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揚試探地伸出手，一碰他外套底沿，頓了頓，再伸就直接鉆到里面去了。老天，何止是起反應(yīng)，他摸到的簡直是彭旭的心跳。就是那亢進地一泵一泵，把滿身熱血輸送到了最迫不及待的地方。

    “爸爸最近欲望真強?！彼终坪粼谏厦妫械接泄闪Φ栏糁澴雍退麑?。他左右瞄了幾眼，輕聲問：“給你打出來？”

    彭旭有點屏氣似的，也朝兩邊張了張：“上那邊兒。”

    避開籃球場的監(jiān)控探頭，兩人繞到一處更角落的角落。彭旭把喬揚往里一擠，預(yù)備速戰(zhàn)速決，突又一下子拍開了他：“cao，你手他媽那么冰?！?/br>
    喬揚使勁把手搓搓，說：“要不我還是用嘴？”

    彭旭回了下頭，腳底下跟著一轉(zhuǎn)一趟，喬揚頓時被他堵得更靠里，也更隱蔽。他拉開外套拉鏈，喬揚已蹲下去，一手脫了口罩。他仍嫌遮得不夠，連喬揚的羽絨服帽子也替人家扣上了。

    “爸爸快把我罩成口袋了。”喬揚抬起眼笑笑。

    “快點兒行么？”他催著喬揚，自己把外褲一拽，里面直接就是內(nèi)褲。

    喬揚驚道：“你穿一條褲子不冷啊？”

    “別廢話了你這嘴……”

    喬揚從頭到尾沒再上手，怕再給彭旭冰出個哆嗦。頭一次在室外，兩個人都異常興奮，喬揚剛把那根東西包進嘴里，彭旭就“我cao”起來：“真你媽……真jiba爽……”他越罵，喬揚越激動，含到下面的蛋蛋時，整張臉都仰起來，幾乎貼到彭旭襠底下去了……

    等完事，彭旭叫他抽張紙巾擦擦嘴。　他說不礙的，抬手隨便抹了兩把便將口罩重新戴上了。彭旭睨著他，眉眼一齊反胃，就跟自己吃了什么壞了味兒的隔夜菜似的。

    “真沒事兒，爸爸的東西我平常想吃還吃不著呢?！眴虛P說。

    往回走時，他見彭旭收到不知是誰發(fā)來的消息，回說：“還挺快，我昨兒才寄的。”后來知道是鐘程，為謝謝彭旭給寄去的口罩。

    和彭旭一樣，鐘程也是個消息里習慣發(fā)語音的主兒，喬揚聽不見他說了什么，只能從彭旭的回復(fù)里猜：“你同學放假沒回家？”

    “好像在他對象那兒?！?/br>
    “有對象啊？真好。”喬揚又羨慕上了。

    彭旭說：“我沒買過，不知道是不是真那么難買?！边@一說，他想起來，“你要么？我家里一堆，都我媽寄來的。”

    喬揚本想說不用了，他父母單位里管發(fā)，他自己也不常出門，然而一轉(zhuǎn)念，這麻煩還真非添不可：“你要有富余的就給我。”

    “行?！迸硇窈芡纯斓攸c了頭，“下回帶給你?！?/br>
    聽聽，這不就又有下回了，嘴慢一點是件多么重要的事，喬揚心里又一蕩悠一蕩悠的。蕩悠到公園門口，一個花白頭發(fā)的大爺把他攔住了。大爺身套志愿者馬甲，舉著個牌子硬讓他兩人再掃一回碼。

    “進來時掃過了啊?！眴虛P看看不遠處的兩個年輕人，穿著統(tǒng)一服裝，明顯是正經(jīng)執(zhí)勤的工作人員。

    大爺說：“走也得掃，誰告訴你光進來掃的？光進來掃誰知道你在這兒待多長時候？”

    喬揚迅速看一眼彭旭。大爺不了解，他可太了解了，一看彭旭的眼睛，他就知道口罩底下的那張臉有多黑?？蓜e真吵起來，特殊時期，大爺愛拿著雞毛當令箭就讓他拿去，咱犯不著。

    他打著哈哈說：“行行，再掃一遍?！币幻嫣统鍪謾C。他見彭旭也掏了，不過動作慢慢咧咧地，透著一股子成心。

    大爺也是沒眼眉，外加碎嘴，湊在旁邊監(jiān)督還不夠，還非要教育他們倆，說這是什么時期啊，沒事兒少瞎串，串來串去的家大人不cao心？都懂點事兒。還說他倆再走道甭離那么近，起碼也隔個一米五。

    喬揚是真服了大爺，能把好意說得如此拱人火。他想拽上彭旭趕緊來個“惹不起躲得起”，沒成想被彭旭先給摟上了，很哥們兒的那種摟法，沖著大爺一點下巴：“您這叨叨叨的離我有一米么？”

    喬揚死憋著一口氣，到拐過彎才噴笑出來。他說彭旭可真行，那話都橫著出來了，愣還記得用敬稱。

    彭旭說：“不理他得了，還沒完了，頭發(fā)白點兒還真當滿街人都是他孫子，什么玩意兒?！?/br>
    喬揚笑得直抽氣，在口罩里呼哧呼哧地：“我都怕你跟他嗆起來，他那歲數(shù)，你有理也沒理了?！?/br>
    “閑的——我跟他嗆?！?/br>
    “誒，你還記得你有回跟韋老師嗆起來嗎？真給我嚇一跳，當著全班，你也太不給他面子了?！?/br>
    “說實話叫不給面子？就他們的面子是面子？”

    喬揚明白他的意思：“那你也可以好好說啊，或者下課單獨找他解釋?！?/br>
    “多大工夫啊我?！迸硇竦恼Z氣非常不屑。

    喬揚半笑著提醒他：“那你后來不是還去道歉了？”

    彭旭裝沒聽見，估計是沒詞兒可駁了。

    喬揚問他：“你是不是特煩有人管你？”

    “你不煩？”

    “……看是哪種管吧?！眴虛P已經(jīng)有點想歪了，話也跟著意有所指。

    彭旭聽出來了，說：“管美了就叫爸爸，是吧？”

    喬揚腳下打了個絆，嘴上還是很流利：“你也沒真管過我啊?！?/br>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都不懂？”

    “其實也能‘人所欲，施于人?！前?？”

    “我沒興趣當雷鋒。”

    “偶爾一下呢？”

    “你想干嗎？”彭旭稍停了一下腳，看他。

    他搖搖頭：“沒，我就那么一說，沒想好呢，再說你也不見得答應(yīng)。”

    “你說一個?！?/br>
    喬揚想，哪有什么一個兩個的具體要求呢？從來就沒有，他不過是希望彭旭能對他展現(xiàn)出那么一點兒占有欲罷了。一點兒就夠，真的，可惜彭旭一點兒也沒興趣占有他。彭旭甚至不在意他平常都做些什么，不在意他喜歡誰，不喜歡誰，瞧瞧，就連他喜歡男人，彭旭現(xiàn)在也不在意了。該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管它好事壞事，能抓住什么先抓住什么吧：“就……你能管管我……？”喬揚手朝自己下面指了指。

    彭旭掃一眼，說：“鎖著還不爽？”

    “爽，但是……”喬揚望一望周圍，壓低聲音，“我想讓你全方位管它?！?/br>
    “怎么個全方位？”彭旭問。

    當然是把它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了，什么時候擼，什么時候射，怎么擼，怎么射，能不能擼，能不能射，全是你說了算啊！喬揚心里一氣呵成，嘴上沒好這么露骨，畢竟是當街。“就像韋老師那樣……”他迂回著說，“我有想法了得求你，還得看表現(xiàn)才……就那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