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jié)十八 公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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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缺被前來傳喚的弟子帶離地牢,足上的千年玄鐵并未取下。雖然一路上那名師弟頗為照顧自己,盡力放慢了速度,但還是免不了發(fā)出叮呤咣啷的撞擊聲響,引得沿路弟子紛紛側(cè)目。 殷缺被引至議事殿,立于堂下正中,發(fā)現(xiàn)殿內(nèi)已聚集了不少人,兩側(cè)坐了許多他曾見過的抑或沒見過的其他門派代表,檀青昀坐在上首,兩側(cè)坐著的是雷震峰峰主肖席與回雁峰峰主薛曉染。 看殷缺已被帶來,方才爭論不休的下首諸人就如同商議好一般,瞬間鴉雀無聲,齊齊看向檀青昀,等他先開口。 檀青昀今日仍是那副平平無奇的相貌,周身卻氣度不凡,獨(dú)有一派威嚴(yán),他揮手制止欲讓殷缺跪下的弟子,帶著鋒芒的目光看向下方:“弟子殷缺,近日各地傳言四起,指認(rèn)你是褚之冉與萱鸞之子,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弟子在”,殷缺恭敬地行了弟子禮,神色鎮(zhèn)定,坦聲道:“傳言的確屬實(shí)” 兩旁的修者們瞬間炸開了鍋,雖然到場諸人早已通過各自門路查清此事,檀青昀此問也僅是個過場,但他們均未料到殷缺如此輕易便認(rèn)下,倒省了他們逼問的功夫。 只見一名灰衣青年神情激憤,上前一步,朝檀青昀鞠了一躬,鏗鏘有力道: “三十年前褚之冉設(shè)計(jì)害死我紜山門百余人,包括鄙派長老師叔云棲和掌教真人鶴樓。弟子來前特受掌門交待,要帶回仇人之子,為各位師叔師伯贖罪。” 另一名面容粗獷的中年男人急了,連忙插嘴叫嚷道:“你帶走了他,我們烈焰宗怎么辦?褚之冉欠了我們數(shù)十條人命,我們也等著要宰了他兒子祭祖呢!” 一位須發(fā)皆白的清虛派長老聽不慣這般粗俗言論,雙手作揖打斷道:“這位道友請慎言,邀殷小友戴罪苦修,即可告慰死者在天之靈。不該妄動殺戒?!?/br> 那名男人面上不屑,冷哼一聲,道:“你們這幫老道盡搞這些虛頭巴腦的假仁義”,卻也賣了他這個面子,不再開口了。 檀青昀一直靜默不語,等他們逐漸安靜下來,語氣平淡卻又不容置疑地出聲道:“殷缺乃照陽派弟子,斷沒有交給他派處置的道理。諸位要來旁聽,我等自是歡迎,但還請勿要插手本派私事” 肖席不贊成地皺了眉,此事已遠(yuǎn)非照陽派一派之事,檀青昀用強(qiáng)硬手段阻止其他門派插手,必定適得其反。 果然,此話一出,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殿中又喧鬧起來。 薛曉染看底下眾人神色各異,心中嘆息,檀師弟的性子他也算了解,外剛內(nèi)柔,平日里看似寡情薄意,實(shí)則極為護(hù)短。他聽方才這番語氣,倒像是要一意孤行保殷缺留下了。 烈焰宗那人神色不快,擰起眉咄咄逼人地質(zhì)問道,“檀掌門,這話可就不對了,你要包庇這小崽子,問問大家能不能服?” 人群中立馬有人呼應(yīng),聲援道:“就是啊,他爹作的孽他不還誰來還?以前不知道就算了,難道我們現(xiàn)在還要咽下這口氣嗎?” 一人從人群中跳出來,陰陽怪氣地諷刺道:“檀掌門,你不會是要想獨(dú)吞他體內(nèi)的婈蘿寶貝吧?還是要讓他留下給你當(dāng)眷寵啊?” 殷缺面色一變,冷冷地看向開口之人,那人生得一副賊眉鼠眼之相,綠豆大小的眼在看清殷缺的相貌之后瞇成一條縫,咽了咽口水驚嘆道:“不愧是萱鸞的兒子……長得可真是俊俏極了” 殷缺看他目光yin邪,胸口一陣反胃。 座上的檀青昀也冷了臉,釋出威壓厲聲道:“休得胡說” 殿內(nèi)氣壓沉了下來,被高階能者修為所震懾,那人本能地生出顫栗之感,訕訕地回到了座位上。 薛曉染看底下諸人都一副不肯輕易罷休的樣子,出聲打圓場道:“此事照陽派必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但殷缺仍是照陽派弟子,一切均需按本派門規(guī)處置,請大家稍安勿躁” 這時,那名清虛派長老再度出列,對著殷缺禮貌地打了一躬,問道:“殷小友,還有一事在下想先問個清楚——許昌城滅門慘案,是你所為嗎?” 殷缺也禮貌地回揖,斂目低聲道:“這位前輩,許昌城慘案并非我所為。但實(shí)不相瞞——”,他語氣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這些人確實(shí)因我而死” 檀青昀眉頭一皺,以他對殷缺的了解,許昌城之事不會是他所為,況且他感應(yīng)到的掌門令位置也始終停留在藥王谷,未曾變過。因此方才他并未問急于其此事,卻不料殷缺竟給出了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 殷缺低了頭,回想起那天得知此事的情形,心中仍是自責(zé)不已。他不能若無其事地將此事與自己撇清干系,即便知道如此說自己難逃責(zé)罰,但要他撒謊,卻是萬萬不愿的。 “你打什么啞謎呢?!”,一旁有人不耐煩地?fù)P聲道,“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你要是敢承認(rèn)我還敬你是條漢子!” 話里話外,這人卻好似已經(jīng)肯定殷缺是罪魁禍?zhǔn)琢恕?/br> 清虛派長老其實(shí)一直都在默默觀察殷缺,見他仍是不焦不惱,如挺拔松竹般立于原地,緩緩搖頭嘆道:“貧道看殷小友品性甚佳,日后定能匡扶正道,不會走上他爹之路?!?/br> 見各派眾人并不贊同地看著他,他也只是悠悠道:“不念舊惡,勝功德法” 他前行幾步,朝上座行了一揖,道:“清虛派不再與其追究當(dāng)年之事,檀掌門,恕我等今日叨擾,就此告辭罷” 說罷,帶著清虛派的幾名弟子干脆地離開了。 殷缺朝清虛長老仙風(fēng)道骨的背影行了一禮,心中感激。 “你既說許昌城滅門并非你所為,那他們又為何因你而死?” 卻是迄今為止一直沉默的肖席問話了,他一雙如鷹般犀利的眼眸直直地看著殷缺,仿佛能洞察一切,令旁人不敢逼視。 殷缺小心措辭回道:“弟子曾托付他人查清此事,但不料……” “不料他幫人幫到底,順道替你滅口了嗎?” 肖席面上神色莫測,語中意味卻讓殷缺大驚失色,他連忙單膝跪地,睜大眼信誓旦旦道:“弟子從無此意!我只打算查清此事,并未作取人性命之想!” 肖席不置可否,也不知信了殷缺的說辭沒有。 這時,檀青昀淡淡問道:“你所托之人是誰?” 殷缺不敢起身,猶豫再三,低頭道:“請師父恕罪,我并不能告知此人身份” 薛曉染輕笑出聲,打開隨身所帶扇子輕搖幾下,驚訝道:“倒是稀奇,你這都自身難保了,還要保別人。你可知,這罪名是不是你能擔(dān)得起的?” 殷缺不敢抬頭,感到師父落在身上冷冷的目光,種種難言之隱卻不能說出口。 他知道,涉及凡人之事修仙門派歷來都會嚴(yán)厲懲處,當(dāng)年的大師兄便是前車之鑒。但他絕非如薛峰主所說是想保別人,只是……如果他指認(rèn)了詹寒越,必定會牽扯到他求藥之事,萬一他把自己鼎紋激活之事說出來……從此前傅暄的反應(yīng)他已能預(yù)見,局面絕不會比現(xiàn)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