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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夢蝶在線閱讀 -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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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云再一次醒來時是被晃醒的。耳邊后知后覺傳來了鞭炮和鑼鼓響聲,恍惚間似乎他依舊在那個逼仄狹小,陰暗的棺槨里,被晃動著走在路上。

    然而當他看見眼前被紅色蓋頭蒙住的景色,和狹小卻精致的空間時卻愣住了。

    這不是在棺槨里,而是在一個不豪華,卻精致的小小花轎中。他低下頭,視線掃過自己袖口,發(fā)現(xiàn)身上穿的也不是白底銀紋的弟子袍,而是一件刺繡精致,龍鳳呈祥的大紅嫁衣。

    靜云頗為疑惑地舉起袖口看了看,鳳凰刺繡栩栩如生,紅色的布料柔順細膩,看上去就價值不菲。他甚至隱約感覺到這件嫁衣上有靈力的流動。然而從表面上看這并不像是法器。

    他試圖掀開袖口,看看嫁衣內襯上是不是有什么玄機,手指翻開鎖邊的瞬間卻愣在當場。

    靜云眼前五指纖細秀氣,膚色白皙,翻過手來掌心細嫩,隱約泛著健康血色——這不是他的手。

    驚訝間,靜云甚至來不及查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情況,轉而聽見轎外有人掐著嗓子喊了一聲。

    靜云沒有見過婚嫁的正經流程,就更不用說這人在自己耳邊尖聲細氣地模糊喊話,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轎子一晃,穩(wěn)穩(wěn)當當落了地,隨即有人掀開轎簾,一只小麥色的手伸了進來,同樣也是大紅為底金色刺繡的打扮,只不過這次靜云明顯感覺到不同,沒有自己身上衣服的靈氣了。

    他就像是附身在他人身上的一縷意識,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只能跟著這位新娘的視線緩慢抬頭,伸出手,小心翼翼握住了新郎,被牽著離開了轎子。

    外頭并不是料想中的黑夜,反而羲和當空,是晴空萬里的好天氣。紅色的蓋頭遮住了視線,靜云試圖看清眼前新郎的臉,然而視野中一片朦朧,除了能看見線條嚴肅剛硬的下頜線和微微翹起的嘴角,別的怎么都看不見。

    新郎的手并不像是死人,溫暖寬大,捏著自己時指尖微微發(fā)著抖,卻透著令人安心的奇異感覺。

    周圍的鞭炮聲愈發(fā)響亮,往來賓客拍手賀喜,靜云就這樣跨過火盆,來到廳堂正中,看著那個貼著囍字的墻壁,牽著紅繡球,彎腰拜了下去、

    或許新娘是心甘情愿的,然而靜云卻不是,他彎腰時視線掃過廳中眾人,猛然看見了站在自己背后的一個小孩。

    那是個穿著粗布衣裳的男孩,正好奇地藏在門框后,探頭探腦地往里看,然而靜云卻發(fā)現(xiàn)那個孩子捏著門框的手有些奇怪,他五指有些不自然地分開著,最后一根小指異常粗壯,乍看之下像是兩根指頭并在了一塊,然而細數一遍會發(fā)現(xiàn),這孩子前四根手指是正常的,可小指上卻黏連著一條粗壯的rou條,看上去就像是并攏在一起的第六根手指。

    視線伴隨新娘直起腰一同回到上座。靜云看見那里正做著的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婦人,手里顫顫巍巍拄著拐杖,雖面孔皺紋滿布,卻依舊能看出與和藹不同的,稍顯嚴肅的五官輪廓。另一個位置上則坐著一名白衣飄飄的年輕人,對方豐神俊朗,頭戴玉簪,坐姿端正氣質脫俗,乍看之下靜云就知道那是一名修士。且修為高深。

    新郎新娘在二拜高堂的喊聲中齊齊下跪,彎腰磕頭。靜云視線再次看向了身后,這次那個六指的孩子不見了,轉而在人群后方看見了一個路過的少年。

    對方穿著黑色外衫,內套一件淺藍色中衣,黑色長發(fā)隨意散著,微微轉過臉來,那張漂亮又英氣的少年面龐透著肆意,一雙桃花眼更是如春日山野,勾人心魄。

    靜云愣了兩秒,在那少年的笑容中出了滿身冷汗——那張臉與陳辭太過相似。

    可對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雖下意識認為自己依舊在霧村之中,卻毫無頭緒這詭異村落與陳辭有何關聯(lián)。

    新人再次抬起頭,轉向對方,在夫妻對拜的喊聲中緩慢地彎了下腰。

    當靜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那名坐在上位的男子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在賓客的歡呼聲和禮成的尖銳聲響中伸出手,分別握住了新郎和新娘的手指。

    “顧兒、麗娘,為師今日來此,得見你二人終成眷屬心中感慨。顧家村因修仙者渡劫,而離世百年,如今能撥云見日,重入塵世少不得你二人從中協(xié)調。為師本是為了消除此處霧障而來,能收你二人為徒也算是幸事一樁。當年白虹師兄從此處飛升,滅寂在此處隕落,造成靈力和魔氣混合的結局是誰都沒有想到的。百年后,我拒絕承接師兄的掌門之位,為的就是解決他們當年留下的爛攤子,今日算是得一圓滿。”男人說話的聲音逐漸小下去,他嘆了口氣,就像是支撐著他多年的信念在這一朝之間散得無影無蹤,重新提氣時,靜云甚至覺得這人在不久的將來,就會隕落:“為師在此只祝你二人自此同享壽元,瓜瓞綿綿,百年不亡,夫妻白頭,偕老終生?!?/br>
    靜云驚訝于這村子的過往,也震驚于這番剖白,更不敢相信的是此人一語成讖,從此顧家村就要因著這一句話,生出無數怪相。

    下一刻,一切場景都如冰面碎裂,鮮紅喜堂化作碎屑飄散而去,視野中新郎新娘二人攜手步入洞房,上座老人笑著點頭,那仙人也緩慢離去,只有滿室寂靜和目光灼灼的村民如幢幢鬼影,扭曲著、挪動著、微笑佇立。裂隙越來越大,逐漸將所有人的影子扯碎,分裂,一點點吞沒在黑暗的線條中。

    那就像是一只上古巨獸的血盆大口,無聲無息張開,又無聲無息地吞噬。

    靜云聽見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呼吸也不由自主急促起來,他茫然四顧,伸手摸索,卻除了黑暗再無其他。

    但是很快,他發(fā)現(xiàn)正在喘氣的似乎不是自己,眼前的黑暗也晃動起來,起伏不定,更像是有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奔跑,眼前景色雖然不甚明了,卻能看清輪廓了。這的確是一片空曠的黑暗,漆黑的夜空籠罩著正片荒野,緩慢起伏的山巒光禿禿的,看不見任何一棵樹的影子,腳下的沙沙聲像是踩在秋日枯敗草野上,聲音的主人踉蹌著前行,在風中小聲啜泣。

    那是一個女子的哭聲,回蕩在這片荒蕪貧瘠的山坡上,她的背后逐漸響起了更加密集的腳步聲,伴隨著鐵器叮當作響,像是黑白無常勾魂索魄的動靜。

    “我跑不動了,阿母,我真的跑不動了?!?/br>
    另一個蒼老的女人咿咿呀呀響起,那聲音含糊不清,半天吐不出一個清晰的字來,靜云分辨半天,在逐漸漫上身體的疼痛中聽懂了老婦重復的音節(jié)。

    跑,快跑——

    “我真的跑不動了,我好痛,真的好痛,小江要出生了,我相公在哪,他在哪里?”

    腳步聲漸近,迫使女子拖著沉重的身體邁開步伐,靜云彎下腰捂住了小腹,那種即將臨盆的痛感席卷了他的全身,就在此時他感覺到背后有誰推了自己一把——或者說推了這女子一把,那只手溫暖有力,雖垂垂老矣,依舊堅定溫柔,將那女子推遠了幾部。

    精鐵碰撞聲幾乎貼著后背響起,他甚至能感覺到冷風刮過后背,掀開了這充滿血腥的夜晚。

    含糊不清的咿呀聲成了慘叫,女子重重摔在地上,兩腿間似乎有什么guntang的東西順著皮rou流了下來。

    撕裂般的痛楚讓靜云再也無法集中精神,他只能竭盡全力試圖保持住自己的意識,聽見耳邊斷續(xù)的呼痛聲,和漸漸小下去的慘叫。

    很快鐵器碰撞的聲音也停了下來。那些追來的人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就黑壓壓地站成一片,仰望著濃墨般的黑夜,晚風席卷曠野,可除了微涼的干燥氣味外,什么都沒有出現(xiàn)。

    “不夠?!蓖蝗?,有一個聲音說道,“一定是還不夠。”

    那一大群黑影躁動起來,靜云甚至能感覺到他們齊齊轉頭看向自己的動作,那點微小的動靜,帶起了成片的血腥味。

    “村子會被瘴氣籠罩是你們師門的錯。”有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我都聽見了。”

    “既然是由你們師門而起,那么這些因果就要你們來償還?!绷硪粋€聲音道,“自從你拜入師門、結婚直到有孕,現(xiàn)在回來養(yǎng)胎,村子顆粒無收,山都死了,一定是你們惹的禍?!?/br>
    此起彼伏的聲音開始附和,靜云甚至聽見腳步聲踩在血泊中的啪嗒聲響,和重物在地面上拖行的聲音,人們的說話聲逐漸變大,變得愈發(fā)整齊,這似乎從一場追殺,演變?yōu)榱艘粓鰬蛺簱P善的戰(zhàn)爭,殺了她的喊聲在這荒野中回蕩,從怒吼變?yōu)楹籼?,從怨恨和無可奈何變?yōu)榧ぐ骸?/br>
    可靜云依舊看不見前路,只能感覺到手掌中不斷摩擦的粗糙草葉,當銀光閃過眼前時他終于看清了那是什么,那是一把把沾著血rou和泥土的鐵鍬和鐮刀,因為干旱和饑荒而常年擱置的農具,到如今從耕地變?yōu)榱藲⑷?,從割草變?yōu)榱烁詈怼?/br>
    慘叫聲劃破夜空,然而預想中的劇痛并沒有到來,從背后出現(xiàn)的巨大失重感讓靜云不由自主地叫出了聲,他猛然彈起,卻覺得額頭一痛,咚的一聲,似乎撞在了什么木制的東西上頭。

    “嘶——!”

    清晰的疼痛感將他從那場突如其來的幻夢中驚醒,撕裂的痛感消失,手掌下也不是粗糙的草地了,而是一片平滑的木板。

    靜云皺著眉躺回遠處,緩了好一會才勉強起身,伸手推了推蓋在身上的東西,隨著摩擦聲響起,平整松軟的泥土里冒出了一個小鼓包,棺材蓋子被推開,隨即靜云從黑暗中坐了起來。

    這一回他似乎并沒有附身在誰的身上,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只不過他身上穿的依舊不是自己那件白底銀紋的弟子袍,大紅色的嫁衣已經不如當初那般光彩奪目,精致華貴了,只有還未褪色的金色鳳凰仰著頭,盤旋在小臂上。

    他站起身,茫然四顧,林立的墓碑和掀開的棺材都昭示著他現(xiàn)在身處墓地。四周靜謐無聲,只有自己衣物摩擦的細微動靜。

    靜云想起這件嫁衣上的蹊蹺,掀起長袖,細細摩挲過,果真被他在袖口的鳳凰下摸到了奇怪的紋路。那像是一片后縫上去的絲綢,觸感和周圍布料不盡相同,靜云轉換幾個角度,就著朦朧月光,終于看清了那袖口上多出布料上的花紋。

    那像是一種照著符箓繡出來的圖案,黑色的繡線筆走龍蛇,繁復針腳下隱約透出不熟練的手法。

    這似乎不是和嫁衣一起做出來的東西,倒更像是很久之后才縫上去的。

    靜云正覺疑惑,腳下一響,像是踢到了什么東西。他低頭看去,正是自己方才打開的棺材蓋,銀色的月光透出烏云,照亮了眼前的方寸黑暗——棺材蓋里同樣篆刻著這種奇異又復雜的紋路。

    回頭再看,剛才自己躺過的棺材底板在他起身時錯開了縫隙,隱約能見隔板下的森森白骨,和其上交錯的溝壑。

    靜云原以為自己醒了,現(xiàn)在看來,他應該依舊在誰的回憶之中。

    他強自鎮(zhèn)定,在原地躊躇半晌,終于下定決心,蹲下身看向那塊灰白色的墓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墓碑上并沒有刻印這具身體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只有簡單的兩行黑色——亡妻、亡母之墓。

    靜云不由想道,如果這是那被村民殺死、跌下懸崖的二人尸首,又為何依舊葬在這個村子的墓地里?難道這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妻母慘死,還有可能一尸兩命,帶走了還未出生的孩子?

    這種可能性太小,靜云覺得幾乎是不可能的。既然村民說了這人是回來養(yǎng)胎的,那丈夫必然知道自己的妻子將會在哪天生產。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村民在殺死母親后將其先行埋葬在此處,和丈夫謊稱他的妻子失蹤,最終發(fā)現(xiàn)即將臨盆的妻子摔死在山崖下。

    可由此產生的問題還有一個——這夫妻二人拜師修仙,又怎會如此輕易地死在一群凡夫俗子手中?

    月色下,穿著嫁衣的影子被逐漸拉長,黑發(fā)被吹散,寒意從松軟的土地中緩慢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靜云的腳踝,他能感覺到一場巨大的陰謀和悲劇,即將從這片土地上誕生。

    靜云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將棺材重新蓋好,用泥土掩埋起來。他雖無法看見自己的模樣,卻能用手觸摸自己的面孔,皮膚光滑細膩,完好如初,沒有半點缺東少西的跡象。

    就在他將這座墓恢復原樣后,不遠處的山坡下響起了腳步聲。

    靜云心下一驚,不知道是誰會在這種深更半夜到訪墓地,他下意識找到一座不遠處的墓碑,將自己藏了起來。

    不久后,那個腳步聲停在了那座自己坐起來的墓碑前。他甚至隱約聽見有孩童的細微哭泣聲。

    “麗娘?!蹦莻€模糊的聲音響起,“我來看你了?!?/br>
    靜云不敢回頭,只能聽見那人的說話聲。

    “三年了。小江已經會說話走路了,他很聰明,也很有天賦,大約是繼承了你的靈力。”男人的聲音說:“你當年拼死護著的孩子活下來了,但是麗娘你什么時候才能睜開眼看看他?”男人的聲音逐漸哽咽起來,“他雖容貌有缺,但也是你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孩子,你就舍得我沒有妻子,他沒有母親么?近千個日夜,我?guī)缀跻四愕拿婷玻粗〗矡o法回憶,我走遍山川秘境,叩問師門,甚至闖了師尊隕落時封閉的洞府,拼湊出這個陣法,我也不知其真假,只能求上天和這片飛升土地能給我一絲希冀?!闭f到這里,那個男人似乎實在無法繼續(xù)克制,抽泣聲伴隨著孩童迷茫害怕的嗚咽一同響起。

    靜云想要探頭張望,然而不知何時灰白色的霧氣再次蔓延至每一個角落,即便他回過頭也無法看見任何東西。

    過了好一會,那個男人才緩過勁,他似乎按住了那個孩子的后背,響起了輕微的衣料摩擦聲:“是你在麗娘腹中就搶了她的靈力,也是因為你麗娘才無法和我一同游覽這九重天盛景,可你終究是麗娘留給我最后的念想。”

    咚的一聲,伴隨著幼兒的痛呼,靜云聽見了連續(xù)三下碰撞聲。那是被按著磕了三個響頭的動靜。

    “永遠記住,你我與顧家村,不共戴天?!?/br>
    ‘咚’的一聲響。

    就像是有誰重重敲擊了他的識海,靜云整個人都朝一邊倒去,灰沉霧氣散開,視野中那個穿著紅嫁衣的女子身形緩慢站起,踉蹌婆娑著走出墓地,在晨曦中撞上了前來灑掃的村民,在驚恐的尖叫中,發(fā)出疑惑的咿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