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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疼愛(父子)在線閱讀 - 第二十二章:鎖鏈

第二十二章:鎖鏈

    段竟遙的意識如飄在蕭瑟的秋風中浮浮沉沉,不知過了多久,落入到一團火熱的烈焰中,僵冷的四肢被燒得滾滾發(fā)燙。

    他怕自己被烈火焚身,奮力掙扎起來,伸出去的手終于得到了回應,那人沿著他的手臂摸到他guntang的額頭,微冷的東西覆蓋上來,像是人的手掌,他本能的害怕段川凌不停歇的折磨,側(cè)頭任由那東西滑落。

    耳朵抵著枕頭,心跳的聲音被放大,迷迷糊糊中又被人扳正了腦袋,冰涼的毛巾覆在頭上,他感覺到了舒服,便不再亂扭了。

    好像有人在說話,非常吵,段竟遙皺起了眉,怎么也聽不清別人說些什么。

    有人在給他檢查身體,那人的聲音他很熟悉,好像有點憤怒,然后轉(zhuǎn)頭和另一個更加熟悉的聲音辯論了幾句。

    最后,聲音都消失了,手背上刺痛,冰冷的液體流淌進血管,腳步聲遠去。

    真好,世界寧靜。

    段竟遙一覺睡得很長,醒來后知后覺自己躺在別人懷里,那人他認識,是他老子。

    極盡縱欲的情事無比清晰的浮現(xiàn),段竟遙猛得坐起身,他的身子有些虛,眼前發(fā)黑,定一定神,一雙深邃的眼睛已經(jīng)睜開鎖定了他。

    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多了個人也不是頭一回了,但還是頭一次讓段竟遙如此的不能忍受,他不知是大病未痊愈的生理性反胃還是單純心理上的排斥,總之他很想吐。

    段川凌見他臉色不好,起身撫住他的肩膀,張口要說些什么,一道作嘔聲打斷了他。

    段竟遙肚子里空蕩蕩的,沒吐出什么東西,倒是反涌上食道的胃酸灼到了喉嚨,眼睛迅速滾下了兩行淚珠。

    段川凌的冷臉隨之破碎,像以前一樣把小孩抱進懷里輕聲哄著,但是這一次的男孩反抗的非常激烈,他沒什么力氣,但是態(tài)度卻異常的堅決,彌補了力道上的不足。

    段川凌不得不冷著臉放開手,段竟遙看他一眼也不愿意,跌跌撞撞的爬下床,故意從段川凌的腿上踩了過去,踉踉蹌蹌的撞進浴室。

    段竟遙實在沒什么力氣,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感覺像是睡了一個世紀那么長,醒來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扶著流理臺一看,鏡子里照出了一張很是憔悴蒼白的臉,他有些不敢認,那個病怏怏的好像得了絕癥一樣,時日無多一臉絕望的病態(tài)少年居然是自己?

    段竟遙眨了下眼睛,鏡子里的人也眨了下眼睛,湊近一看,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很紅,像只小兔子,好似受盡了心酸,委屈的不行。

    段川凌推門進來,段竟遙沒回頭,他從鏡子里看到男人的手上拿了一團鏈子,展開非常長,很細,折射出冰冷的金屬銀光。

    段竟遙的瞳孔驚恐的縮了一下。

    一只手覆在他的后脖頸,稍微施加力道他就覺得脖子一重,掙扎的力氣還興起就被驅(qū)散了。

    段川凌單手按著他,拿著鏈子在他的手腕上比劃,臉上帶著淺淡的笑,眼里看不出情緒。

    段竟遙慌的把兩只手都縮進袖子里,往身后去藏,他一張口聲音啞得厲害,那像聲嘶力竭飆完高音的歌手的后遺癥。

    “你……你要干什么?”

    “遙遙,乖,手給我?!倍未栉⑿χ斐隽耸?。

    段竟遙嚇住了,段川凌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動靜,手臂環(huán)上他的腰,一用力,將他扳回正身,兩人面對著面,段川凌低下頭,冰冷的目光落進他的眼睛里。

    “遙遙,你逃跑戲耍了我七天,這筆帳爸爸還沒和你算完呢?!?/br>
    段竟遙恐懼得發(fā)抖,不可思議的瞪著他,“你想把我關(guān)起來?”

    “不,不止這樣。”

    段川凌抬手掐著他的下巴,冰冷的銀鏈觸碰到肌膚,段竟遙心頭哆嗦了一下,他從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瘋狂的色彩,他才真的知道害怕了。

    “寶貝太聰明了,單單關(guān)住你是不夠了,你太能跑了,但是爸爸舍不得打斷你的腿,所以……遙遙,爸爸把你鎖起來好不好?”

    段川凌用額頭抵著段竟遙的額頭,語氣輕柔的如同戀人的絮語,要是忽略掉他手中的鎖鏈,單看段竟遙乖順依偎在他的懷里的姿態(tài),倒像是情人般的粉色親昵。

    “不,不好……”段竟遙懷疑他瘋了,用看瘋子的眼神瞪著他,雙手都背在了身后,生怕被他抓到,“你不能這樣,爸爸,你不能把我鎖起來?!?/br>
    “那……你選一個,鎖鏈還是不要腿了?”段川凌萬事好商量的等他考慮。

    段竟遙被他逼得無路可逃,他在發(fā)抖,段川凌很有耐心的等他選。

    浴室里安靜極了,落針可聞。

    段竟遙終于低頭妥協(xié),“爸爸你別這樣,我錯了,再也不跑了……”

    他認出來這里是段川凌送他生日禮物的別墅,這個瘋子要是把他關(guān)起來,很有可能會一直鎖在這里。

    再加一條鎖鏈的話,他到底何年何月才能重見天日!

    段川凌了解他的小兒子,這是害怕惶恐到了極點的表現(xiàn),臉色煞白,嘴唇都沒了顏色,睫毛抖動得像秋天風雨中的落葉。

    段竟遙也了解段川凌,如果這人真是打定主意鎖住他,那他一醒來就會看到這鏈子在自己的身上了,逼迫他選擇更是為了威懾,警告。

    “遙遙,我以前以為你一直很聽話的。又乖又懂事,但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你?!?/br>
    段竟遙驚恐的抬頭,下巴被牢牢的鉗住,“爸爸……”

    “你不是小兔子,你是只小狐貍?!?/br>
    段川凌將鏈子塞進段竟遙的口袋里,隨后從自己的口袋拿出那張?zhí)翎叺募垪l,上面的文字令段竟遙看一眼就腿抖。

    他也是腦子抽風抽得厲害了,才會敢那么張狂,段竟遙眼睜睜的看著他將紙條塞進自己的另一個口袋,頓時覺得自己全身都被綁住了定時炸彈,而遙控器就在段川凌的手里。

    段川凌笑著擁住他,溫柔的親了親男孩冰冷的額頭,親昵地道:“寶貝最是聽話,每次都認錯,但是每次都不改,你要長點教訓才能真的知道錯了?!?/br>
    段川凌用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擁抱住他,下巴壓在他的頭頂,扯開了他絞在身后的雙手,一陣金屬的清脆叮碰聲,左手的手腕一涼,銀色的鏈子像毒蛇張開的牙,得意的咬住了獵物。

    段竟遙的視野里只有段川凌的深黑色睡袍,絲綢質(zhì)地,貼著臉絲滑,溫熱的氣息隔著衣料侵入肌膚。

    段竟遙沉寂了兩秒,猛得爆發(fā)了,他抬腿就踢,段川凌早有防備,用腿壓住了他的腿。

    氣急的段竟遙推開他,一拳砸上去,段川凌眼神微冷,接住了他的拳頭,望著男孩氣紅了的眼睛,里面大寫著憤怒。

    段竟遙不甘示弱的和他瞪視著,段川凌漸漸看到小孩眼里的憤怒逐漸開始掛上了水珠,他沉下了眼,抬手遮住了這雙生龍活虎,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睛。

    段川凌的掌心緊貼著男孩的眼皮,感覺到微微的濕意,那濕意還有擴大的勢態(tài),他面無表情的抱著男孩。

    “好了,遙遙別怕?!?/br>
    小孩嗷嗚一聲咬上了他的脖子,尖牙利齒撕爛了睡袍,咬著他皮rou,啞著聲音大罵,“你個混蛋,你不是我爸爸,你不能這么對我,沒有你這樣當父親的,我討厭你,你太過分了!……”

    段川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冷冷地說:“我本來就不想當你父親。”

    段竟遙被關(guān)了起來,附贈一條鎖鏈,長度可以保證他在房間里活動。

    徐凱文來復查,熟門熟路的自行上樓,居然看到不得了的一幕,段川凌坐在房門口辦公,那門板被里面的人砸得砰砰響,他絲毫不受影響的刷刷簽字。

    “段……段總?”

    段川凌頭也不抬,“你先別進去,遙遙有些生氣,等他出個氣就好了?!?/br>
    “……不會有事嗎?”

    “小孩子氣性大,不喜歡爸爸送的禮物,就大發(fā)脾氣了。”

    屋里的段竟遙聽到這一句,消停了數(shù)秒后,搬了個花瓶砸到門上,巨大的撞擊沖得段川凌險些趴到桌上。

    兩個保鏢職業(yè)性的戒備起來,助理要去扶他,被他揮手制止住。

    “小少爺砸花瓶了。”

    “沒事。”段川凌坐直了,抬手問助理,“下一份文件呢?”

    助理慌忙拿給他,頭也不敢抬。

    徐凱文目瞪口呆的看著段川凌老僧入定的對屋里面的動靜不聞不問,暗暗咋舌段小少爺精力是真好,一醒來就能活蹦亂跳的拆家了。

    徐凱文很好奇段川凌到底送了什么禮物才惹怒了他的小孩,而等他看到段竟遙手腕上的鐵鏈,突然很有些同情他了。

    任誰收到這樣一份來自父親的愛都得瘋。

    “去給他看看?!倍未钂吡艘谎垡坏氐乃槠?,吩咐人進來收拾。

    徐凱文提著藥箱走過去,段竟遙突然撲進他懷里,“徐叔叔,我爸爸他瘋了,你快帶我走吧,求求你,救救我?!?/br>
    徐凱文這才看見男孩白嫩的左耳紅紅的,冒出絲絲血跡,他大驚,“你耳朵怎么了?”

    “都是他害的!”段竟遙一指段川凌,咬牙切齒。

    徐凱文詢問的望過去。

    段川凌淡淡地道:“我想給他打個耳洞。”

    “……”

    “你把我關(guān)起來還不夠,還要在我身上裝定位器!你是人嗎?”怒極的段竟遙口不擇言,他才不會給段川凌這個變態(tài)留面子。

    段川凌走過來,將他從徐凱文的懷里扯出按進自己懷里,扳過小孩的腦袋看見被他蹂躪的耳垂,聲音一冷,“耳釘呢?”

    “馬桶里!”

    “我說過什么?你要是敢取下來,我就給你再打一個?!?/br>
    “啪!”

    段竟遙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段川凌的手背迅速紅了一片,他的眼神變得非常的危險。

    “滾,你給我滾!”

    段川凌抓住他的雙手,讓所有人出去,徐凱文想勸上幾句,被助理拉走了。

    房門一關(guān)上,就響起了一陣亂七八糟的動靜,段竟遙的罵聲突然停了,徐凱文惴惴不安。

    等段川凌幾分鐘后走出來,他的手上赫然多了一個醒目的牙印,而他本人絲毫不在意的拿起筆在文件上簽了名字。

    “凱文,遙遙睡著了,你趕緊去看看他吧?!?/br>
    “……”

    徐凱文簡直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他是段家的家庭醫(yī)生,做了很多年了,以前還是因為段竟遙小時候身體不好老是生病,他對付小孩很有一套才一直留下了他。

    這些年冷眼旁觀,段川凌好像對這個小兒子不太一樣,而最近他才明白這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不一樣法。

    男孩縮進被子里,身體不安的蜷縮成一團,緊閉的眼角掛著淚珠,臉紅紅的,非常委屈,左邊的耳垂有點腫了。

    徐凱文看著有些心疼,用帕子給他擦了擦臉,拭去了淚痕,忽覺背上一冷,回頭看到段川凌站在門口冷冷的盯著他。

    徐凱文也有些怒,段竟遙可以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可憐,多虧他爸爸喜歡他,才能健康長大,沒想到長到了卻遭這種罪。

    段川凌走進來,踢上了門,臉色冰冷。

    徐凱文壓低了聲音,“段總,沒有你這樣當父親的?!?/br>
    段川凌臉色更冷,在他面前站定,徐凱文不自覺就在氣勢上矮了一截。

    “凱文,這不是你能管的,好好給遙遙看病。別的,你都當看不見。”

    徐凱文握緊了拳頭。

    段川凌嗤笑一聲。

    徐凱文閉了閉眼,松開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