?那太好了!”她又突然興奮起來,“可是哥哥你到時候不用忙著找工作嗎?” “嗯,那確實有點棘手?!蔽宜尖饬艘环笳f道,“不過在過去的一年里我干過七七八八、各式各樣的活,相信到時候在上海的勞工市場也能算是一把好手。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不怕干,也許這樣便能迅速地找到些零工。然后到了晚上和周末我就有空啦,到時候咱們一塊去闖上海灘,去逛遍一個個景點,玩遍大街小巷,我還打算要去看海,看看我名字在這個真實的世界里是個什么模樣。” “嗯嗯,吳海哥哥你真是厲害。你的經(jīng)歷和你的外貌可真是大相徑庭。你看起來就是個文弱書生,可沒想到卻有十八班武藝。你一定能很快找到工作的,到時候我們可以小小慶祝一番?!?/br> 在那之后的半個小時里,我們又有的沒的聊了很久,以打發(fā)等車的時間。我問了她這次準備在上海待多久,她告訴我大概兩個月,剛好捱過這個躁動的夏天。接著我又問她去上海帶了多少行李,她就把背上的書包取下來,打開給我看,里面除了暑假作業(yè)幾乎什么都沒有,連換洗的衣服都不見一件。她告訴我,她爸爸現(xiàn)在的妻子也是二婚,有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兒,所以到了上海她就有了衣服穿。小燕子讓我想起了小花,她們的年紀倒是差不多,都有著一副善良的好心腸。 終于,頭頂上的顯示屏跳出了我們那趟班次的檢票指示,身前的兩名檢票員也開始從旅客的手中接過車票,在票上打完孔后便讓我們一個接一個地通過了閘機口。我們等了兩三分鐘才挪到了檢票口,當我把車票遞給檢票員時,心里一片激動和緊張,想到過了這個口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檢票員迅速cao作完畢,將車票遞還給我們,并敦促我們趕快朝前走。于是我回頭看了一眼小燕子,確認下她是否還緊緊地跟在我身后。她朝我笑了笑,又輕輕推了下我后背,示意我不要擔心她。 由于都是第一次坐火車,而我甚至是第一次看到火車,我們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穿過閘機口和檢票門,急匆匆地跟著人潮來到了列車前。那是2002年的夏天,香港已經(jīng)回歸了五年,中國男足也進了世界杯,可是連接昆明和上海的還是那列具有年代感、略顯陳舊的綠皮火車。但這對我一個從鄉(xiāng)里來、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來說已經(jīng)足夠令人激動了。我立在站臺上朝火車車頭望去,只能看到個大概,中間一節(jié)節(jié)的車廂看起來能裝下好多人。整列火車就像長長的綠毛蟲一般,停在鐵軌上休養(yǎng)生息。 我查看了下車票上的信息后,就領著小燕子從我所在的那節(jié)車廂上了車。我們問了問乘務員,想了解餐車所在的車廂。從乘務員那得到了我們所需要的信息后,我和小燕子就開始緩緩地穿過正在安放行李或是落座的旅客,一節(jié)一節(jié)地去到位于列車中部的餐車。好在我倆都沒有大件的行李,還能在過道里游刃有余地向前行。等我們終于來到餐車的時候,列車也剛好開動,伴隨著響亮的汽笛聲慢慢駛離站臺。在餐車的桌子旁坐下,我看向了窗外,發(fā)現(xiàn)站臺上還立著很多前來送行的人,他們有些還追著緩緩發(fā)動的列車,不想和他們的親人或朋友分開。 上了火車的我們也算是放下了心,情緒頓時平靜了許多,雖然還是對這趟將耗費六十多個小時的旅程充滿不安和期待。我們的不安來自于第一次坐長途列車的陌生感,不知道在旅程中會發(fā)生些什么,會不會碰到那些心地不良的人,讓他們在我們身上蹭到便宜。但我們也期待著這趟旅程,也許我們會碰上些友好又有趣的人,他們可能會為我們這兩個毛頭小孩指點迷津,給出一些不錯的建議來應對在那座陌生大都市里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