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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浮花在線閱讀 - 八十八

八十八

    八十八

    這少年為什麼要救自己?為什麼不讓自己乾脆地死掉?

    晏憐緒正是心情激蕩,少年卻依然維持著把藥碗遞給晏憐緒的姿勢,他只好先接過藥碗。?

    「你……您……」苦澀的藥味撲鼻而來,晏憐緒握緊玉勺,還是按捺不住地問道:「請問您……是誰?」

    少年沉默了一陣子,他凝視著晏憐緒道:「我的名字是曲雪瓏,冰雪之雪,玲瓏之瓏?!?/br>
    人如其名,冰雪玲瓏。

    曲雪瓏垂眸看了看藥碗,晏憐緒連忙低頭順從地喝藥,素來最怕苦的他卻沒有留意藥汁是什麼味道,也不曾懷疑過這少年或許會在藥里下了什麼毒。

    幸好藥汁的溫度剛剛好,不冷也不熱,總算沒有燙傷舌頭,但晏憐緒實在喝得太急,所以幾乎噎住了。他那逼不及待的模樣倒像這藥汁是什麼人間美味,其實他只是不想拂逆曲雪瓏的話而已—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地位豬狗不如,因此不敢開罪任何人,更別說這個一看就知道必定身份非凡的少年。

    晏憐緒喝完藥之後,曲雪瓏把喝得一乾二凈的藥碗放在床邊,仔細(xì)地為晏憐緒整理素軟緞白芷藥枕—這當(dāng)然也是新?lián)Q的—錦袖上的清淡槐花香鉆進(jìn)晏憐緒的鼻子里。

    雖然曲雪瓏的態(tài)度溫和,但晏憐緒還是不敢多嘴問起曲雪瓏為何經(jīng)過這偏遠(yuǎn)的院子,也不敢問起曲雪瓏的身份。

    「好好休息吧?!埂∏┉嚨吐暤?。

    不過是來自陌生人的簡短一句話,卻使晏憐緒全身一震,不由自主地泣不成聲。

    這些日子以來,晏憐緒實在吃過太多苦了,多得他已經(jīng)忘記被關(guān)心是什麼滋味—而他曾經(jīng)被那麼多人無微不至地關(guān)心著。

    晏憐緒扭頭不看曲雪瓏,只是不住地擦著眼淚,然而眼淚卻是愈擦愈多,根本停不下來。

    曲雪瓏默默地看著晏憐緒,突然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道:「別哭了?!?/br>
    這實在稱不上是技巧高明的安慰,偏生莫名其妙地讓晏憐緒漸漸止住哭聲。

    晏憐緒呆呆地看著曲雪瓏,淚花還在眼睛里打著滾,眼瞳清澈得如同一丸黑水銀。

    曲雪瓏偏頭看著窗外的梅影,沉思片刻,說道:「花凋謝了還會再開的?!?/br>
    晏憐緒的睫毛顫動,一顆淚珠滑落臉頰,他搖頭道:「但不是同一朵花了?!?/br>
    曲雪瓏俯身看著晏憐緒,晏憐緒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瞳孔顏色很淡,淡得近乎灰白,微光在他的眼底暈出一滴雪水。

    那是一雙漂亮無暇的眼眸,卻因為過於無暇,所以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這雙眼眸染上哪怕一丁點的色彩。

    曲雪瓏伸手拂去晏憐緒肩上的薄塵,道:「若是用心照料,終會開出一朵更漂亮的花的?!?/br>
    聞言,晏憐緒如同被施了定身術(shù)般動彈不得,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曲雪瓏。

    曲雪瓏沒有多說,只是把藥碗收拾到托盤里,再次為晏憐緒掖好棉被,然後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云作輕陰,風(fēng)逗細(xì)寒,逆光之中只見曲雪瓏的身形筆挺,霞衣玉簡,羅袂飄揚,吹來一陣槐花香的惠風(fēng)。

    晏憐緒的眼神難以自拔地追逐著曲雪瓏的背影。直到曲雪瓏跨過門檻的瞬間,晏憐緒才總算鼓起勇氣道:「謝謝您,曲少爺。」

    灰云似蓋,雪絮連天,明明是跟晏憐緒昏迷那天差不多的風(fēng)雪,晏憐緒的心境卻已經(jīng)截然不同。?

    炭盆里的銀炭緩緩地燃燒著,冒出白煙繚繞,也照亮了狹小簡陋的房間。

    這里是晏憐緒的谷底,但也是可以讓他重新爬起來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曲雪瓏雪中送炭的溫柔,使晏憐緒那廢墟似的心逐漸燃起一束火苗。

    求生是本能,一旦生存之火再度點起,就是嚴(yán)冬結(jié)束之時。

    之前晏憐緒昏迷了好幾天,所以現(xiàn)在一直沒有睡意。他抱著棉被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映在墻上的瘦削身影,偶然想起父母被處死時的慘狀,偶然想起在烈日暴曬之下,獄吏惡狠狠地?fù)]動鞭子,把自己和一眾囚犯趕到鳳臨城的光景,偶然卻想起那個淡漠中帶著幾分柔和的曲少爺。

    正在此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竟然是老鴇。

    寒風(fēng)拍打著門扉,老鴇濃妝艷抹,衣著暴露,渾身彌漫著嗆鼻的酒氣。她雙手抱胸,隨意地斜靠門扉,盯了晏憐緒很久,涂得血紅的嘴里念念有詞,一時嗤笑,一時搖頭,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一看見老鴇,想起是她下令讓自己成為這般模樣,本來稍微平靜的晏憐緒又變得提心吊膽,甚至把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躲藏在木床的角落。

    老鴇扭擺著腰肢走上前,雞爪似的手捏了捏晏憐緒沒什麼rou的臉頰,尖利的指甲有意無意地戳進(jìn)他的肌膚里。她挑起修得幼細(xì)的柳葉眉,咯咯笑道:「昨天救了你的曲少爺,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晏憐緒略一躊躇,誠實地?fù)u搖頭。

    老鴇一屁股坐在晏憐緒的身邊,似乎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晏憐緒的抗拒,她眨眨眼睛道:「曲家—鳳臨城 曲家,你聽說過嗎?」

    晏憐緒疑惑地看著老鴇那張擦得跟鬼一般雪白的臉龐。

    終於,晏憐緒漸漸記起來了。

    鳳臨城曲家如此鼎鼎大名,自己怎麼會想不起來?大約是晏憐緒根本沒想過堂堂曲家的少爺會突然救下自己,所以不曾把曲雪瓏和那個曲家聯(lián)想在一起。

    曲家世代經(jīng)營錢莊,多年來乃是唯一一間獲朝廷欽點允許制作官銀的錢莊,只要印上曲家錢莊記號的銀錠就等同絕不摻水作假。天下之大,幾乎每個有人居住的地方也會有一間曲家錢莊,可謂富甲一方,財勢滔天。

    老鴇悠悠地道:「雖然曲老爺是個撒手掌柜,把家業(yè)敗得七七八八,幸好他的兒子爭氣,小小年紀(jì)就挑起擔(dān)子,把曲家的爛攤子經(jīng)營得蒸蒸日上,還把之前許多曲家變賣的家產(chǎn)也贖回來了。」

    「他……就是那個曲少爺?」

    那個鉛華弗御,天香國色,只應(yīng)活在九天之上的美人,竟然是聞名天下的曲家少主人。

    「就是他,明明這曲少爺不是第一次來到醉夢院里應(yīng)酬,偏偏昨天一不小心就迷路走到下人的院子里,把你救下來。」老鴇撫摸著晏憐緒的臉頰,硬綁綁的掌心長著粗繭,讓晏憐緒感到很不舒服,但  他當(dāng)然沒有膽子躲開,只是微微皺起眉頭。

    老鴇的眼珠骨碌骨碌地轉(zhuǎn)動著,她問道:「你覺得曲少爺怎麼樣?」

    冬風(fēng)呼嘯不休,大雪彷佛即將吹倒這小小的房間,連墻上的陰影也是忽明忽滅。

    晏憐緒尚未真正地懂得人心險惡,卻也看得出這個女人的不懷好意。

    他遲疑片刻,先是點了點頭,然後搖了搖頭。

    老鴇那染了鳳仙花汁的手指輕點嘴唇,笑道:「我再問你一句,你想當(dāng)萬人騎的男妓,還是想當(dāng)曲少爺一人手里的金絲雀?」?

    晏憐緒猛地抬起頭來,他瞪大眼睛,害怕地看著老鴇,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他無法理解,或是拒絕理解老鴇話里的意思。

    老鴇眨眨眼睛道:「你應(yīng)該知道醉夢院是什麼地方吧。若你在這里掛牌子了,任何男人也可以買起你的身體,跟你一起睡覺,對你做各種各樣的事情,可是若曲少爺把你贖身了,你就只屬於他一人了,你想要什麼?」

    晏憐緒無法置信地問道:「曲少爺……會給我贖身?」

    「這可要看你的造化?!估哮d斜斜看著晏憐緒,意味深長地道:「現(xiàn)在曲老爺還活著,那兔崽子哪里敢領(lǐng)你回家,但要是你有這能耐勾著那兔崽子的心,勾到他老子死的那天,指不定你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br>
    應(yīng)該是因為曲雪瓏的那一次眷顧,晏憐緒很快便從那破房間搬到後院里一間頗為華麗的房間。

    雪壓庭春,清竹敲風(fēng)響雪,晚冬的雪已經(jīng)化為冰雹,啪啦啪啦地敲打門窗。枝頭桃苞凝淡,梅樹下空剩幾朵寒梅,飄落在新綠芳草之中。

    晏憐緒剛剛睡醒,便聽到床帳外好像傳來一點聲音。他睡眼惺忪地往床帳外探頭,只見松木鏤空鑲嵌象牙天彎罩下的暗云紋繡簾半掩,月牙桌上的鎏金銅炭盆燒著加了松枝的紅蘿炭,薰得煙羅幕暖,紅木浮雕雙竹石芭蕉紋八扇屏風(fēng)後白煙嫋嫋,應(yīng)該是哪個下人準(zhǔn)備了沐浴的熱水。?

    一個素未謀面的婢女從屏風(fēng)後走出來,她的衣飾不同於醉夢院的婢女,但那衣料比起醉夢院的花魁更要華貴幾分。

    婢女的年紀(jì)輕輕,氣質(zhì)卻極為沉穩(wěn)溫和。她雙手捧著疊得整整齊齊的錦袍,向晏憐緒盈盈福身,笑意殷勤地道:「奴婢是曲少爺?shù)馁N身婢女,名喚夕霧。曲少爺擔(dān)心醉夢院的下人侍候不周,特意要奴婢前來服侍公子更衣沐浴?!?/br>
    晏憐緒愕住了,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只是尷尬地?fù)u頭。

    他的傷口未愈,身體不能碰水,可是這件事畢竟難以啟齒,尤其是對著這個不知底細(xì)的少女。?

    夕霧似乎不明白晏憐緒的意思,便向他走前幾步。晏憐緒懼怕得把自己藏在錦衾里,只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不斷地向夕霧搖頭道:「我……不想沐浴。」

    看著夕霧猶豫的神色,晏憐緒知道她不想違反曲雪瓏的命令,他不欲使夕霧難為,只好怯怯地道:「我……我可以親自跟曲少爺解釋清楚的?!?/br>
    「少爺還在府中跟老爺和小姐一同用早膳,待會他會親自過來的,現(xiàn)在請公子再休息一下吧?!瓜F把錦袍放在繡凳上,向晏憐緒端莊地行了禮,這才倒退著離開房間。

    雛鶯嬌啼,春風(fēng)如剪,殘雪暗自隨冰筍滴雪消逝,亭臺樓榭正是新濕青紅。

    挨晴拶暖,花朝暖曦灑滿雪白的窗紙,照亮晏憐緒瘦弱蒼白的四肢,使他的臉容總算漸漸泛起一點血色。

    晏憐緒哪里能夠繼續(xù)安然入睡,他坐在繡床上,緊抱著錦衾,心里七上八下,只後悔自己為何不知好歹地拒絕夕霧,要是把曲雪瓏弄得生氣了……

    他又想起老鴇那天的話。

    自從住進(jìn)這個較為接近前院的房間之後,醉夢院的夜夜笙歌也會鉆進(jìn)晏憐緒的耳里,有時他更會聽到外面?zhèn)鱽礓N魂的呻吟,或者是狠毒的虐打聲—明明很疼痛,可是那些妓女還是得發(fā)出快活的呻吟,叫出晏憐緒無法想像的yin詞浪語,忍受著無數(shù)男人輪流糟蹋她們的身體。

    說不定這全是老鴇的計謀,她要讓晏憐緒清楚地知道,如果他攀不上曲雪瓏這根高枝,他也會過著這樣迎來送往的日子,直至身染花柳病,面目全非地死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