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真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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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蘇念終于開始適應(yīng)住院的生活,第二天早上打完了針,無聊的蘇念決定,去進行精神病院的實地探險! 當然,最先要去的地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奶茶機。 好像不止有奶茶,還有可可、咖啡、牛奶。 他看著機器上貼的cao作指導(dǎo),一邊掃碼支付買了一杯牛奶,一邊自言自語: “多喝牛奶長高高,長高高……” 蘇御哭笑不得地看著蘇念,拍拍他的后背:“你都快一米九了,還要再長嗎?” 蘇念用兩個手指勾著杯沿,把接了滿滿一杯牛奶的紙杯遞給蘇御。 “小叔喝!小叔喝!” 蘇御臉上的表情快繃不住了,懟了蘇念一肘子,蘇念跳著腳嚷嚷著要撒了、要撒了。 身高一直是他一生的痛,如果他178還好,但偏偏179,讓他曾經(jīng)極其介意這只差一厘米就到一米八的身高。 笑鬧了一陣,蘇念又轉(zhuǎn)過頭,尋找機器旁邊裝著杯蓋和吸管的地方,找了半天,只找到了蓋子。 “啊,沒有吸管了,我要吸管!” “沒有吸管,直接喝就好了?!?/br> “不,我就要吸管?!?/br> 蘇御看出蘇念不高興了,他也知道有時候過于任性只是因為抑郁癥亂七八糟的影響了什么大腦、激素,他不懂這些,但他知道如果蘇御執(zhí)著非要吸管,他會跟著想辦法。 “如果本來就沒有吸管,我就直接喝了,但他都說會給吸管,他現(xiàn)在吸管沒了不添上就是他的錯?!?/br> 蘇念剛剛還高昂的情緒瞬間冷了下去,他總是容易不開心。 蘇御看了看機器上的說明,找到了聯(lián)系電話。 “這機器不是醫(yī)院負責(zé)的,咱們給負責(zé)的人打電話,讓他們來送吸管好嗎?” 蘇念冷淡的嗯了聲,繼續(xù)扣著牛奶杯的杯沿。 蘇御拿出手機打了電話,報了位置,讓對方快來送吸管,對面應(yīng)了下來,蘇御就掛斷了電話。 “他們說會送來的?!?/br> “什么時候送來?” 蘇御看著還是在生氣的蘇念,沒有拖沓,又把電話打了過去,詢問具體時間。 “他們說下午會送來?!?/br> “那我就下午再喝?!?/br> 蘇御看著又開始死犟的蘇念,無奈的嘆了口氣,醫(yī)生也告訴過他一定要盡量順著患者的要求,再者,照顧蘇念的話,對于他來說從不是負擔。 蘇御把他從走廊拉回到蘇念的病房,把他的手機留給他,囑咐他在這里等著他,他馬上給他弄來吸管。 “你也不用……這樣……” 蘇念把牛奶放在床邊的柜臺上,開始扣著貼在手上止血的膠帶。 蘇御不想他有什么壓力,開口解釋:“中午了,我去給你買飯,正好順便去超市買些東西,吸管只是順帶的。” 蘇御的話安撫了又要開始焦躁的蘇念。 在蘇御走之前,依舊把蘇念的身份證帶走,他還是不放心,怕蘇念趁他離開拿著身份證和手機坐高鐵回家。 他去護士站找到了一名空閑的護士,麻煩她幫忙注意一下308號病房(蘇念的病房)的男孩,不要讓他離開。 護士表示理解后,蘇御才算得上放心的出去。 等蘇御用最快速度買好了飯,去超市找到適合大小的吸管,順帶給蘇念買了一堆小零食,再次回到醫(yī)院,也就用了不到20分鐘。 他坐電梯上了三樓,看到那位護士正跟著蘇念到處走。 “蘇念?你怎么出來了?” 蘇御一瞬間有些克制不住的顫栗,眼神匆匆轉(zhuǎn)向那位護士,以掩飾自己的慌亂。 護士趕緊哭笑不得地解釋:“啊,是其他病房的患者聽說有了新患者,就想來認識下,現(xiàn)在那位患者邀請他去他的病房看看。” 蘇念順從的跟著點了點頭。 蘇御趕緊松了口氣,攔下了蘇念和護士:“先去吃飯,我去和那個患者打個招呼,想去看看等吃完飯,不然飯就涼了,好嗎?” 蘇念乖乖的接過飯和零食袋,翻出了吸管,滿足的扭頭向病房走去。 蘇御誠懇的向護士道謝,隨后從護士那里得知了那位患者的病房,自己一個人去和那位患者解釋了。 在此之前,蘇御和蘇念從未真正意識到,自己住的究竟是怎樣的醫(yī)院。 …… 蘇念滿足的吃了飯,用新買的吸管喝了有些涼了的牛奶,拆了幾包零食,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就決定去看望他的病友。 蘇御想了想,還是囑咐蘇念:“不要玩的太過,畢竟他也是……咱們?nèi)f一被他帶的……” 蘇念擺擺手滿不在乎:“抑郁癥就是偶爾身體不舒服、心情不好而已,沒什么,大家都是正常人,只是生病了而已?!?/br> 說完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帶著零食去看望他同齡的病友。 到門口,他禮貌的敲了敲門,被迎進來后發(fā)現(xiàn),這個屋子里人不少,除了那個病友,還有一對年輕夫妻。 那個病友胖乎乎的,經(jīng)過介紹,他也是一個剛上高三就不幸被父母塞進來的可憐人,蘇念瞬間對他的經(jīng)歷感同身受,好似關(guān)系都拉進了。 胖乎乎的病友熱心的炒熱氣氛,而且他確實很擅長聊天,天南海北隨便都可以侃一嘴,讓他產(chǎn)生了對方確實是個優(yōu)秀的人的感覺。 哎,怎么也得了抑郁癥呢,太可惜了。 “話說,我來之前,你們之前聊的什么?”蘇念有些好奇的看向在座的幾個人。 那對年輕的夫妻支支吾吾了會,無奈的開口:“他在聊外星人……” 蘇念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繼續(xù)追問:“啊,宇宙這么大,外星人也不是不可能存在,你原來對宇宙、天體感興趣嗎?” 胖乎乎的病友高興的點著頭,語氣亢奮:“你也感興趣??!” 蘇念跟著開心的開口:“對啊,曾經(jīng)看很多科幻,確實很有意思?!?/br> 這時小胖突然壓低聲線,看著站在門口的蘇御,趴在蘇念耳朵邊:“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念看懂了小胖什么意思,示意蘇御出去回避了一下。 在蘇念好奇究竟是什么秘密的時候,小胖開口了:“我見過外星人……” “……” 蘇念突然一瞬間明白了自己住的真的是精神病院。 蘇念看著那一對露出哭笑不得表情的夫妻,嘴巴開開合合,硬憋出一句話:“啊,真的嗎?” 小胖瞬間燃起了奇怪的熱情,開始侃侃而談關(guān)于外星人的見解,還描述出他看到的飛碟長什么樣子。 蘇念沉默的看著他。 小胖說累了,喝了口水,看向蘇念 :“哎,都沒有人理解我,我和這里別的人講過,但只有你沒有否認我。” 蘇念指了指旁邊的那對小夫妻:“那他們呢?” 小胖擺了擺手:“哎,他們也不贊同,但誰讓他們是我的摯友呢?” 蘇念磕磕巴巴地表示出疑問:“啊……這……為什么、他們是、你的摯友?” 小胖頓時熱淚盈眶,開始講解他剛來到這里,拒絕父母陪護,雇傭了個阿姨照顧自己,只有他們,陪伴他、理解他、開導(dǎo)他的故事。 蘇念雙目無神地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 小胖話鋒一轉(zhuǎn),面向蘇念:“我覺得,你也是個人才!” 蘇念連忙擺手:“不、不、我有病、我只是個普通平凡的精神病患者!” 小胖又一次亢奮了:“你看過天才在左瘋子在右嗎?” 蘇念:“啊、看過、但是……” 就在小胖又要語出驚人,蘇御及時的前來救場,敲門進來,要把蘇念帶走。 小胖怨念地看著蘇御:“啊,糟糕的大人都是這樣,落伍的思維,估計認為我說的話都是有病吧?” 蘇念想說些什么,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閉嘴老實被蘇御拉走。 一路上蘇念一直沉默著。 蘇御拍著蘇念的肩膀安慰著:“新朋友怎樣?” 蘇念沮喪的回復(fù):“我一直以為我很正常,但和這樣的人住在一個醫(yī)院……我好像真的是有病了……” 蘇御好奇的問:“他和你說了什么嗎?我在外面沒聽清,但很久沒聽到你說話,你這種話癆不說話應(yīng)該就是受不了了吧,我就開門叫你了。” 蘇念語氣滿是蓋不住的悲憤:“他說他看見了外星人……” 蘇御點了點頭:“他應(yīng)該是有些妄想,你呢?有沒有過幻聽或者幻視?” 蘇念仔細想了想,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有。 “完了,我以后會不會也這樣吧……” 蘇御小聲嘀咕著,你要是這樣還好呢,但蘇念并沒有聽見,他鄭重囑咐著:“我問了大夫,你好好對待治療,三個療程之后就能回家治療了?!?/br> 蘇念一瞬間露出了得救的表情。 “不過你必須要配合治療,按時吃藥,回去也要記得吃,一點點減量,藥的副作用很大,你現(xiàn)在也就是吃一兩年的藥,你要是中途放棄,再犯病可能就要吃五六年,要是再犯,你就得吃一輩子藥了?!?/br> 蘇念有些訥訥的用手指撓著臉頰:“啊……這么嚴重嗎……” 蘇御嘆了口氣,繼續(xù)開導(dǎo)著蘇念:“所以你必須給我配合治療,別嫌藥貴就不吃,或者自認為好了,就把藥扔了。” 蘇念立刻豎起三根手指發(fā)誓,絕對配合治療,一定完成任務(wù)。 氣氛又活絡(luò)起來后,他們又一次經(jīng)過了奶茶機。 蘇念又安靜了下來,他又扒拉著奶茶機旁邊的盒子。 “吸管還沒有送來,已經(jīng)是下午了?!?/br> 蘇念雖然語氣平靜,但蘇御又一次把心提起來,怕他又生氣了,立刻找到號碼第三次打了過去。 “啊……他們說太晚了,送不過來,今天是星期五,周六周日他們休息,只能周一再送……” 蘇念撇著嘴一臉不爽地往自己的病房那走:“糟糕的大人……討厭……”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蘇御靠近了也聽不清,但好在蘇念的情緒還算穩(wěn)定,他也就放心了。 雖然未來的故事告訴我們,蘇御對他的小侄子放心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