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進豪門見家長
施家的豪宅很闊氣,闊氣到白楊要360度轉動才能把花園加別墅全景基本收進眼底。 “小白楊你看那秋千,以前我蕩得可高了,還有那個花圃啊,以前我和大哥還在里面埋過寶箱,后來我們都忘了,直到幾年前翻修時挖土機一鏟子挖出來時,我們才想到有這個東西,哈哈哈!”施琦整個人樹袋熊一樣掛在白楊身上。一到自己的地盤就眉飛色舞地滔滔不絕。 白楊打量著花園,最后目光集中到那虛掩的中式雙開大門上。 “等一下我來按指紋……回來啦我!”施琦那大嗓門在大房子里激蕩了好幾層回音。然后一個保姆樣的女人快步走過來朝他做“噓”的手式。 “二少爺,小哲還在睡呢!” “咦,我大侄子今兒不去上興趣班?。俊?/br> “小琦回來了?”這時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人從客廳款款走來,白楊看著和自己母親年紀差不多,但明顯臉和身材都保養(yǎng)得更精致。“這是你朋友嗎?” “媽,這是白楊,留美博士,國家級人才,做生物研究的?!笔╃f得一臉自豪。 “你們怎么認識的?” “他是白秘書的侄子啊,爺爺也知道他,還夸過小白楊呢。” “阿姨好?!卑讞钗⑿Φ爻瘜Ψ近c點頭,同時手還不忘牢牢地扶住掛在自己身上的腰傷患者,“我其實和我叔叔很少聯(lián)系,上回去找他時,正好見到了施琦?!?/br> “原來如此?!迸巳粲兴嫉攸c點頭,伸出手來笑道:“你好,我是梁冰。我們家小琦就應該多和你這樣優(yōu)秀的孩子交往。我看他這樣子,肯定又麻煩你了吧?” “也沒有那么麻煩啦,”施琦插嘴,“我和小白楊今天一起去敬老院做公益,給老人家摘草莓的時候不小心扭到腰了,哦對,我還用手風琴給他們老年樂團伴奏了,是爺爺最愛聽的那首,小白楊你快把視頻發(fā)我!” “行了,”梁冰皺著眉讓示意自己兒子消停一點,“扭到腰了就進屋好好休息,一會兒我讓家庭醫(yī)生來看看?!?/br> “不是,媽你先看看視頻,以前你不好老愛逼我練這玩意兒嗎……” 正當施琦催促著白楊拿手機放視頻時,樓上突然出來拐杖的聲音,幾個人立即不約而同同時抬起頭循聲望去。 “爺爺!您快來看。”施琦見到人后興致更高了。 但施鴻光并沒有理會他,只是盯著白楊,一步步走下樓梯,“白啟的兒子?” “爺爺您好,”白楊笑道,“我是白楊?!?/br> 施鴻光走近來,鷹一樣的眼睛在白楊身上徘徊,點點頭,“這些年你叔叔經(jīng)常和我提起你,一轉眼都長這么大了?!?/br> “爺爺以前見過我?” “你豆丁點兒大的時候見過,”施鴻光說,“你父親的事,我們都很遺憾。你母親最近還好吧?” “她挺好的,謝謝關心。”白楊感謝道,同時一聲嘆氣,“這些年也很少和叔叔聯(lián)系,沒想到他還向您提起我?!?/br> “怎么回事,怎么氣氛突然凝重起來了?”施琦二丈摸不著頭腦,“爺爺,我今天和小白楊去做公益把腰扭了,他就把我送回來了,咱們得感謝下人家吧?哦對,我還在那表演了手風琴您要不要看看?” 施老爺子瞥了一眼那熱鬧的錄像,表情沒什么太大變化,“看到了?!?/br> “今兒周六,要不你就在這住一晚上,我們也順便招待一頓,感謝你對小琦的照顧,”梁冰這時熱情提議,然后看向施老爺子,“爸,您看呢?” 白楊見施鴻光點頭了,便答:“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施琦一陣歡呼,“那啥,先扶我回房間,誒喲又開始疼了……” 白楊和保姆合力把這個二世祖扶進了房,剛進屋施琦就以自己要洗澡的理由把保姆支走了,然后朝白楊笑道:“怎么樣,我房間不錯吧?” “你們家的房子能差到哪去?” 施琦嘿嘿一笑,又讓白楊把自己扶到浴室里,脫了沾著泥土的衣服然后鉆進浴缸里,舒舒服服地開了熱水。 “啊——本少爺終于舒服了,小白楊要不要一起來?” “我不用了,要不你在這慢慢泡,我出去轉轉?!?/br> “誒你不陪我聊天嗎?算了你去吧,看看咱們家后花園,現(xiàn)在春天花開了很漂亮的,順便叫王嬸幫我弄杯熱牛奶放房間里?!?/br> “你真的天天喝牛奶?”白楊忍不住問。 “欸你什么意思,你還猜到了?” “我說你身上怎么一股沒斷奶似的味道,原來是天天喝出來。” “有嗎?”施琦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 白楊笑了笑,“你慢慢嗅吧,我先出去了?!?/br> “哦對了叫王嬸也把拐杖放門口!” 和王嬸交代完后,白楊便在宅子里慢慢地走著。 小時候他曾聽到父母吵架,似乎是父親在偷偷幫施家做什么事。后來他想問得清楚一些,但母親明明就知道,卻不愿意告訴他。 在他的記憶里,那段時間父親每次回來就會酒氣熏天地對母親施暴,有時甚至還想對他動手。再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父親在工作上似乎很不順,再后來,就是那次意外,父親離開了人世。 這一切都和眼前的豪宅,以及豪宅里的人有難以推脫的關系。 最吊詭的是,這些年他的叔叔白鷺一直在為施家賣命。他曾試圖從對方口中打探當年的真相,但白鷺儼然已經(jīng)是施家的人,對他這個親侄子諱莫如深,并沒有打算告訴他。 這時樓下大門突然有了動靜,白楊走過去低頭一看,只見手牽著手的兩個男人走進來,其中一個他一眼就認出是施鴻光的長孫,未來施家的掌門人,也是施琦的大哥施承。 梁冰走上前接了二人到起居室,然后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出來,幾個人便在客廳里逗著小孩聊著天。白楊聽得出來施鴻光也在起居室,聊得內容無非是一些日常,沒什么對他有價值的。 他折返回去,見無事可做便走進施琦的房間,坐在放好了熱牛奶的小桌前,打量著對方的東西。 施琦的物件不多,一臺游戲機,幾本通俗易懂的搞笑漫畫,看得出來沒什么太有深度的愛好——唯一有點深度的就是放在角落里的手風琴。桌旁還有一對啞鈴,看得出來這家伙對外型還是有些追求的,難怪一對屁股練得又翹又有彈性。 環(huán)視一周,白楊有意思地發(fā)現(xiàn),施琦在房間里擺放得最多的東西就是照片,而且自己單人的照片不多,大多是和家里人的照片——從小到大和爺爺奶奶、爸爸mama、哥哥弟弟甚至寵物狗,最顯眼的一張照片是七歲時的一張生日照,被家人眾星捧月圍著,后面是如小山高的生日禮物,臉上抹了兩道奶油,笑得天真放肆。 同樣是這個年紀,那時候的他在做什么?白楊看著照片,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 這時門外響起施琦拄著拐杖一步步挪過來的聲音,白楊沒動彈,故意等著對方走到自己身后,然后把拐杖一丟撲上來從后面抱住他:“小白楊啊~洗個澡真的shuangsi了,你確定不去?” “我晚點再去,正看你照片呢?!?/br> “怎么樣,我小時候可愛吧?” “這是你奶奶?”白楊指了指照片問。 “嗯,奶奶對我最好了,可惜去世的早,”施琦說著,拿起脖子上戴著的金佛印吊墜:“這個就是她留給的我護身符?!?/br> 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帶這種小孩的玩意兒,白楊心里說著,但看在施琦落寞的表情上沒有說出來。 “欸對,小白楊你快把表演的視頻發(fā)我,我要自個兒珍藏起來。切,他們真是不會欣賞,可惜了……” 白楊想起剛才施鴻光和梁冰反應平平的樣子,不難看出施琦這個兒子在他們心中的重要程度,應該是位列所有晚輩倒數(shù)?!澳悄惆挚茨兀俊?/br> “他更不會感興趣了,他最煩我,以前給他惹了不少事,還說過恨不得把我塞回娘胎里這種話……我現(xiàn)在都好多了他還是那樣。我不像你小白楊,長輩們都喜歡,我在他們眼里可討嫌了?!笔╃f到這又開始叭叭叭個不停,“上爸媽結婚紀念日,我好不容易請了個藝術家給他們畫像,他們剛看到還挺開心的,但風頭很快被大哥送的游輪票給蓋過了……其實這也沒什么,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那幅畫他們壓根就沒掛起來,丟到地下室積灰去了,你說這氣不氣人!” “是有點過分了,就算丟到地下室也不能讓你發(fā)現(xiàn)了啊?!卑讞钌焓謱⑷藫н^來,摸了摸濕漉漉的頭發(fā)安慰。 施琦趁著氣頭喝了一口牛奶,坐下挨在白楊肩膀上:“爺爺呢,做什么都不能讓他開心,我上回好不容易做個手工餅干他也不吃……小白楊你這方面要教教我啊。” “說起來,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大哥來了,現(xiàn)在在起居室和他們說話呢?!?/br> “什么?大哥是不是帶了大嫂?就一男的,長得特儒雅特知識分子,是他的老師?!币姲讞铧c頭,施琦一下子拉起他的手跳起來:“走,跟我下去,給你介紹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