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你不信科學(xué)我也陪你信神佛
靳悅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忍了又忍,沖進房間里,看見跪在地上崩潰大哭的司洛,司洛竟然還沒穿拖鞋,光著腳踩在瓷磚上,“你起來,你別跪地上,地上涼?!?/br> “出去!你出去!我讓你進來了嗎你就進來?!出去!滾出去!”,司洛推靳悅,推也推不動,“滾出去??!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我逗你玩的!我無聊了所以找人打發(fā)時間!你滾??!你滾出去!”,司洛在靳悅身上拳打腳踢,靳悅感覺不到疼似的抱著司洛不撒手,回到房間把司洛放在床上,反手鎖住門。 “我能知道你就睡了一覺的時間里發(fā)生什么了嗎?”,靳悅已經(jīng)冷靜下來,一切都是因為司洛那一句“我會舍不得離開的”,靳悅開口,“只要我想查都能查到,你知道的。是你家里人生病了?還是說他們又逼你了?” “閉嘴!滾出去?。?!滾出去??!”,司洛隨手抓起床頭的杯子丟向靳悅,靳悅動也不動,杯子砸到靳悅的額角摔在地上,一聲巨響。靳悅感覺額頭有點熱熱的,抬起手一抹,竟然流血了。 靳悅笑,露出他的小白牙,“洛,你把我砸傷了,要對我負責(zé)。” 司洛一怔,跑到靳悅面前,哭得看不清靳悅的臉,只有刺眼的紅色,“你有病啊你為什么不躲開?你為什么不躲?!靳悅,靳悅我們?nèi)メt(yī)院,走,我們?nèi)メt(yī)院!” 靳悅把手足無措的司洛抱在懷里,他好像沒有見過這樣六神無主的司洛…不對,他見過這樣的司洛,上一次因為他受傷了,司洛也是這樣的,再上上次他差點磕到尖角上,司洛也是這樣。靳悅得意地低聲笑起來,冷漠無情的司洛為了他染上了七情六欲,再也不能心無掛礙地游戲人間,“洛,我想知道你怎么了?是發(fā)生什么了嗎?” “去醫(yī)院,去醫(yī)院靳悅,你必須要去醫(yī)院。”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靳悅松開司洛坐在床上,“不然我不去?!?/br> “我不喜歡你了!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我身邊沒有有意思的狗所以我找上你了!你滿意了嗎?!你起來!你跟我去醫(yī)院!”,司洛根本拉不動靳悅,他從來沒有像這樣拉不動、推不動他過,“你快點!” “我要聽實話。”,靳悅“嘶”了一聲,“我會失血過多死在這嗎?” “靳悅!你聽話!靳、悅!” “司洛,我要聽你說實話?!?,靳悅語氣沉穩(wěn),像一個定心丸,司洛也鎮(zhèn)靜下來。 “我說實話,你就去醫(yī)院嗎?” “是?!?/br> “好。我告訴你。”,司洛背過身,低聲道,“亨丁頓舞蹈癥,一種家族遺傳病,發(fā)病最早在30歲,發(fā)病后就開始無法控制地顫動、抽搐或者搖晃,因為很像跳舞所以也被稱為跳舞癥,這個病…發(fā)病后15年到20年就會死…”,司洛跌進靳悅的懷里,“與其痛苦一輩子,不如現(xiàn)在痛苦幾天。這個世界誰離開誰都能活下去。” “明知道自己是這樣的情況還要來招惹我…”,靳悅的話砸在司洛的心上,讓司洛喘不過氣,“…可你招惹了我,就要對我負責(zé)。別說幾十年,就是下輩子你也得對我負責(zé),聽見了嗎,如果我不滿意,下下輩子你也得對我負責(zé)。”,靳悅輕柔地親司洛的腦袋,是好聞的洗發(fā)水味,“你這么講就是沒有治療手段唄,那有預(yù)防手段嗎?” “基因篩查?!?/br> “我們明天就去做?!?/br> “我不去?!?/br> “你害怕什么?不管結(jié)果是什么都有我,難道你不做篩查就能保證不發(fā)病了嗎?與其提心吊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得病,不如去確認。遺傳病都有概率。老天爺,我、靳悅,我愿意把這輩子所有的好運都給司洛,我…”,靳悅拉下司洛的手,將司洛的一雙手鎖在他的胸口前,“我愿意折壽換取司洛這一世健康無憂。” “閉嘴你閉嘴!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別吵。”,靳悅輕笑,“折壽多少年都行,只要司洛健康平安,多少年都行?!?/br> “靳悅!靳悅你王八蛋!把你的嘴給我閉上!隨口說說不能作數(shù)??!” “司洛,去做篩查嗎?如果你迷信這個,我還有更多更毒的誓言,你不信科學(xué)我也陪你信神佛?!保鶒偀o所謂地聳肩,“你覺得呢?” “你不要這樣!還有很多比我更好的人!我對你一點也不好,經(jīng)常跟你發(fā)脾氣,還會動手打你,心情不好就拿你出氣,我對你一點都不好!你喜歡吃的東西我不清楚,你喜歡什么顏色我不知道,我對你一點都不好!你不用這樣!” “我樂意,我就喜歡你,其他人再好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靳悅好脾氣地哄,“你說,我們?nèi)プ龊Y查還是去求神拜佛?” “…做篩查?!?/br> “我去安排,明天我們?nèi)タ窜娽t(yī)。”,靳悅松開司洛,“我發(fā)誓,此生此世絕不背叛司洛,不然一生凄苦、不得善終!” “閉嘴!快點呸呸呸呸!” “你怕嗎?”,靳悅看司洛,“你還怕嗎?” “我怕?!?,司洛摟住靳悅的脖子,將自己骯臟的黑色心臟剖給靳悅看,“如果我死了,我不愿意把你留給其他人。我一想到你會和其他人睡在我們的床上、你們一起吃著你做的飯,我就生氣得要命,靳悅,如果我發(fā)病,你愿意陪我一起去死嗎?” “愿意?!?,靳悅愛憐地撫司洛顫抖的背,“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不起爸媽,我把他們送走,就下來找你,你愿意等我嗎?” “可我等不了太久?!?,司洛逼問。他已經(jīng)掏出了骯臟下作的心,必須要看見靳悅那顆跳動的紅色心臟。 靳悅一咬牙,“如果我爸媽身體還硬朗,我就立馬下來陪你,下輩子當牛做馬回報他們的恩情;如果我爸媽身體不好,司洛,求你、求你在奈何橋上等等我?!?/br> 司洛笑著舔靳悅臉上的血,含在嘴里甜絲絲的,“靳悅,我不要你陪。我們明天就去,如果我真的…真的得了這個病,我不用你陪,我想干干凈凈死掉,我不想活到最后,我不想活成那樣,我想在你心里永遠是最好的。”,司洛親吻靳悅,“我死以后,你要好好活下去,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代替我多看看這個世界。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著!” 真好啊,靳悅,我好像終于能…配得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