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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季牧彥愣住。 “我們離婚吧。”梁安又說了一遍,字字清晰。 季牧彥似乎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理解梁安這句話的意思。 他的嘴角動了動,想笑一下,但沒有成功。 季牧彥彎腰撿起梁安的戒指,看著戒指說:“安安,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氣頭上,說的都是氣話,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家,就讓季非先陪你回去,我稍后就到,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嗎?” 又來了,這種諄諄善誘的,好像在與他討論晚上吃什么的語氣。 在此之前,梁安在心里問了幾百遍季牧彥為什么要出軌,可真到了這個時候,才明白什么解釋都毫無意義。 “不必了,離婚吧?!绷喊舱f完第三遍,轉身就走。 他一個字也不想聽,一秒鐘也不想多看面前的男人。 季非看了眼季牧彥,跟在梁安身后追過去。 季牧彥站在原地,細細端詳著梁安的婚戒,這枚戒指比他的小兩號,不戴任何修飾的白金色圓環(huán)。梁安的手長得很漂亮,手指細白骨節(jié)柔和,他曾調笑要買一個鑲滿鉆石的戒指才配得上這只手,被梁安紅著臉認真地拒絕了。 表情松動,季牧彥的臉上呈現(xiàn)出一抹悔意。 他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他把梁安的戒指放進兜里,走回房間,面對上那張惶恐不安的臉,季牧彥淡淡地說:“我們到此為止。” 梁安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這偌大的城市,除了季牧彥的別墅,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可他不會到那里去了。 走了一會兒,他對跟在身邊一言不發(fā)的季非說:“你為什么還跟著我?” 季非神色復雜地看著他。 “離婚以后我們就沒關系了,你討厭的人再也不會煩你了。”梁安自虐地說。他知道他話說得沒道理,季非今天一直是站在他這邊的。 然而季非畢竟是季牧彥的兒子。 “我沒有討厭你,梁安。”季非說,“以前是我不懂事……” 這是他第一次叫梁安的名字。 “你要去哪?”季非小心翼翼地問。 梁安迷茫地搖頭:“我不會和你回去。” 正午的陽光照在梁安身上,梁安的臉白得透明,季非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全憑一口氣硬撐著,如果他離開,他隨時會倒下。 季非故作輕松地說:“我不回去,我好餓,打了一上午球還沒吃午飯,梁安,你陪我去吃點東西。” 梁安答應了。 他們來到一家連鎖匹薩店,季非點了一堆吃的,包括奶茶冰淇淋和小蛋糕。整天混跡于籃球隊的季非還沒有談過戀愛,他記得他哥們在哄生氣的女朋友時就會買這些東西。 也許甜食能讓梁安的心情好一些。 梁安隱約理解季非的意思,盡管他一點胃口也沒有,還是強迫自己喝了幾口很多年沒喝過的奶茶,吃了幾口冰淇淋,這些甜膩的液體總比那些固體食物容易下咽。 他們誰都沒提剛才發(fā)生的事。 看著狼吞虎咽的季非,梁安說:“季非,吃完飯你回家去。” “那你呢?” 梁安不回答。這時他的手機響起,是季牧彥打過來的,梁安只看了一眼就掛斷,直接把手機關機。 季非咽下一塊匹薩,嚴肅地對梁安說:“梁安,我不會干涉你的任何決定,我只想知道你接下來去哪。我……我很擔心……” 他知道梁安家里不待見他,梁安應該是不會回梁家的。 梁安眼中浮出一絲困惑,季非為什么突然對他…… 季牧彥的電話又打到了季非的手機上,季非像是證明自己的決心一樣,也把手機關了。 “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告訴季牧彥。”他說。 梁安想了想,如果今天季非不在他旁邊,他不知道會做出什么失控的舉動。 他垂下眼眸,睫毛抖動著:“我想去看看我哥?!?/br> 兩小時后,市監(jiān)獄外。季非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已是六月的天氣,氣溫有二十多度,他還是被這座建筑散發(fā)出的威嚴激了個冷戰(zhàn)。 梁安走到遠處的空地上,凝視著緊閉的鐵門。 “是要辦什么手續(xù)么?我?guī)湍恪奔痉菍μ奖O(jiān)的規(guī)定一無所知。 梁安說:“家屬需要提前申請,一個月只能見一次。這個月的機會,他們已經(jīng)用掉了?!?/br> 季非微微皺起眉頭。梁安說的他們,是他的父母和弟弟。 梁擇入獄的這兩年,梁安只來探望過他兩次,還是在季牧彥的溝通下爭取來的機會。 明明梁安才是讓梁擇刑期減少最重要的那個人啊。 走到這里,梁安終于可以卸下全部的偽裝。他緩緩地蹲下身,對著高墻那邊的梁擇說:“哥,我來看你了,我好想你……” 視線漸漸模糊,梁安的身子抖得越來越厲害:“我要和季牧彥離婚了……對不起,當初你極力反對,我沒有聽,對不起……” 他語無倫次地對一個不存在人傾訴:“我不后悔……真的……你是這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我不后悔……” “可是,我的心真的好痛啊……” 他抱著膝蓋,縮成小小一團。 這些天所有的猜忌,懷疑,失眠,憤怒,痛苦,都在此刻化作眼淚,傾盡而出。 季非抿著唇,他把手放在梁安的肩膀上,就著這個姿勢,他慢慢坐在梁安旁邊,環(huán)抱住那個顫抖的身體,讓梁安的頭埋在他胸口。 不一會兒,他籃球衣的前襟就被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