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終章(大結局)
榮狷的手術很順利,術后的他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像之前那么沉悶。榮意越發(fā)覺得榮狷有趣,兩人仍是像之前那樣形影不離,更多的卻是榮意對榮狷的不放心。 術后不久,遲夜就回國了,殷默還想在意大利玩玩,便獨自留了下來。 他當然不會電燈泡似的留在西西里島,榮意專門找了個保鏢兼導游,從西西里島跑去亞平寧半島玩去了。 當然,那人,榮意是不認識的,不過榮狷手底下的人,他沒什么不放心的。 回國后的遲夜與之前沒什么不同,仿佛出國不過是出差,回來之后該做什么還做什么。倒是佟沅江心底直嘀咕,總覺得自家總裁有哪不一樣了,卻怎么也說不出來。想來想去,也只好提醒自己,少說話,多做事,不該知道的別瞎打聽罷了。 孫騫已經出院,遲夜當時信守承諾,把那封信給了孫騫,在看完之后。 看了信之后,遲夜才知道,原來孫騫是個大山里出來的孩子,家庭條件不好,雖然考上了大學,學費也可以申請補貼,但他即便能夠賺來足夠的生活費,奶奶的病卻沒錢治。殷默一直都有參與資助項目,正巧和孫騫有了聯系,便一直幫襯著他。他是個實誠孩子,錢的事情解決了,也不貪心,就近上了個大學,方便時?;厝フ疹櫮棠獭2粌H如此,他的業(yè)余時間幾乎全在打工,省吃儉用的,倒是有一筆不少的生活費,于是每個月都固定地給殷默轉一筆錢。雖然不多,但卻是他對恩人的報答,和對自己骨氣的堅持。 這次見面,一方面是因為孫騫被保送到京都的大學讀研究生,另一方面是因為他的奶奶去世了。 他原本是在考慮放棄研究生資格的,因為去了京都就沒法照顧奶奶??烧l能想到,不過一夜安眠,第二天早上,他卻怎么也叫不醒渾身冰涼的奶奶了。醫(yī)生說,奶奶疾病纏身,早些年又受累太多,到了現在已經算是高壽,而且在睡夢中去世,也沒受苦,算是喜喪了。 cao辦好奶奶的后事,他孤身一人來到津城,想見這個幫助他的恩人一面,并把研究生學費、去京都的路費和第一個月生活費之外,他攢的所有的錢都還給殷默。 無巧不成書,孫騫明白殷默和揍自己的男人的關系之后,把錢留下,主動離開了。 他不懂愛情,更不懂那個男人對殷默的感情,但他能看懂一個人的眼神。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那個男人不會傷害殷默,他挨了一拳也沒什么關系。 至于遲夜,他在有意探查緋樓。 游謙不是全憑一股子熱血上頭做事的人,他針對自己的原因總歸有必要弄清楚。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緋樓的殺手防不勝防,他不想給自己埋雷。 可事實的真相往往讓人難以置信。 游謙,當年竟然受過南橙的恩,因此才會在得知南橙的事情之后出手。 引起遲氏和緋樓對立的,是因為緋樓的人潛進遲氏水牢殺了一個遲氏的叛徒。那個叛徒,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南橙和應若嶙的慘劇,但是游謙得知南橙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當時又沒有足夠的勢力,因此只能殺了那個叛徒泄憤。本來這事是可以過去的,他計劃帶著應茉離開,也算是還了南橙救命的恩情,可偏偏,遲夜這個姓遲的還好意思對應茉下手。呸,姓遲的真是沒一個好東西!趕盡殺絕斬草除根的事干得熟練極了,連個小屁孩都能冷下心來對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小弟弟下殺手,長大了可還了得? 游謙無奈,本著賊不走空的原則,順了點遲氏的機密才離開。 遲氏少了東西自然就要找,折騰來折騰去,緋樓和遲氏的梁子,這才結下了。 弄明白這些事,遲夜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對游謙應該是什么心情。 他受過南姨的恩,知恩圖報,本來是好事??扇绻皇撬羰拢竺嬉膊粫羞@么多亂七八糟的,說不定兩家談談,還有合作發(fā)展的可能呢。 南姨和嶙叔的事他沒法解決,但應茉還在。遲夜想著,給榮意去了消息,問問自家小孩玩到哪了。 榮意少不得又是一番調侃,末了榮狷才接過電話,報了個地方。 “去都靈了,最近他好像很喜歡教堂?!?/br> 意大利是一個天主教國家,全世界大部分的教堂都在意大利。殷默很難不被這些吸引,五百多座教堂恨不得能一一走過,整日里漫步在拱廊之間,好像什么煩心事都顯得微不足道。 而就在這個意大利最甜的地方,殷默還沒睡醒,就嗅到了巧克力的香氣。 睜開眼,便瞧見遲夜半蹲在床邊,床頭柜上的托盤里裝著早餐。 “Buongiorno.” 殷默呆呆地看著遲夜用意大利語正兒八經地和他問早,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自己身處都靈,而眼前人應該在半球的另一端工作。 “……好香?!?/br> 遲夜輕笑一聲,伸手拂去他額前遮眼的劉海:“給你準備了Bi,不喜歡的話,還有蛋餃和粥。” “……你準備的?” “是啊?!?/br> 殷默遲鈍的大腦這才緩緩運作起來。他爬了起來,倚在身后大枕頭上,伸手胡亂抓了一把頭發(fā),像是完全沒意識到,那松松垮垮的睡衣領口下,白皙肌膚和精致鎖骨有多誘人。 “你什么時候來的?!?/br> 遲夜輕輕咽了一口,強迫自己幫他把衣服整理好,邊直起身子邊回答道:“你睡覺的時候,就沒打擾你?!?/br> 殷默低聲應了,半晌才問:“干嘛不白天再來?” 遲夜無比自然地開口說:“因為太想你了?!?/br> 因為太想見到你,所以連一時一刻都登不了了。 “之前有段時間,遲氏總是遭到一個殺手組織的攻擊,我一直沒查清他們的目的。這次回去,事情都辦妥了,我也不用擔心你會出意外,所以來問問你?!边t夜頓了頓,突然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西服外套,又半跪下來,朝著殷默伸出左手,“我的小默,你現在愿意給我機會,讓你感受什么是‘愛’了嗎?” 殷默的目光集中在遲夜的手上。 這雙手,抱過他,摟過她,打過他,辱過他。外人眼中簽合同的手,在自己這里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他不會忘記這雙手教自己寫字騎車時那樣溫暖又安全的感覺,也不會忘記一次次抽打后和自己一起升溫的掌心。榮狷哥說要珍惜當下,他想,他懂什么意思了。 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要離開,要自由,比在一起一輩子更難。 一品茶,五色瓜,四季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