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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春夜在線閱讀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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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內(nèi)銀灰暗紋窗簾拉攏,一只修長白凈指關節(jié)泛著若有若無桃色的手將布簾挑開,強烈刺眼的夕陽從縫隙間滲進來,照亮昏暗凌亂的地板與床。

    浴室里許久沒有動靜,向南合上窗簾,走到浴室門口,門是霧面磨砂玻璃,他抬手欲敲,指節(jié)觸上門板的時候頓了頓,猶豫片刻還是敲響了那扇門。

    他等了幾秒鐘,里面沒有傳出任何聲響,“老師?”

    向南有些不安,抬高音量又喊了聲倪老師,仍是無人應答后,他擰動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居然沒鎖,可以直接推開。

    倪冬聲靜靜躺在浴缸里抽煙,聽見動靜只是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又垂眸繼續(xù)吸了口煙,水珠從濕黑的眉峰落到眼皮上又掉進盛滿水的浴缸里,砸出一朵小水花。

    “做什么?”倪冬聲呼出一口白霧,懶散道。

    向南以前從不知道倪冬聲會吸煙,他討厭煙味卻意外不反感倪冬聲抽。

    最近發(fā)現(xiàn)倪冬聲不僅抽煙而且抽得很頻繁,向南暫且難以分辨這是否算作煙癮,他無法想象倪冬聲會對某種東西上癮,因為對于他來說癮是在空虛想象里對某個對象產(chǎn)生強烈渴望,被稱之為癮的感覺太過刺激,而倪冬聲就是他的癮。

    向南想將他指間的香煙拿開讓他不要再抽,卻知道不合適所以沒有這么做,他只是問:“您洗好了嗎?”

    倪冬聲泡在漂浮著淡藍泡沫的水里,浴鹽散發(fā)著甜杏和大海咸濕味,混著一點辛辣煙草,他隨手將煙摁在旁邊煙灰缸里,“沒有?!?/br>
    “那我先出去?!?/br>
    “回來?!蹦叨暫白∷噶酥钢梦锛?,“浴巾拿過來?!?/br>
    身后傳來嘩啦的水聲,倪冬聲光裸著身體站在他面前,渾身滴著水,冒著甜膩的香氣,剛出浴的皮膚白里透紅,整個人泛著朦朧潤澤的光。

    向南取下浴巾低著頭遞過去,垂眼看地上瓷磚的花紋,手伸了半天卻沒有人接,他抬眼,“老師?”

    倪冬聲正盯著他衣袖翻起來一截的左手手腕看,白凈的手腕內(nèi)側蜿蜒著一塊兒深黑的刺青,強烈的黑白對比十分清晰,倪冬聲覺得刺青的圖案十分眼熟,自己絕對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紋的什么?”倪冬聲沒有接浴巾,直接捉住了那節(jié)手腕。

    向南下意識地想抽回手但沒有抽動,聽見他的問題卻一愣,眼神亂瞟,他小聲囁嚅道:“是……是您之前帶過的一枚胸針?!?/br>
    說起胸針,倪冬聲立馬就想起來了,自己確實有過一枚這種形狀的胸針,只是已經(jīng)許久未曾帶過,向南手上的刺青和那枚胸針是同一個款式——玫瑰花和鋼筆構成的圖案。

    倪冬聲仔細瞧了片刻,拇指滑動,輕輕在那片刺青的地方摩挲。沒想到這個動作卻引來向南劇烈的反應,他一瞬間極度驚慌地收回手,甚至往后退了一步,浴巾沒抓緊直接掉在地上。

    刺青覆蓋住的那片皮膚并不是想象中的光滑,手腕內(nèi)側觸感凹凸不平。

    倪冬聲怔了怔,又很快恢復過來,拇指和食指指腹捻了捻,彎腰撿起地上被打濕的浴巾,讓向南重新去拿一條。他接過重新遞來的浴巾隨意擦拭幾下頭發(fā),然后將浴巾圍在腰間走出了浴室。

    走過的地方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向南跟在他身后默不作聲地踩著他的腳印走。

    倪冬聲從衣柜里找出一件熨燙整潔的白襯衫和西褲套上,隨意系上兩顆扣子,去浴室放浴巾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換拖鞋。他沒來得及懊惱,向南已經(jīng)拿著干拖把去拖地了。

    “您晚上要出門嗎?”

    倪冬聲將整板嚴肅的衣服松垮地套在身上,看起來同他打著領帶一絲不茍的模樣一樣具有誘惑力。

    倪冬聲正在看手機,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

    “老師?!毕蚰贤贤甑貙⑼习逊藕?,走到倪冬聲身邊。

    “怎么?”倪冬聲正在回消息,眼睛盯著屏幕隨口道。

    向南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玫瑰和鋼筆,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倪冬聲聞言手指一頓,抬眼看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還紋在身上?”

    向南乖乖地立在一遍,臉上閃過一絲羞赧,“覺得,好看、好看就紋了?!?/br>
    怎么會有人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況下,把一個陌生人戴的飾品偷偷紋在自己身上。

    倪冬聲似乎輕笑了一聲,他說胸針是自己博士的時候卡論文朋友送的,寓意是筆下生花。

    向南小聲說,希望我寫論文也能筆下生花。

    倪冬聲這回真的笑了,笑得意味不明,他說:“會的?!?/br>
    泡完澡的倪冬聲身上格外香,向南被他笑得耳尖發(fā)燙,找了個借口欲蓋彌彰溜出房間透氣。

    過了一段時間,倪冬聲穿戴整齊從房間出來,向南已經(jīng)離開了??蛷d窗簾是拉開的,倪冬聲輕易就能想象出向南雙臂舒展拉開窗簾再回頭看他的樣子,他們zuoai之前第一件事便是拉上家里所有窗簾。

    冬天黃昏短暫,耀眼的夕陽只存在片刻天空便一點點開始下沉,放眼望去是大片灰藍色的天幕。

    他回復著朋友催促的消息,心里想的卻是向南什么時候離開的,沒有跟他說一聲就走了,連消息也沒有發(fā)給他。

    嘖,死小孩。

    向南從倪冬聲那兒離開后并沒有直接回學校,他有時候做兼職,一般很晚才回學校,宿舍有門禁不方便,所以在外面也租了房子住。

    搭公交回到住處,昏暗的樓道內(nèi)早已經(jīng)有人在等他。

    “干什么去了?這么久才回你老子消息?”伴隨著說話聲和腳步聲,感應燈應聲而亮。

    向南停住腳步,沒再向前走,“剛才有事,沒看手機?!?/br>
    “沒看手機啊,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呢,差點就去學校找你了?!彼贿^去,樓道里的人便走了出來。

    “你找我做什么?”

    面前男人瘦得嶙峋,一身煙酒氣臭味熏天的,骯臟襤褸的衣物勉強蔽體,面色蠟黃,眼睛下面吊著兩個烏青的眼袋,猙獰地對著向南笑,“你說我找你能有什么事,親愛的兒子。”

    向南沒有理會,漠然越過他往樓上走。

    “不請我上樓坐坐嗎?”男人雖是問,卻已經(jīng)跟著向南上了樓。

    向南回到家,快速而熟練地從自己房間里翻出兩扎錢,反手鎖上房門,將錢扔到在屋子里四處轉悠打量的男人身上,冷聲道:“別去賭了,我也沒錢,就這么多?!?/br>
    錢砸在身上男人也不生氣,他撿起錢放在手里掂量幾下,不滿道:“就這點兒,打發(fā)叫花子呢?”

    “你輸?shù)媚敲纯?,我哪兒來那么多錢?”

    “這次得還五萬,不然他們要卸了你爸的腿。”

    向南將他往門外推,“我管你。”

    男人做出為難的表情,無賴道:“那我只能讓他們來找我兒子了,你知道的,他們都是動真格。”

    向南諷刺道:“上次他們把你扔海里怎么沒淹死你?”

    “沒辦法,你爸會游泳,命大?!蹦腥苏f完,轉而露出猥瑣的笑,“你最近不是勾搭上了一個有錢人嗎?住高檔小區(qū),我看見了,雖然是個男的。”

    他將一疊照片拍在向南胸口上,無數(shù)張倪冬聲和向南的照片紛紛掉下來鋪散了一地,向南垂眸盯著那些從不同角度偷拍的照片,忍住反胃的沖動,陰冷道:“你敢動他試試。”

    “行啊,我不動他,只要錢到位了,什么都好說?!蔽禾烀髂樕先允菐е?。

    向南道:“我現(xiàn)在手上沒錢,過幾天給你?!?/br>
    “幾天?總要有個期限吧?!?/br>
    “三天?!?/br>
    魏天明算了算日期思索片刻,“那成,三天后我再來?!?/br>
    向南在魏天明走后反鎖上大門,再也忍不住沖到衛(wèi)生間,撐著盥洗池撕心裂肺干嘔起來。

    向南出生在北方一個偏僻的農(nóng)村,他的母親叫向春,自他記事起,母親就總是帶著他站在村口的馬路邊向遠方看,綠瑩瑩的莊稼枯了又長,遍地積雪融了又落,春秋流轉,一年又一年。

    向春常年精神恍惚,總是念叨著她要回去,南邊,南邊才是她的家。村里人都說他母親是瘋子,向南小時候不懂是什么意思,直到九歲那一年向春想帶著他從樓上跳下去,他才懵懂又遲鈍地明白過來什么叫做瘋。

    那天天氣好得出奇,響晴的藍天薄日微紅,應該是在初春,因為向南記得向春拉住他的手又松開,轉身跳下去后躺在鋪滿桃花瓣的泥地里一動不動,刺眼鮮紅的血淌了一地,滋養(yǎng)著地上嫣紅的落花,像是在她身下開出了一朵盛大鮮艷的緋紅花朵。

    mama會開花。

    向南那天到處找不到他爸,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也沒有人幫他扶mama起來,向南不停地哭,從白天到黑夜,直到哭癱在向春身邊。他是半夜被凍醒的,mama死了,他知道,向南用手在樹下挖了一個坑,挖到最后雙手血rou模糊麻木得沒有知覺,才將向春推進去埋了。

    第二天晌午,喝得醉醺醺的魏天明回到村里,村里人看見他就對他說,你媳婦兒沒啦,你媳婦兒死啦。

    魏天明罵罵咧咧地回到屋子里拿起鐵鍬沖出來,把向春僵硬的尸體從土里刨了出來,見那婆娘閉著眼睛真的死了,又一腳把她踹回土坑里,邊鏟土把她蓋住,嘴里邊罵道,死婆娘還真死了。

    過了好幾天,魏天明才后知后覺不僅向春死了,他兒子也不見了。

    向南給母親收尸后,趁著天還沒有亮就跑了。

    向春死前對他說,向南,你不要像他,他們說我是從南邊來的,你往南邊走,千萬不要回來。

    小小的向南順著一條條路不停地走,他分不清方向,逢人就問哪邊是南邊啊,我要到南邊去。

    向南年紀小,身上又只有幾塊錢,他根本沒能走多遠,從村里到縣城,還在那個小城市轉悠。

    向南知道自己要賺錢,先開始找了個鋼廠給人做小工,老板欺負他是童工總是給他做最累的活還克扣工錢,向南也不反抗,有飯吃不餓死就夠了。

    做了一段時間后存了點錢,他在廠里也認識了幾個年長的哥哥,有人問他為什么這么小不上學,九年義務教育也不要學費,他支支吾吾說自己爸媽死了,不是這里的人。

    那個時候學籍管得并不嚴,幾個少年聽了紛紛給他想辦法,最后順利讓向南轉學繼續(xù)讀書,并且經(jīng)常幫他分攤工上的活兒,護著他不讓老板欺負。

    就這樣一直到初中念完,向南成績不算多好但也勉強考上了高中。高中要交學費,向南根本拿不出錢,正當他發(fā)愁,有人給他介紹了個來錢快的活兒——晚上去火葬場搬尸體。

    本來以為向南年紀小做不了這事兒,介紹的人也沒多指望他真敢搬,沒想到第一天去的時候向南面不改色,仿佛搬的不是尸體而是一塊兒沉甸甸的磚頭。

    錢是多,晚上搬幾個小時有七八百塊錢,十幾年前的好幾百值現(xiàn)在幾千塊錢。

    向南拿著錢回去,當天晚上就吐了,他將自己里里外外洗了無數(shù)遍,呼吸間縈繞的還是一股酸餿味,幾天吃不下飯。后來他買了許多瓶劣質香水,每天灑得屋子里衣服上身上到處都是,所以向南身上香水味總是很重,這個習慣伴隨著他許久,久到他根本改不掉。

    魏天明是在向南高中入學前找到的他,那天下工后向南回到鋼廠狹窄的宿舍里,發(fā)現(xiàn)魏天明已經(jīng)將他的床鋪翻得亂七八糟,手里拿著一疊錢,正坐在床上數(shù)。

    “沒想到我兒子這么有出息?!彼匾粡垙垟?shù)著鈔票,嘴里發(fā)出“嘖嘖”的贊嘆聲。

    “和你沒有關系?!毕蚰媳灸芪窇炙?,不敢靠近。

    “有人跟我說看見你了我還不相信,以為你和你媽一樣也死了呢?!蔽禾烀鲗㈠X全部裝進自己上衣口袋里,站起來問,“怎么,還打算繼續(xù)讀書?”

    向南見他的動作,眼眶瞬間紅了,“把錢還給我?!?/br>
    “喲,哭什么,你年紀小,我是你爸幫你保管錢怎么了?”魏天明一臉理所當然。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向南惡狠狠地瞪著他,“還給我!”

    魏天明根本不理他,自顧自道:“這樣,錢放我這里,你要就找我拿,怎么樣?”

    見他不答,魏天明又從那疊鈔票里抽了幾張出來塞給向南,“又不是不給你,哭什么哭,走了。”

    向南那個時候正長身體,身高猛躥卻常常吃不飽飯,本就沒多少rou的身材瘦得干癟,近乎病態(tài)的單薄,高大魁梧的魏天明一只手就可以將他捏死,他根本無力反抗。

    最后是廠里的幾個哥哥和看不下去叔叔阿姨們給他湊了學費,向南懷里抱著一堆錢,幾塊幾毛零零整整,他說我以后一定會還給你們。

    就這樣,打小工加上時不時做點來錢快的活兒,除去隔一段時間被魏天明洗劫一次,向南的勉強渡過了整個高中。

    向南考上大學這件事誰也沒說,開學前夕,他將所有人當年借給他的錢連本帶利全都偷偷塞在他們床枕頭下,獨自離開了鋼廠。

    他已經(jīng)不是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年紀,錄取他的學校在很遠很遠的南邊,向南坐上搖搖晃晃的綠皮火車,宛如奔赴與生俱來的信仰,駛向未知的未來。

    火車上人群嘈雜,向南買票上車后發(fā)現(xiàn)大家都不按票坐,甚至有人直接橫躺在座位上霸占好幾個位置,對面的男人腳氣熏天,脫了鞋踩在椅子上摳腳,向南盯著人看被抓到好幾次后,那人充滿威脅地瞪他一眼,他連頭都不敢抬了。

    鄰座是個一直靠窗睡覺的男孩子,側臉稚氣未脫,看起來比向南小幾歲,晚點的時候那個男孩子醒了過來,是被餓醒的,向南在他旁邊吃面包,散發(fā)著誘人的奶香味。

    那視線難以忽視,向南停下動作,猶豫問:“你要嗎?”

    男孩兒聽了瞬間來了精神,眼里冒著星星狂點頭。

    向南有點想笑,掰了一半面包分給他。

    冗長的旅途中,他們交換了姓名,向南知道男孩叫楊枝,是去南邊找他哥哥,身上的錢包在火車站被偷了。

    車廂內(nèi)悶熱無比,并且散發(fā)著難以描述的味道,再加上一直搖晃,楊枝暈車,又撐不住睡了過去,他的頭一點一點,安心地靠在了向南肩膀上。

    向南對這個男孩兒的親近并沒有感到不適,相反他聞著楊枝身上一股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和干燥太陽的味道,心里有股說不上來的柔軟暖意,一看就是被家里人照顧得很好的孩子。向南喜歡上那種味道,后來他每次挑選香水都在努力尋找曾經(jīng)聞到過的這種香味。

    下車的時候向南給了小孩一百塊錢,他錢也不多,但他知道這么小的孩子身無分文在陌生城市會多么無助。

    楊枝對他說,哥哥你人這么好,以后也一定會遇見很好很好的人。

    上大學對向南來說意味著開啟另一種新人生,在新的城市遇見新的人過上新的生活,他來到南邊,終于擺脫那座遙遠而寒冷的北方村莊。

    向南以為會是新生,沒想到噩夢還在繼續(xù)——大二那年,魏天明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

    魏天明四處找人也問不出向南去了哪里,最后他回到向南的高中,威脅老師調出檔案找到了向南考上的大學。他在X市呆了快一年,終于尋到機會找上向南。

    魏天明繼續(xù)找向南要錢,大學兼職賺的錢變多,學校的獎學金加上各種福利補貼也有不少錢,魏天明說,還是讀書好,讀書賺錢啊,我兒子真有出息,于是干脆在X市住了下來,一住就是好幾年。

    向南沒注意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賭博的,魏天明每次都喝得天昏地暗地過來找他拿錢,身體也在不經(jīng)意間迅速萎縮干枯下去,向南甚至懷疑他在吸毒,但轉念一想自己給出去的錢不可能夠他吸,但是向南忘了,有個東西叫高利貸,魏天明這幾年不知道借了多少,反正現(xiàn)在每個月利息都還不上。

    向南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嘔出來,他接幾捧涼水潑在臉上,胡亂地抹了把臉,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間,反鎖上門,癱軟在地板上,將自己蜷縮在門后角落里。

    地上那么涼,他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