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出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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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藿?若滌?哎呀!真的是你們??!太好了,真是好久沒見,又變帥了!都回來過年啊?回來好,回來好啊……” 本來還有些不敢辨認(rèn)的王大媽,在二人轉(zhuǎn)過頭后,驚喜地叫著,娃娃們一年就回來一次,變化太大了,她真是生怕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 “王大媽?是我,我跟薛哥回來過年了,您身體還好嗎?腿還疼不疼,哎,不是我說,您看著真年輕,從我小時候就這么年輕,就沒變過!” 李藿見到鄰居村民,仿佛一瞬間找回了熟悉的感覺,他笑著寒暄,話里的真情實(shí)感能夠輕易地獲取人的好感。 王大媽被他夸得笑成了一朵花,樂的合不攏嘴?!斑€是小藿會說話,若滌還是那個悶葫蘆樣!”她不帶惡意地瞪了一眼一直未曾開口的青年,眼底的喜愛是怎么也收不住。 “誒,您知道的,他從小就那個樣子,不愛說話!”李藿扯了扯發(fā)小的袖子示意對方趕緊打招呼,薛若滌并非不通人情世故,只是這個王大媽熱情太過,一直找不到縫隙開口,這時李藿給他爭取了機(jī)會,便也揚(yáng)起笑問好。 王大媽嘴里的笑就沒停過,一直夸著好孩子,真是兩個好孩子。 “你們快回家吧,我就說老李怎么一大早地殺雞宰鵝的,原來是孩子回來了……真好,真好!”她一邊念叨,一邊背著背簍去相反的方向,打算把田地里的雜草割了。 “她老人家精神頭還是這么好?!崩钷酵醮髬屵h(yuǎn)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說道。 薛若滌輕笑了聲沒有說話,神情變得很柔和。 “你先回你家,還是跟著我回家?”李藿偏頭問向發(fā)小。 “先回我家吧,估計一會兒我們一家都要來吃飯?!毖θ魷鞂γ磕赀^年這些套路無比熟悉,剛剛又聽王大媽說李藿父親殺雞宰鵝,多半都要兩家人一起吃飯。 他能想到的李藿也能想到,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兩人從岔路口分開,各自回了家。 李藿老家的房子是貼著淡藍(lán)色瓷磚的三層樓房,接通了自來水和天然氣,跟城里沒什么分別。 他剛剛出現(xiàn)在田埂處,一直在張望的李父李母連忙放下手里的瑣事迎了上去,一人接過他手里的行李箱,一人把背包硬生生取下來背到自己的身上。 “路上都還順利嗎?” 不善言辭的李父努力收起自己看見兒子的激動,佯裝平靜地問道。 李藿對這個向來不茍言笑的父親很尊重,當(dāng)即點(diǎn)點(diǎn)頭,“很順利,薛哥開車很穩(wěn)。” 他當(dāng)著長輩的面從來都喊發(fā)小哥哥,只有兩人相處的時候才直呼其名。 “那就好,累了吧?飯快好了,你休息休息就可以吃了。”李父拉著行李箱進(jìn)屋,語氣雖然平淡但不難關(guān)心。 李母可就沒有他的淡定了,一把將丈夫推進(jìn)屋,“去去去,趕緊拿到小藿的屋里,少說這些有的沒的?!?/br> 等到看不見丈夫的人影了,才偷笑著對李藿說,“你爸昨晚知道你要回來,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待會兒你可以仔細(xì)觀察他那倆黑眼圈,都快抵得上熊貓了!” 李藿也笑,為自己如此和諧的家庭氛圍而開心,“meimei呢?她不是也說今天要回來嗎?” 李藿的meimei李茯早幾年在國外留學(xué),學(xué)成之后回國在臨市一所理工科大學(xué)里任教,年紀(jì)輕輕就評了職稱,誰說到他meimei都要夸一句有本事。 “她啊,早就回來了,在廚房里忙呢,萬年懶得下廚的人要不是聽說你回來了,哪會踏進(jìn)廚房半步……李茯——哥哥回來了,快出來——” 李母說著就朝著廚房的方向喊,李藿在她即將喊第二聲的時候制止了母親,“您別叫了,我也進(jìn)去幫忙,小茯也剛剛回來,您怎么就讓她忙活呢……” 面對兒子的嗔怪,李母十分委屈,她對兒對女一視同仁,根本不會因?yàn)閮鹤踊丶冶阕屢餐诘竭_(dá)的女兒忙碌,還不是向來喜歡哥哥的小女兒想對著哥哥顯擺顯擺露兩手。 她不開心了,便像小女孩一樣不理李藿,等到李藿又是服軟又是撒嬌才眉開眼笑地解釋。 “哥——人家想死你了!” 李藿還在跟母親道歉,就見meimei甜膩地撒嬌朝自己飛撲過來。 女孩嬌軟的身子抱了個滿懷,頭發(fā)都飛進(jìn)了李藿的脖子里。 他把meimei抱住顛了顛,然后說,“瘦了,比去年輕了三斤。” 李茯當(dāng)即驚喜地跳下來,笑著看向她哥,“你怎么知道!那以后我不買體重器了,就讓你給我稱!” 在學(xué)生眼中嚴(yán)肅,在同事眼中不近人情,在親戚眼中不愛說話的李茯在哥哥面前成了嬌滴滴的小姑娘,顯示出她這個年紀(jì)應(yīng)有的活潑。 “行啊,從24歲稱到84歲,再大可能就不行了,我是你哥,肯定比你先嘶——” 李藿的“死”還沒有說出來,便被小姑娘擰了一下胳膊rou,疼得他齜牙咧嘴。 “呸呸呸,大過年的不許說那個字!快跟我一起呸!” 李茯長得漂亮,發(fā)起火來也漂亮,李藿對這個meimei寵愛到極點(diǎn),聽話地跟著呸了一聲。 “算你識相!哥你快來看,這都是我做的……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她把李藿領(lǐng)到廚房,獻(xiàn)寶似地把一大桌的菜呈現(xiàn)在哥哥眼前,手跟著在桌邊作撒花狀,興高采烈地等著夸獎。 李藿不負(fù)她所望,豎起了大拇指,“小茯真厲害,不愧是我meimei!” 李茯滿足地笑瞇了眼,粉紅的臉蛋顯得可愛十足。 李母在女兒飛奔向兒子的時候就去了薛家,樂呵呵地把干親叫到家里吃飯。 李藿和李茯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正巧碰上了過來的薛家人,薛若滌和薛母走在前面,身后跟著提著禮品盒的薛父。 李母連連推拒,說什么就是不肯收,但在家里被警告過一定得送出去的薛父,堅持不懈,說什么就是讓李母收下。 考慮到這是過年,之后還有回禮的機(jī)會,李母思慮再三還是收下了,扭頭就交給了在旁邊像個悶葫蘆的丈夫,讓人好生放著。 “來來來,若滌坐這兒,挨著小藿,你也要挨著哥哥?行行行,小藿做你們倆中間好了吧?”李母忙前忙后,又是端菜又是招呼客人,好說歹說才把非要幫忙的大家按在了椅子上,安排起來座位。 等到最后一道菜端上來以后,李父和李母作為主人也坐下了,他們坐的是長桌,李藿坐中間左右兩邊是meimei和發(fā)小,父母坐在他的對面,旁邊挨著干親——薛父薛母,小黃狗在堂屋外張望,尾巴搖擺地歡快。 他突然有些沒由來的酸澀,甚至想要流淚,這種團(tuán)圓的氣氛,以及父輩們和同輩一大家其樂融融的笑容,讓他的心臟酸脹,情緒復(fù)雜,在經(jīng)歷過千瘡百孔之后,那些傷,只有家人才能治愈。 “吃啊,愣著干嘛?” 薛若滌見人不動,碰了碰發(fā)小的胳膊出聲提醒。 “吃的吃的,菜太多了我挑花了眼,小茯可真厲害!” 李藿回過神,挑了一筷子放到meimei碗里夸獎起來。 有別人在場,李茯恢復(fù)成少言寡語的模樣,哪怕心里開心得要命,面上都還是淡淡的,這一點(diǎn)跟李父很像。 “謝謝哥。” 她捧著碗吃菜,只覺得心里甜滋滋的,哥哥夾的菜,嘿嘿嘿~ 飯桌上洋溢著歡聲笑語,只是薛父喝了兩口小酒,說出來的話讓他笑意凝固在了嘴角。 “小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沒想著帶個女朋友回來給大家看看?” 此話正中李母的心防,她早就急得要命,但不想在這件事上面給孩子施加壓力,于是只隱晦地提過,此時見有人挑起話頭便也跟著符合,就連李茯都好奇地望了過來。 李藿夾菜的動作停滯一瞬,最后還是將其放到了碗里,“我不急的干爹,現(xiàn)在年輕,主要以事業(yè)為重,來,我陪您喝兩杯?!?/br> 他猶豫幾秒還是沒有說實(shí)話,對著父母尚且難以開口,更別提當(dāng)著薛若滌爸媽了。 “你這孩子,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若滌都滿地跑了,還不急,再不急就找不到好姑娘咯……” 薛父不贊同地?fù)u了搖頭,又倒了一杯白酒喝上。 “是啊,工作再忙,人生大事還是要完成的,前幾天王大媽給我說了個女孩,我覺得挺不錯的,還有照片呢!等等啊…我找出來給你看看……” 說著李母便掏出了手機(jī),翻開了相冊。 李藿看著母親的動作,半晌,下定決心般長吐出一口氣,“媽,別找了,我不喜歡女孩?!?/br> 李母已經(jīng)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呆愣地看著兒子。 薛父渾身一個激靈,酒瞬間醒了過來。 李父拿出來一包煙,薛母把丈夫的酒杯奪過來潑在了地上。 李茯擔(dān)憂地盯著她哥,就連薛若滌都猛地偏頭看了過去。 全場只有李藿最為平靜,他終于說出了很早之前就想說的話,在當(dāng)時見到唐嶼父母時他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在過年之前說出這件事,把對方介紹給家人。 雖然跟對方分手了,但這個念頭還是一直存在心里,揮散不去。 難道要騙一輩子嗎?他在心里問自己。 長痛不如短痛,剛剛一個沖動,就說了出來。 但說了便說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薛家長輩遲早會知道,干脆一起通知算了。 李藿的話宛若一道驚雷炸得塵土飛揚(yáng),驚愕四座,率先反應(yīng)過來的李母,說話聲音都在顫抖。 “兒子啊,你剛剛說的什么,媽沒聽清,” 她將手機(jī)收回去,放到了桌上,殷殷切切的眼神看向了兒子。 母親亟待他反悔的表情讓李藿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哽著喉嚨,藏在桌下的手攥成拳頭,“我說,我、我不喜歡女孩!” 剛剛還能騙自己聽錯了,可現(xiàn)在,堂屋寂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李藿字正腔圓的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朵,眾人反應(yīng)不一。 李母立馬眼淚就流了下來,李父吸起了煙。 薛父求助般看向自己的妻子,被暗暗擰了下腿根。 李茯咬住嘴唇,在心里猜測哥哥有沒有男朋友,mama鬧起來要怎么勸阻。 早就知道內(nèi)情的薛若滌只是放下筷子,表情沒有波瀾,待會兒如果李藿被打,他就把人拉到他家去。 李家經(jīng)歷了混亂的一夜,飯菜冷在桌上沒有吃完,特地宰殺的雞鴨熬燉在鍋里,浮起一層凝固的油,小黃狗銜著一塊骨頭跑走了,打開的門外天色從傍晚橘紅變成入夜的墨藍(lán),薛母在長長久久的寂靜中拽著老公兒子跟主人家告辭。 “那個芳姐,老薛他喝多了,你別在意,我們吃好了,就先回去了啊?!?/br> 李母這才像被解開xue道一般,背過身三兩下抹干凈眼淚,“就走了啊……再坐一會兒吧……真是太失禮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說著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帶著哭腔繼續(xù)道:“你們慢走啊,改天我提著小兔崽子來上門道歉?!?/br> 薛家人連連擺手,跟李母道謝,念叨著多謝款待,飯菜都很好吃,薛若滌站在門邊,背后是大片的、如同墨水潑就的天空,依稀點(diǎn)綴著晚星和殘月。 他擔(dān)心地望向李藿。 視線對接中,李藿對他投以無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