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朱雀國 玨憂 最難消受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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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秘書少監(jiān)見死了兒子,悲憤欲絕,向鮑力深深一拜: “鮑大人,請為我兒做主!” 這位痛失愛子的父親眼眶發(fā)紅,但還沒來得及發(fā)癲發(fā)狂,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巨響!下一刻,轟地一聲,門被暴力撞開,碎裂的木屑飛濺之中,出現(xiàn)了絳衣黑甲、怒發(fā)沖冠的戰(zhàn)王。 也不見他如何出手,兩個門衛(wèi)被繳械,瞬間倒地。 一個呼吸之間,就有兩人喪命,腳踏兩尸,宛如殺神降世。 看到戰(zhàn)王親至,古泉瞳孔一縮,和姓鮑的兩人俱是一抖,屁話沒說,膝蓋一彎,就跪下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接連求饒: “不知戰(zhàn)王到來,有失相迎,下官知錯,戰(zhàn)王恕罪!” “戰(zhàn)王饒命啊,小人是為了國家啊……” 趁這功夫,天一已近身前來,為他解了繩子,又默不作聲跪下了,兩手撐地,上身深深地彎下去,額頭與地面一碰,便是一個血點: “屬下疏忽,讓主上犯險,請主上責(zé)罰!”北辰玨捂著肚子,忍不住蹲下,面上糾結(jié),忍受著陣陣翻涌而上的惡心感。 “先別說這個……我、我可能暈血……惡、惡心……” 他虛弱地說。 之前天一斬山匪,興許是離得遠,他尚沒有什么感覺;他從沒有見過血腥場面,也從不知自己暈血。如今直面現(xiàn)場,才著了道。 “……!” 天一迅速起身,想要靠近,又想起自己身上污穢,便運起內(nèi)功,將衣上血漬蒸發(fā),又撕下身上干凈的布料,將指縫擦凈,道了一聲:“主上,冒犯了?!?/br> 天一從后面依托著他的背部,讓他不至于倒下,將手搭在他的腕上,找到內(nèi)關(guān)xue的位置,向內(nèi)傳入內(nèi)力,沖擊手厥陰心包經(jīng),以求寧心安神、理氣止痛。 北辰玨半靠在懷里,果然惡心的感覺有所消退,忽然覺得這個寡言少語的暗衛(wèi)小哥哥……還挺可靠? 他安心地合上眼簾,感覺從手腕處傳來一股暖意,身體漸漸變得溫暖起來,全身暖洋洋的。 耳邊聽見由遠及近的馬蹄聲,踢踢踏踏、踢踢踏踏……忽而,一聲高亢激越的馬兒嘶叫聲,那人勒住了馬,一躍而下。 “圣上?!!” “皇上??!” 此人一來,驚訝之聲此起彼伏。 “小哥哥!他們可傷害了你?”那人在他身前半蹲下身,把他的手放在臉頰上,“你放心,無憂這就為你出氣。” 是南宮無憂的聲音呵……他怎么也來了? 北辰玨抬眸看他:“你的消息可真快……我沒事,只是有點暈血,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南宮無憂一臉擔(dān)憂:“真的沒事么?” 北辰玨認真地點了點頭:“真的沒事,我對天發(fā)誓。” 他這才展顏一笑:“不用了。等我一下,我先去處理一個麻煩?!?/br> 他站起了身,望向兩個罪魁禍首,柔情似水變成徹骨寒冰。 古泉哭哭啼啼的,又開始說起他的那一套為國的理論,每句話的箭頭都直指向北辰玨:“……皇上你要信我啊,他是玄武國的jian細啊!蒼天可鑒,小人忍辱負重二十年,才發(fā)現(xiàn)玄武國的驚天之秘!為了挖出這背后的陰謀,小人還損失了一個兒子,就是為了朱雀國啊皇上!” “你不能殺我,我是大大的忠臣,殺了我你將背負萬世惡名!” 他歇斯底里地嘶吼著。 南宮無憂好整以暇,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他輕笑著說:“你說完了嗎?說完了……是不是就該請你去死了??!?/br> 姓鮑的將軍好像再也不能忍受,鏘地一聲拔劍出鞘,目露兇光,用盡全力嘶吼道:“皇帝不仁!忠jian不分!昏庸無道!我們反了吧!反正也沒活頭了!大家干脆跟本將反了吧!反正這狗皇帝來得急,什么也沒帶——” 緊接著就是眾士兵亮劍的聲音。 北辰玨的心開始懸了起來,南宮無憂來得急,什么護衛(wèi)都沒帶,會不會被姓鮑的反將一軍?! 他趕緊在天一的攙扶下站起了身。 他緊張萬分,可南宮無憂卻儀態(tài)悠然,回身舉步,一手挽著鬢角的發(fā)絲,還對他投去情意綿綿的一眼:“小哥哥,你看好了?!?/br> 北辰玨可笑不出來:“你有點態(tài)度好不好!” “小哥哥是在緊張我嗎?”南宮無憂眉眼含羞,臉上泛起紅暈,他捧起雙頰,完全一副花癡的表情,“我死而無憾了!” 大敵當(dāng)前,還在跟他耍寶?!北辰玨要氣死了,他猛地瞪大眼睛,驚呼:“小心!” 南宮無憂唇邊笑容擴大,腳面在地上一點,如同蜻蜓點水,北辰玨仿佛看到了一圈漣漪,在他腳下蕩漾開來,旋即便已躍上了半空。 將偷襲化解于無形。 他凌空幾個轉(zhuǎn)體,如低空盤旋的赤雀,北辰玨看得分明,那寬大的袖袍之中,忽地冒出一個刀尖,人輕盈落地。 北辰玨只眨了一下眼,他腳步攸地一調(diào),轉(zhuǎn)瞬之間,不知怎地,如飛弧掣電,就挪移到了姓鮑的后面,匆忙間,姓鮑的只抬劍向后一擋,他就掄起大刀一砍,勢大力沉! 劍身斷裂,霎時,好大一顆頭顱沖天而起! 慘烈至極的濃郁血腥向四周發(fā)散開來! 古泉臉色慘白,神色恍惚,一屁墩跌坐在地上,隨之深黃色的液體蔓延開來,與另一面蔓延過來的血液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成了一灘紅不紅黃不黃的混合物。 北辰玨:“……”好惡心,我要哭了!救命啊! 眾士兵呆立當(dāng)場,還未反應(yīng)過來,鮑將軍已身首異處,他們頓時喪失斗志,頓時丟盔棄甲,四散奔逃。 隨著“叛軍首領(lǐng)”身死,古泉家的門遭到了二度蹂躪,一個身披鎧甲、紅色披風(fēng)的俊朗將軍一馬當(dāng)先,率領(lǐng)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如潮而至。 俊朗將士雙手一抱拳,單膝下跪,鏗鏘有力地道:“臣周昭馭下無方,致皇上陷于危難,皇上恕罪!” 南宮無憂淡淡道:“你來得挺快,罪就免了,這里這群叛賊……不知死活,意圖造反,全部格殺勿論。” “遵命!” “難受就睡一覺罷?!备惺且幻娴沟耐罋?,南宮流觴道袍素履而來,在北辰玨身上昏睡xue上一點,待他倒在懷中,溫柔地在他背上一撫。 南宮無羈正埋怨皇兄搶了自己的戲份,而南宮無憂也不滿他出場方式太拉風(fēng),兩個爭吵起來,不想被第三者搶占了先機。 戰(zhàn)王直呼:“天哪,一個瞎子都找到這兒來了!” 朱雀皇嘆息:“看來你知道他回來了……” 可惡,又多了一個競爭者!當(dāng)年是他們倆,現(xiàn)在又是他們倆…… 陰魂不散! 北辰玨美美地睡了一覺,睜開眼睛后,發(fā)現(xiàn)是在一間熟悉的寢宮里。 不遠處的案幾上靜靜地燃燒有助于睡眠的熏香。 他撐起了上身,看見了地上還跪著兩個人:一個跪姿筆直,面容冷峻,目視前方,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一個倚欄坐臥,仰撫云髻,俯弄芳菲,是個掩映生姿的佳人(?)。 “你們這是作甚么?”故意忽略他盈媚增嬌的眼神,北辰玨問。 天一面有愧色:“屬下擅離職守,害主上以身犯險,屬下罪該萬死?!?/br> 無憂巧笑嫣然:“小哥哥,你看我……”拼命在地上扭動著擺姿勢。 看他這自以為是的姿態(tài),北辰玨怫然不悅:“天一自認有罪,你難道就沒罪了么?” 朱雀皇:“?”一臉懵/逼的表情。 他以袖掩面,臉上裝出又無辜又楚楚的神色:“小哥哥,人家真的不知道,還請你賜教一二,人家肯定改……” 北辰玨抖落了身上的疙瘩: “南宮無憂,你還裝傻?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否則古泉揭發(fā)我身份的時候,你怎么一點也不驚訝?” 聽我此言,他眸光閃動,微微一嘆,臉上恢復(fù)了正色。 合攏雙袖盈盈起身,他雍容雅步,行走無聲,仿若步步生蓮,到了他面前。一雙星眸微嗔,他語聲哀怨:“你是我的心上人,小哥哥,你怎知我不會在一知道你時,就把你查了個底朝天呢?你把我忘了,可我對你卻思之如狂!” 聽到心上人一詞,北辰玨皺了皺眉,南宮無憂的態(tài)度,不可謂不明顯,他也是個絕色,可北辰玨卻始終無動于衷,無所動容。 為什么? 還不是因為他們是甥舅的關(guān)系! “而且,查你的人你應(yīng)該也不陌生……”他笑了笑,伸出雙手去捧他的臉。 北辰玨嫌棄地別開了臉。 “……是周昭和南宮無常?!彼⒉粣溃秦澙返乜粗背将k的臉,眼中閃動著癡狂的神色,“你肯定還記得他們吧?” “你查出了什么?” “你……你是玄武國的祁王,于天玦元年始封,掌包括祁州、錦州、宣州等幅員遼闊的封地,太上皇和新皇都對你青睞有加,榮寵不盡……” 南宮無憂如數(shù)家珍。 “夠了。那你可知……我是你親皇妹的親生兒子?”能說出這些,他并不意外,他打斷了對方,還特意加重了兩個“親”字。 “我怎會不知……?哈、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南宮無憂慘笑起來,他似乎是有些踉蹌,連身體都笑得搖晃起來,“但我豈會在乎這個?血緣至親算什么?禁/忌/亂/倫算什么?家國天下算什么?統(tǒng)統(tǒng)都不會被我放在心上!” 他眼周發(fā)紅,嗓音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顫音,到了最后,似乎是笑得有些神經(jīng)了:“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嗎?我想的是,看啊,你遭報應(yīng)了吧?為什么不去玄武國看她一眼呢,看了她我就能早十六年見到你了?這是報應(yīng)吧?” “我想把你抱回來,我要不擇手段把你搶到手……” 北辰玨歪了頭,避開他噴在耳邊的氣體,將他月貌花容的臉蛋推開。他眼底落了幾滴淚,美人垂淚,淚如朱砂,倒顯得自己異常殘忍了。 相比于他,北辰玨表情冷淡:“你不在乎,我在乎……舅、舅。” 最后兩個字,他加重了語氣。 “舅舅,你要清楚,你想的那些……都不存在?!?/br> 北辰玨從床上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以后輩之禮,向他鞠了一躬:“這些日子,多謝舅舅款待了,小甥感激不盡,不過也不能再給您添麻煩了。小甥就不在您這里住下了?!?/br> 他一口一個舅舅,一口一個小甥。 南宮無憂臉色慘白,面上血色盡失,一副大受打擊、呆呆怔怔的樣子。 北辰玨狠心地撇過臉不理,抬起腳步,隨手撈起了天一。 “小哥哥,求求你……” 身后傳來膝蓋與地面碰撞的聲響,北辰玨咬了咬牙,心知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便狠心地不再回頭,徑直出了寢宮。 到了殿門口,北辰玨一頓。 昭陽殿中,忽地響起凄切的哭聲,直升云霄,令聞?wù)弑瘋?,聽者落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