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朱雀國 南宮無憂 金風(fēng)未動蟬先覺
書迷正在閱讀:來之安之、蟲族之軍團長家的小草莓、爆炒紙片人、安年2、不好意思,你踩到我的大rou了!、夕顏、新房客、罪臣、催眠修改、約定
春,出也,萬物之出也。 據(jù)載:“立春之日,天子親帥三公、九卿、諸侯、大夫以至,以迎春東郊?!?/br> 朱雀國素有放春三月觀于野的習(xí)俗。都人士女,每至正月半,各乘車跨馬,供帳子園圃或郊野中。 又來到了三年一度的踏青時節(jié),春和景明,世子王孫相攜踏青,公主小姐秀履遺香。 南宮無憂到了郊外之時,傾華公主已被男男女女殷勤簇?fù)碇恕?/br> 時間真的很神奇,含著金湯匙長大、金枝玉葉的公主好像忘記了敵意,忘記了兩人的競爭關(guān)系,開始相信自己有一個無條件愛她寵她的好哥哥了。 兩年時間的洗禮,二公主傾華緗紋飄逸,修眉聯(lián)娟,延頸秀項,不似年前嬌蠻自傲,她的傲氣似乎是融入了骨子里,更為內(nèi)斂了。 此時的她嫻靜端莊、溫雅含蓄,可謂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竟紅。 顧盼流轉(zhuǎn),舉步輕搖的模樣,不知吸引了多少慕名求親的商賈貴胄、世家權(quán)貴。但不論她看沒看上,莊后與皇上一律拒絕,因為二公主還擔(dān)負(fù)著更重要的責(zé)任。 世家子弟與南宮無憂攀談著,他們身邊游女如云,衣飾鮮艷,踏青節(jié)于他們還有重要的意義,一者便是宴請送禮的勢利之交,二者便是男女之間的雪月風(fēng)花,一些早已暗通情意的,借此機會選擇由暗轉(zhuǎn)明,結(jié)為連理,也是常有的事。 周昭悄悄地問:“殿下,那人怎么老看著你,是怎么回事?” 南宮無憂唇角一勾,這是標(biāo)準(zhǔn)的冷笑。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對方,俗話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只是心里生氣,故意晾著他而已。 周昭所說的人,是國師的關(guān)門弟子——南宮流觴。 讓從心底期盼著這個踏春節(jié)。 從四個月前,便著手為此準(zhǔn)備著,師父布置的功課,他日夜不寐、加倍完成,每樣任務(wù)都要完成得盡善盡美,直到幾天前,他才敢于向師父請求: “師父,五天后徒兒可以去參加踏春節(jié)嗎?” 這也將是首次,兩人沒有約定的見面,他想給好友一個驚喜。到時候好友會露出怎樣可愛的笑容呢?他的眼里會不會又有小星星,與日月星辰爭輝? 他如此期待著。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南宮流觴忍耐著去見他的沖動,心內(nèi)煎熬,度日如年,終于在立春當(dāng)天,見到了他,這一天楊柳吐絲,草色青翠,官宦子弟眾星捧月地將他簇?fù)碓谥虚g,他笑如春風(fēng)拂面,態(tài)度親和中卻不失威嚴(yán),然而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這時,那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他,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過頭,與他對視。 當(dāng)時一股涼氣就從腳底竄了上來。 這、這絕不是他的侄兒! 他僵硬著身子,頓時面色蒼白,大腦瞬間無法思考。 見他大受打擊,那個人卻閑庭信步地接近了他,唇瓣翹起的意味堪稱惡意:“怎么了,國師?你這是什么表情,實在是太好玩了?!?/br> 他倉惶地后退兩步,口中喃喃:“不對、不對……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哦哦,讓我猜猜?你是在擔(dān)心我體內(nèi)的人嗎?這個啊,就不勞你費心了,他啊,早已被我壓制在牢底,永世不得翻身了!” 南宮無憂還嫌不夠似的,近乎魔鬼般的喃喃低語著。 看著對方的表情,他感到無比的暢快。 ‘喂喂,你怎么這樣,’北辰玨在他腦海中不滿地控訴道,‘你讓我之后還怎么跟人愉快地玩耍??!’ ‘對不起了,小哥哥,’南宮無憂整了整衣襟,‘我看他不爽很久了?!?/br> “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南宮流觴不敢置信地?fù)u了搖頭,眼中層層涌上失落、甚至是絕望,“一定是邪祟!一定是邪祟!” 他想起了一直以來被他忽略的事實,皇侄的身上,是覆有兩層影子的,他最開始,不就是被這個吸引了注意嗎? 怎么,隨著時間的推移,反而被他拋之腦后了呢? 現(xiàn)在好了,都怪他不及時加以制止,邪祟侵占了皇侄的身體,笑倒在他懷中的少年再也沒有了! 兩三句話,就令他道心不穩(wěn),境界崩潰,完全失去了與妖魔交鋒的勇氣,他逃了,倉惶地逃竄。 “膽小鬼!” 南宮無憂蹙了眉梢,蔑視地盯著小皇叔的背影,忽而聽見一聲嬌呼,他轉(zhuǎn)眼看見那絕色麗質(zhì)的少女跌倒在青青草地上,當(dāng)真稱得上琪花瑤草自風(fēng)流,秀靨艷麗比花嬌。 婢女想要扶她家公主殿下起身,公主殿下卻搖搖欲墜,粉面盈淚。 “起、起不來,腳、腳腕好、好痛?。 ?/br> 公子王孫湊上前,爭相殷勤為探看。 公主嬌顏忽失色,唯恐腳腕崴腫紅。 杏目圓瞪都不要,流連顧盼親哥哥。 “哥哥,你抱我回去吧?”傾華公主伸出一雙玉臂,凝望著不遠(yuǎn)處的皇長子,楚楚可憐地喚道,“今天好倒霉,本公主不想再玩了!” 皇長子緩帶輕裘,眉似新月,眼若廖星,面如冠玉。 “你看這人,眉眼帶笑輕浮放浪,雖說紅衣如火,玉樹臨風(fēng),但我……我才不會喜歡上這人呢!” 女眷中有小丫頭花癡地與女伴小聲嘟囔著。 “他過來了,”官家小姐輕掩折扇,語帶羨慕,“皇長子殿下與公主感情真好??!” 他翩翩來時如驚鴻照影,在萬眾矚目中,在帝后的御座之前大大方方一拜。 眾人:“?” 傾華:“?” “啟稟父皇與母后,”少年聲音素質(zhì)清朗,“孩兒身體亦是不適,昨日與伙伴在校場較量時,不小心傷了腿,這時候還痛著,可嘆無法背皇妹回宮了?!?/br> 傾華:“!” 眾人:“……” 周昭:“……”不要看我,不是我的鍋誒! “那本公主該怎么回去?!”傾華公主委屈地瞪了皇長子一眼,淚眼婆娑,恨恨地用手帕抹著眼淚,看起來是疼極了,“我疼得連站都站不起來……” 公子王孫又開始了獻(xiàn)殷勤,中有一人是丞相的嫡長子脫穎而出,威信在同輩之中無出其右,自動出列跪在公主的玉足前:“公主殿下莫慌,我可以背您回宮!” “臣正好攜帶了活血化瘀的藥膏在身上,”宰相嫡子又向帝后啟稟道,“臣可否現(xiàn)在為公主殿下涂上,若晚了唯恐情況惡化!” 朱雀皇不甚在意:“你有?那就涂吧,還等什么?” “且慢!”皇后則思慮更加周全,她出于自身經(jīng)歷考慮,從小莊家人就把她與男人隔離了,導(dǎo)致她對第一次見面的男人朱雀皇一見傾心。 故而,對女兒在交游方面,并不拘束太多,否則就不會讓她去國子監(jiān)讀書了。 太監(jiān)不在這里,宮女力氣不夠,受限于特殊情況,大庭廣眾之下,一個官宦子弟又不敢做什么,叫他背公主回宮似乎并非不可行,但是由一個男人為未出閣的女子涂抹藥膏,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殷家小子,你不必著急,待你背公主回宮后,再由侍女為她涂抹藥膏也不遲?!鼻f后威嚴(yán)地下令,“夏蘭,夏云,既然公主扭了腳腕,不適郊游,你們也陪她回去吧!” 她揮了揮手:“你們下去罷!” 有兩個玄級暗衛(wèi)貼身保護,就算離了視線,她也不會不放心。 踏青少了四個人,并不會對活動產(chǎn)生什么影響。只不過一盞茶時間,游人宦女就恢復(fù)了熱鬧,鶯歌燕語,紅飛翠舞,陣陣談笑風(fēng)生。 南宮無憂眼瞅著彭飛偷偷溜走了,興許是覺得有什么貓膩,便也借口身體不適,暗暗地跟了上去。 一共五層,他已修至第三層,若于平地行走,則步履輕疾,不揚微塵。彭飛哪里發(fā)現(xiàn)得了? 彭飛果在前面與殷旭匯合,一路跟隨到皇宮,到了鳳翔宮殿外門口。 幾人剛進(jìn)去不久,他揮手讓侍衛(wèi)噤聲,也一溜身進(jìn)門了。 他眼神一凝,覺出不對勁,宮女怎么昏昏欲睡歪在墻邊桌旁? 殿中空氣飄散著蒙汗藥的氣息! 他連忙以袖遮面,屏氣凝息,氣沉丹田,輕手輕腳地來到內(nèi)殿。內(nèi)殿之中,兩個黑衣人與夏蘭、夏云正在纏斗,他們交手無聲,侍女袖中暗藏尖刃,短兵相接時,是凜冽的殺機! 如果他所料不錯,兩個黑衣人,正是傾華的暗衛(wèi)! 暗衛(wèi)不可能噬主,那么反證即可得之,兩個丫鬟,是偽裝的殺手! 彭飛看到他,獰笑一聲,從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就刺了過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兩年前我殺不了你,現(xiàn)在老子讓你人頭落地!” 他運功一躲,這么一會兒功夫,往常流轉(zhuǎn)自如的內(nèi)功,竟有些阻滯之感。他眉頭一蹙,喝問:“你們還用了十香軟筋散?” 此毒無色無香,藥性一發(fā)作便全身筋骨酸軟,數(shù)日后雖行動如常,內(nèi)力半點發(fā)揮不出。 彭飛眼神怨懟,匕首毫無章法地左突右刺:“你去死吧!” 南宮無憂將袖一揮,身子靈巧地閃過,卻也架隔遮攔,只想盡快離開這鬼地方。 里間傳來一聲巴掌聲,伴隨著男人粗魯?shù)慕辛R聲: “臭婊子!給臉不要,我對你這么好,你還敢叫我滾?!” 他匆忙之間轉(zhuǎn)身看去,只見鸞帳之中,殷旭將公主壓在身下,公主的花貌雪膚上,赫然一道通紅的巴掌印,淚痕猶在,衣衫不整,露出了白皙的延頸秀項。 殷旭的手按在傾華的肩上,右手中指之上,戴著一個黃銅的扳指,扳指的表面被磨得光滑——也就是這只手,滑入了傾華的衣襟之內(nèi)。 “有本大爺在做你對手,你還敢分神?!” ‘小心!’ 與此同時,怨恨的聲音與腦海中的聲音同時響起。 匕首飛快地從眼前一晃,冷光逼近! 他回過神來,腳尖點地,旋身一躲,上臂卻驀然一痛! 凝重地退后半步,南宮無憂眼神凝重,他中刀了! 而匕首上,淬了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