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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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周文就這么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到了樓下,孟盛夏還是不肯放開對方的手?,F(xiàn)在這個時間已經(jīng)沒有太多學(xué)生的來往,可多少會引來別人的旁觀。 孟盛夏注意著牧周文的反應(yīng),打算在對方發(fā)火前討?zhàn)?,然而牧周文也沒有掙開他的手,只是有些無奈地勸到:“學(xué)長,早點休息吧。你上班挺早的?!?/br> “你不承認(rèn),我就不松手。”孟盛夏用有些撒嬌的口吻說到,手上的力道卻已經(jīng)卸了大半,變成了牧周文稍稍用力就可以抽回自己手的程度。 牧周文似乎也習(xí)慣了他時不時耍點小性子,于是只是嘆了口氣,伸出握著紙袋繩子的那只手,輕輕拍了拍孟盛夏的手背:“下次告訴你。” “下次是哪天啊,我們之后好久都不能見面?!蹦林芪牡脑捖犝f去有點像是敷衍,孟盛夏便就著他的話抱怨到。他心里清楚即使自己很想天天和牧周文黏在一塊兒,對方也一定不能接受那種沒有空間的生活;何況現(xiàn)在他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他實在也沒有余力去那么做,可是嘴上還是要和牧周文斗上幾個回合,“現(xiàn)在就告訴我嘛?!?/br> “讓我在外面說……我會覺得不好意思?!蹦林芪挠行┠樇t地拒絕了孟盛夏,反而勾起了孟盛夏的好奇:“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說啊?” 牧周文好像更害羞了,孟盛夏琢磨了一下,總覺得好像對方是想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內(nèi)容,壞笑著調(diào)侃道:“難道是那種事啊?” 牧周文沒說話,但真的干脆地點了點頭,孟盛夏反倒有點驚訝,自己先松了手。他悄悄去瞟低下頭的牧周文,對方也剛好抬起頭看向他。牧周文心里想的事被他說穿了,這時候倒也沒有那么不好意思了:“是,我有在思考那些事……下一次見面,我一定會告訴你?!?/br> 他已經(jīng)忘了他們之間之前有過的親密接觸,可他在清醒的時候卻也思考了這些東西——孟盛夏覺得有點好笑,這些接觸不是自然而然發(fā)生的嗎,為什么牧周文就好像研究一門自己沒有學(xué)過的學(xué)科,然后偏偏要用解題的想法去看待?可是不論牧周文思考什么,只要是和他們兩個人相關(guān)的事都讓他很驚喜:“是嗎?!彼麚P(yáng)起嘴角,今天一天積攢的郁悶和恐慌已經(jīng)在和牧周文的見面中消減了大半,現(xiàn)在終于重新振作起來,“那我等你。” “我只是有些擔(dān)心,下次見面我還是會選擇逃避?!?/br> 孟盛夏伸出手揉了揉牧周文的頭頂:“你一定會告訴我答案的?!彼室廪揶淼?,“只是最近可別老是想著我,要是晚上夢到我變惡鬼纏著你怎么辦???” 孟盛夏只是無心地調(diào)侃,可牧周文聞言卻猛地退了一步,結(jié)結(jié)巴巴地岔開話題:“學(xué)長,晚安?!彼牡绖e出口得有些倉促,孟盛夏愣了幾秒,立即就了解了牧周文的言下之意。 “哦——”孟盛夏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但沒有戳穿對方,給牧周文留了幾分“情面”。他只笑著和對方也道了晚安,“快上去吧,早點睡。祝你好夢。” 他的好夢咬字有些重,牧周文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緊緊攥住手里紙袋的繩子,最后和孟盛夏說了一句再見,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孟盛夏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大廳的拐角,這才終于舍得離開。 …… 他周末不多的休假,也都被孟依斐給自己搭線的工作占據(jù)了。 原來娛樂圈不僅僅是那么光鮮亮麗啊,他們起得還真早——孟盛夏起床的時候還在打哈欠,到了片場化妝師給自己化妝的時候,他都忍不住趁機(jī)補(bǔ)眠。 他在接下來的拍攝工作里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任由別人擺弄的人偶,可還是達(dá)不到對方的要求。 動作,表情,甚至是嘴角的幅度……沒有接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孟盛夏雖然忍耐下了所有的要求和指示,卻也只能做到讓攝影師覺得差強(qiáng)人意的地步。也許他還得感謝對方八成是被孟依斐照會過的,沒有直接開腔諷刺他的愚笨。 所以他沒有吃這碗飯的天賦,也算是有自知自明。孟盛夏自嘲到,在中途休息的時候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他在洗手的時候無意抬起頭來,瞥見了鏡中的自己。 他越來越覺得化妝師就是按照孟景明的臉在為他上妝。孟盛夏試著按照自己記憶里的孟景明笑的樣子彎了彎嘴角,被那起碼有六成相似的神情膈應(yīng)了好一陣。 鏡中的他不能說像,那簡直一晃眼就是一個年輕版的孟景明站在這兒??磥硭瓦@個電視劇的男主角都是對方的替身這一點,已經(jīng)能夠坐實了。 真是活了二十年出頭,第一次“心甘情愿”給人當(dāng)替身。好吧,這多少算個新鮮的活。孟盛夏在心里勸說自己,孟景明不一定能知道自己在給他當(dāng)替身,那他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一下這點好處,別東想西想了。 可孟依斐圖什么?孟盛夏實在不懂這是孟依斐哪門子的執(zhí)著,原作者的家人竟然也由著這個任性的制作人亂來——話說,他們知不知道孟依斐就是孟景明的女兒???要是他們知道了真相,該怎么看待孟依斐? 孟盛夏惦記著這個問題,就這么度過了今天余下的工作時光??伤趺聪耄矝]想通為什么孟依斐會這么做。孟盛夏只好把自己心里生出的雜念壓下去,乖乖放空自己,由著化妝師幫他卸去臉上的妝容。 卸妝水進(jìn)到眼睛的刺痛,不論過幾次孟盛夏都不太習(xí)慣,就像接受這份工作一樣, 他至今還是不太能接受。他知道自己對于他們來說只有臉可取,但這種相對簡單的一手交人一手交錢的活計,他要是還是抱怨個不停,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孟盛夏卸完妝后就站了起來,他本想趕快回去,卻無意掃到鏡中失去了妝容修飾的真實的自己。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膚因為缺水有些發(fā)紅,加上剛才的卸妝,現(xiàn)在摸上去有點發(fā)癢;眼周的部位,甚至有了因為加班的疲憊生出的、淡淡的黑眼圈。 看到這樣有點憔悴的自己,孟盛夏難免有點吃驚。他從前實在太過在意自己的臉,甚至?xí)驗閯e人的關(guān)注沾沾自喜,自然為了保住他這張他非常有自覺的臉蛋做了不少護(hù)理,還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粗糙過。 但他也沒有在這樣的感慨里耽擱太久的時間,孟盛夏聳了聳肩膀,隨后便離開了化妝間。 他穿過片場打算找到大門,卻又看見了Blythe。對方正和Nora有說有笑地談?wù)撝裁?,孟盛夏遠(yuǎn)遠(yuǎn)看著,總覺得上一次也見過相同的畫面。 她們兩個人是什么關(guān)系?孟依斐和她們之間……又有什么“約定”? 他在這件事遲鈍的神經(jīng)終于敏感起來。孟盛夏總覺得有些奇怪,Nora和原作者是親姐妹,Blythe和她那么親密……難道和她有什么親戚關(guān)系嗎?他還記得Nora是原作者的meimei——為什么Nora會和孟依斐合作?她們了解彼此的身份嗎?為什么Blythe和孟依斐似乎也很熟悉? 孟依斐到底打算做什么?孟盛夏坐上地鐵的時候,情不自禁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他總覺得這就是孟依斐對孟景明發(fā)起的報復(fù),可是孟景明那樣的人,又怎么會在意孟依斐拍攝一部自己年輕時候緋聞對象的作品?孟依斐這么做,不就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么??擅弦漓巢粫瞿菢拥臒o用功…… 他面對的謎團(tuán)越來越多,可孟盛夏心中卻無端地覺得它們之間有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神秘的關(guān)聯(lián)。于是這些問題便重疊起來困擾著他,讓他有些神經(jīng)過敏。 得了,這么疑神疑鬼的,根本不像他,孟盛夏對著空氣揮了揮手,在心里鄙視了一下自己的草木皆兵,心想著自己還是先把能做的事情做了吧。 他望著對面車窗里滾過的廣告,逼著自己開始思考當(dāng)下能夠解決的問題。 春節(jié)就快到了,他從前再不著家,也不會刻意避開那樣的家族聚會。但自從上次和嚴(yán)恩遭遇那件事之后,他本不打算再回去,可嚴(yán)恩告訴他的事情,又讓他不得不考慮重返一趟老宅。 只有那里還有他能夠找到的知情人,從小照顧他母親的阿姨還沒有回鄉(xiāng),他還有機(jī)會從她口中問出那些過往。 他得在白衍發(fā)現(xiàn)他的目的前,完成自己的目標(biāo)……孟盛夏思索著,不知不覺就打起了瞌睡,在還有一站的時候才驚醒過來。 到站后孟盛夏心不在焉地出了車廂,差點因為自己的疏忽踩空,陷入站臺和車廂的空隙當(dāng)中。等在地面上踩穩(wěn),他才緩過神來剛剛自己的走神有多危險。 他猛地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快步返回了公寓。 在睡意侵?jǐn)_的昏沉的時分,孟盛夏心里那點難過才從復(fù)雜的心緒當(dāng)中鉆了出來。他刷著牙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哽咽。那并非是一種要落淚的沖動,而是仿佛有什么言語堵塞在他的喉嚨,卻又只能無言的惆悵。 沒日沒夜的思索已經(jīng)讓他感到了身心的疲勞。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對象傾訴,也不知道自己的疑惑究竟何時才能得到解答。當(dāng)他睜開了從前閉上的眼睛,真正去觀看這個世界,一切他從未想過的事物便都向他涌了過來。他駕著自己的小船行駛于浪潮當(dāng)中艱難地摸索著前方的出路,卻驚覺這一片海域只有越來越多的暗礁,終點的燈塔依舊遙不可及。 他要什么時候才能得到解脫?孟盛夏望著鏡子里雙眼無神的自己,陷入了恍惚。 直到他的余光掃到自己的手機(jī)屏幕亮了起來,他才回過神來。孟盛夏下意識伸手劃開了鎖屏,卻意外地看到了牧周文的消息。 [學(xué)長,你下周有空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