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無題)
陳鑫從胡同里走出來的時候,輕輕拍了拍白曉順外套上的灰塵,理好放在臂彎,放下來的另一只手的手臂上正緩緩往下流著幾滴血。 左手袖子破開了一道五公分的口子,黑色的袖子合上并不明顯。 胡同里傳來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陳鑫抬眼,面無表情地往木馬那邊走去。 如果不是不想給白曉順惹上麻煩,就沖他撲過來顯露殺機的那一下,陳鑫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財盛?有點意思,找個時間去會會。這么一想,陳鑫就摸出手機找人查去了。 回到旋轉(zhuǎn)木馬的位置,陳鑫沒有看到白曉順的身影,愣了一下,連忙上前詢問啟動木馬的管理員。 “哦他啊,剛走沒一會兒,還問我看沒看到一個穿黑色衛(wèi)衣的人去哪了,問的就是你吧?”管理員從上到下打量著他。 “那你說什么了?” “沒看到?!?/br> “……”陳鑫嘖了一聲,摸出手機就給白曉順打電話。 “喂。” “喂,陳鑫,你去哪了?” 聽到白曉順焦急的語氣,陳鑫無聲地笑了一下:“抽了根煙,我現(xiàn)在在木馬這里。” 白曉順氣喘吁吁地跑回來,看到陳鑫的時候松了口氣。 “找不到我不知道打電話啊。”陳鑫挑眉,取笑,“白總怎么玩一圈腦子都不動了?!?/br> 白曉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誰讓你不說清楚在哪里等我?!?/br> “好吧,我的錯,還要玩什么嗎?”陳鑫笑了笑,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微微低頭。 白曉順覺得自己剛剛語氣有些重了,看了一下周圍的設施設備,除了旋轉(zhuǎn)木馬好像都挺危險的:“還是算了吧,回去了?!?/br> 陳鑫把外套遞給他:“把衣服先穿上吧?!?/br> “嗯?!卑讜皂樈舆^來的時候,看到陳鑫的袖子,“衣服怎么破了?” 陳鑫笑了笑,把手在身側(cè)往后藏了藏:“不小心刮破的?!?/br> 白曉順好奇地又看了看,刮破的,這里什么東西能刮破:“小心點。” “嗯?!标愽伟咽质栈貋?,走在前面,低著頭把手背上的血跡用衣袖擦掉。 坐上車,陳鑫啟動車子,看了下時間,才剛到六點。 “去哪?”陳鑫問道,肚子適時地叫了一聲。 “回家吧?!卑讜皂樋戳怂谎?,偏過頭偷笑,靠在椅子上,輕輕拉了拉領(lǐng)帶。 陳鑫收緊袖口,打了轉(zhuǎn)向燈開始掉頭。 “你就先住這里吧,平時也有人打掃著的,直接就可以睡,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我看看家里有沒有?!卑讜皂槹殃愽晤I(lǐng)到另一間臥室,說道。 陳鑫點頭:“我去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br> 白曉順看著陳鑫走出去,松了口氣,低頭就看到地板上一滴暗紅色黏稠的血跡,十分顯眼。 陳鑫拿著背包盒子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白曉順坐在一樓的客廳里,面色十分不好,桌上還放著一個醫(yī)療箱。 陳鑫挑了下眉,看了眼自己的手,笑著走過去:“正想找你問問有沒有藥箱呢,真是心有靈犀啊?!?/br> “怎么受傷的?”白曉順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微皺的眉頭告訴著陳鑫他是在擔心。 把東西放在地上,坐在他旁邊的沙發(fā)上,伸手要去碰藥箱:“不小心刮到的,就不勞煩白總了,我自己能行?!?/br> “不小心刮能流這么多血?”白曉順抓住他的手腕,伸手去摸剛剛劃開的袖子。 破開的袖子周圍都有些打濕了,白曉順的聲線都提高了不少。 陳鑫吃痛抽了口氣,見白曉順連忙松下手,輕輕笑了一下:“反正也沒事,我這身子好得很,簡單上點藥就可以了?!?/br> “還笑得出來,光上藥怎么行。”白曉順皺著眉,小心翼翼地拉開他的袖子。 這個人總是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抽煙喝酒,打架還對傷口不管不顧。 血跡已經(jīng)凝固得差不多了,顏色都開始發(fā)暗,只有深處的傷口還在執(zhí)著地往外冒血。 擔心弄到他的傷口,白曉順直接給他把袖子剪開,露出了破開的傷口。 布滿紅色微微發(fā)黑的傷口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一條深紅色的線從傷口一直延續(xù)在他的手背和大臂上。 白曉順拿著酒精給他清理著傷口周圍,心疼地在他的傷口上吹著氣,好像這樣就能減緩疼痛。 “我如果不發(fā)現(xiàn)你是不是就準備一直不說?”白曉順抬頭看著他,眼睛微紅。 陳鑫最見不得他這個樣子了,明明在別人面前,他從來不會輕易露出這種表情。 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咧著嘴朝他笑:“習慣了,這點傷死不了,別擔心?!?/br> “嘶疼疼疼疼!”藥一上上去,白曉順聽他這么一說心里賭氣,手上使力就稍稍重了些。陳鑫的笑容瞬間扭曲,拳頭握緊,想拍開他的手又不能。 其實倒也沒那么痛,他的痛覺神經(jīng)比較一般人稍顯遲鈍,只要不是什么大傷大痛還真不能讓他叫苦連天的。 白曉順松開手,給他輕輕地擦上藥,把血跡清理干凈,綁上繃帶,紅著眼睛瞪他:“現(xiàn)在知道疼了?!?/br> 陳鑫眨巴著眼睛:“我現(xiàn)在是傷員,你都不心疼我?!?/br> “到底怎么回事,誰傷的你,是不是鄧慶龍發(fā)現(xiàn)你了?”白曉順緊張地問道。 陳鑫搖頭,看著白曉順在自己手上綁著繃帶,還好這次沒像以前一樣給他綁個大大的蝴蝶結(jié):“他都不記得我這么號人吧,不是他?!?/br> “那是誰?”白曉順看著陳鑫垂眸不說話,“我?是因為我嗎?” 陳鑫見白曉順總算給他包扎好了,立刻把手縮回來,看了看他的技術(shù),長進了不少,說道:“保護老板,是我身為保鏢應該做的,不用放在心上?!?/br> “不過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 白曉順沉默,不用想肯定是在思考是誰找來的人,什么時候惹上的。 他反正是知道對方來人的底了,傳來的資料也已經(jīng)清清楚楚地在他手機上,陳鑫提起東西起身,抬起受傷的手:“請問老板可以幫忙給他因工受傷的下屬提一下東西嗎?” 白曉順站起來,伸手過來拿:“我來吧。” 陳鑫把東西放下,看了看自己被剪爛的衣袖。 “換件衣服吧,這件不能要了?!卑讜皂槹褨|西放下,指了指陳鑫身上的衣服。 陳鑫從背包里翻了一件T恤拿出來,舉起手,單手勾住衣領(lǐng),一捏一提,把身上衣服脫了下來,然后把手伸進T恤的袖口,就把腦袋從衣領(lǐng)鉆了進去,再一拉,T恤就好好地套在了身上,動作熟練,顯然沒少做。 白曉順看著他,抿著唇:“非要做這個嗎,太危險了?!?/br> 陳鑫咧嘴笑笑把東西塞進衣柜:“不危險不危險。” 陳鑫收拾好,一個挺身撲到床上,裹著被子就是一個旋轉(zhuǎn),把自己圍成了一個毛毛蟲:“麻煩老板出去的時候幫忙關(guān)下門謝謝?!?/br> “小心點,不要扯到傷口了?!卑讜皂樋粗?,知道他的意思,走了出去,“我去做飯?!?/br> 陳鑫“嗯”了一聲,裹著不動了。 門被關(guān)上,陳鑫一個挺身就跪坐起來,迅速轉(zhuǎn)了一圈把被子松開,站在地上,摸出手機撥通電話。 “怎么了寶貝?”毒蝎的聲音傳了過來。 陳鑫撥通電話正欣賞著自己手上的繃帶,聽到他這么一句話立刻嫌惡地嘖了一聲:“你不要叫得這么惡心好吧,跟你說了多少次了。” “有穿甲彈嗎?” “有,挺大的?!倍拘托σ宦?,對他的問題耐心回答,“如果想被警察抓到的話,大可以試試?!?/br> 陳鑫嘆了口氣:“你給我找的這單子,還真是比以往的難度都高啊?!?/br> “能者多勞嘛,顧客找的那肯定是能辦得了的獵人啊,你這百分百的完成率,可不要因為這一次而破了哦?!?/br> 得了吧,陳鑫罵了一句:“我看是你見錢眼開才應下的吧。” 毒蝎輕輕笑著,正搭著欄桿看著外面的景色,意味不明:“你還真是了解我呢?!?/br> “去你媽的?!标愽瓮饷婺桥帕姓R的房子,“幫我照顧好小斑,我要是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損傷,可饒不了你?!?/br> “行,知道了?!倍拘嬷乜冢旖菂s是弧度大彎,“寶貝居然都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就只會使喚我。哦我的心太難受了?!?/br> “閉嘴?!标愽巫盥牪坏枚拘f這種惡心的話了,厭惡地皺起眉就掐了電話。 隨即,陳鑫撥通了季一塵的電話:“我的身份信息確定沒有問題吧?” “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我你還信不過嗎?!奔疽粔m說道,“任務進行得怎么樣了?” “還不錯?!?/br> “是為了任務去接近的白曉順,還是…嗯?別進了溫柔鄉(xiāng)就舍不得回來了?!奔疽粔m語氣輕松,可看著不遠處的神色卻并不是這樣的。 陳鑫哈哈笑道:“我是這種人嗎?!?/br> “看起來像?!?/br> “那看來我還不足以讓人完全信任啊?!标愽吸c點頭,對季一塵的并不持否定的態(tài)度,“最近應該會有不少人來查我的信息,你多注意點,只要有人查,不管是誰,都幫我留意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