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沉重的代價
書迷正在閱讀:【蟲族】丑陋的薩烈佛、工廠愛情、[綜英美]低俗小說、美人為奴、二周目的勇者人設(shè)崩塌、一些澀澀童話、穿成反派艸起點男(總攻)、少爺?shù)碾p性通房、大家都是我的翅膀[NP,娛樂圈]、家庭教師
鴻州說話的時候一眼也沒有看向蕭漠,仿佛這些事情跟他毫無關(guān)系。 蕭漠佇立在一旁,不由自主地開始認真看向那個跪下的青年 ,心臟像被人攥緊似的,感到陣陣窒息。 他留在靳璟身邊唯一的作用不就是替他解毒? 否則,他早就該跟郭政一樣被扔海里了,現(xiàn)在鴻州一出現(xiàn),還在被官府通緝,自身尚且自顧不瑕,居然一來就要斷了他的生路? 如果他對靳璟而言沒有利用價值,僅僅只是一個能被隨意cao弄的玩物,他以后又該何以自處? 不行! 他上前一步,刻意站在了暮川旁邊,躬身對靳璟道,“王爺,能否容屬下一起參與商議解毒事宜?” 靳璟眸光閃了閃,似乎松了一口氣,“也好,蕭侍衛(wèi)既是找來寒蚧的人,也是上次解毒的功臣,自然應(yīng)該一同商議?!?/br> 等他們四個人同時在寬敞的房間里,關(guān)上門屏退他人,氣氛再次變得詭異起來。 靳璟和鴻州坐在高背梨花木椅上,中間隔著木案,暮川和蕭漠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機會。 “先說說你怎么會被朝廷通緝?”靳璟看向鴻州。 “此事說來話長 ,我原本在沙風(fēng)鎮(zhèn)辦事,剛有了一些眉目,突然靠近沙風(fēng)鎮(zhèn)的蒙西起了戰(zhàn)事。” “戰(zhàn)事?”靳璟想起入城時看到的鷂鷹,臉色一變,“居然真的有戰(zhàn)事?” “傳聞是太祖皇帝靳朗時期未能清理的叛將洪光的后人在蒙西秘密招兵買馬多年,蒙西邊境屬于無人管轄的三不管區(qū)域,據(jù)說他在那里秘密活動了很多年。這次起事他就一舉攻破了交通重鎮(zhèn)沙烏,我也不得不提早離開那里?!?/br> 太祖皇帝靳朗鑒于前朝由權(quán)臣決定皇室事務(wù)、專擅國政對統(tǒng)治本身的損害,晚年為鞏固皇權(quán),屠戮了不少功臣。洪光當(dāng)年也是西征前朝殘部的大功臣,被人舉報謀反,靳朗便順勢命人將其捉拿,誰知洪光早前得到了提刑按察史的風(fēng)聲,連夜出逃,不僅如此,還召集舊部,最終在蒙西邊境建立了叛軍。 多年來,被多次剿滅,又多次死灰復(fù)燃,趁機作亂。 這次,不知又是得了誰的幫助。 靳璟暗忖,“這是皇兄該煩惱的事情,跟你被通緝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難道……?” 鴻州苦笑了一下,“青巖教跟洪光素有來往……這件事連我都不知道,多半是師傅親自在cao持,戰(zhàn)事一起,一位吃里扒外的教中主事將事情捅到了蒙西邊境都指揮使俞誠那里,他一路上報,很快,青巖教的教眾,不管是總舵分舵,只要在朝廷那里在籍在冊的,都淪為了通緝犯?!?/br> “這……”靳璟眉心深鎖,顯然也沒想到短短時間出了這么大變故,很快抓到了問題關(guān)鍵,“貴教果真跟叛軍有牽連?” 鴻州沉默了,很多事情他暫時沒下定決心,便不能跟靳璟說得太明白。 青巖教自然是跟叛軍有牽連的,甚至可以說洪光的后人洪林的部隊就是葉炳貢一手扶持起來的。 這件事連他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葉炳貢這些年一方面讓他查謝家旗下的商隊與西域人來往交易私鹽的賬本和通路人脈,一方面讓鴻郅拿下溫家在東扈城經(jīng)營的礦洞……其實全都是為了助洪林招兵買馬,挖掘帝國的墻角。 甚至于在總舵開壇儀式上,葉炳貢一直虛位而待的貴客,其實就是洪林,只不過,直到發(fā)生夜襲之時,洪林也沒有出現(xiàn)罷了。 為了起事,被帝國所嚴厲禁止的火銃,葉炳貢靠著多年來開漕運、設(shè)鏢局的掩護,打通各個關(guān)卡,居然為洪林搞來了數(shù)百支。 正因為如此,這次叛軍卷土重來,才被朝廷如此重視,至今都沒有確定平叛的將領(lǐng),卻風(fēng)聲鶴唳地開始四處抓捕跟叛軍有關(guān)的人。 江湖上,受累的也不止青巖教,還有雷火堂。 誰讓他們擅長制造火器呢? “如果確有關(guān)聯(lián),你還會幫我嗎?”鴻州謹慎地問道。 “這要看你怎么選擇了?!苯Z神色緩和了,“我自然是想幫你的,但肯定不會為了你背叛皇兄,辜負澧朝的江山”。 他們二人多年的交情在帝國江山面前瞬間顯得極其脆弱,鴻州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問完全是多此一舉,他深吸一口氣,“這件事的真相……恐怕只有教中極少幾個人清楚。不過,我已經(jīng)在找人查了,下轄的分舵也傳令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不用聽從總舵指揮?!?/br> “我信你?!苯Z不急不緩道,“但你也不能一直被通緝,以后有什么打算?” “回昕風(fēng)樓以后,為了解決這件事,我想見當(dāng)今圣上一面,不知璟能否為我引薦?”鴻州直言道。 靳璟沒有立刻回答,下頜微微收緊,大拇指在扶手上來回摩挲。 這是他陷入思考的小動作。 他為鴻州引薦這件事本不難做到,壞就壞在鴻州是通緝犯,而且青巖教跟叛軍有關(guān)聯(lián),屆時他怎么能保證靳清的安全? 換言之,就算他自己相信鴻州,靳清信嗎?他以前就對自己身邊留了個危險的江湖人士頗有微詞…… “你放心,時間地點你來安排,我也不會帶其他人?!兵欀菟坪蹩创┝怂牟话?。 “我回去之后先試探一下皇兄的意思再做安排,不知你意下如何?”靳璟零模兩可道。 “我手下那么多人,在朝廷都是登記在籍的,一著不慎,被捕入獄,恐怕就很難全身而退了,此事一定要快?!兵欀菝理㈤W,已經(jīng)有些焦躁了,他站了起來,“事不宜遲,不如我們盡快開始解毒,然后動身回鎬京?!彼滞笠环贸鲆粋€小小的荷包,從里面倒出來三粒黑乎乎的藥丸,“這是寒蚧所制,你需要服下一個時辰后開始解毒?!?/br> “這次怎么會這么多?”靳璟不解道。 寒蚧也是劇毒,多用同樣難逃一死。 鴻州輕輕拍了兩下手,木門吱嘎一聲,進來一個嬌小的身影。 沐藍? 蕭漠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冷面素衣的姑娘。 他剛剛聽兩人旁若無人地說了半天,已經(jīng)懵了,此時乍然看見她,頓時覺得鴻州這次解毒并不簡單。 果然,沐藍先是對靳璟盈盈一拜,然后朗聲說道,“王爺,這次主人是想徹底拔出您體內(nèi)積年的寒毒,如果順利,日后您將不會再受寒毒所擾?!?/br> 靳璟聞言也站了起來。 “服下寒蚧,暮川會在主人的引導(dǎo)下用無極火相功將您體內(nèi)寒毒逼入左手陽池xue,我再用針灸將毒引出體外,服藥調(diào)理三月,您便能痊愈。”沐藍說完便抬起頭看向靳璟。 “當(dāng)真?”靳璟不明白,既然這么簡單,他怎么會被這寒毒折磨了數(shù)年,天下名醫(yī)都束手無策。 “主人一直在想辦法,但要成功其實有個苛刻的條件,所以之前他沒有對您完全坦白解毒之法?!便逅{連忙對靳璟解釋。 “什么條件?” “作為藥引……修煉陽性功法的人不但須得功力深厚,而且在這個過程中要虛耗自己二十年的功力,即使成功了也會成為廢人?!兵欀莶逶挼?,指著木愣在一旁的暮川道,“所以,這個人需要絕對忠誠,而且愿意犧牲,他是我培養(yǎng)了很多年的人,你可以信任?!?/br> 靳璟終于再次正眼看暮川,青年順服地低著頭,一眼不發(fā),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他做夢都想徹底拔除寒毒,就算只是試一試,他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如果他最后耗盡功力也沒有成功,這里不是還有一個人嗎?璟,你還擔(dān)心什么?”鴻州抬著精致的下頜朝蕭漠的方向示意了下。 “我自然也會為王爺效力?!笔捘⒖躺锨肮笆值馈?/br> 他總覺得事情的進展十分詭異,但他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不用他犧牲,又能徹底解毒,這不是好事嗎? 當(dāng)他被鴻州連同沐藍拉出了房間,還在門口徘徊時,還是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是不想就此離開,于是在鴻州的糾纏下還是回到了房間外。 房間里,只剩下靳璟和暮川兩人的時候,一直都極為沉默的青年突然就跪了下來,他伏下身體,“王爺,解毒之前,小人有一事相求?!?/br> “說。” “小人罪奴出身,一身功力是最后的保命根本,若是替王爺效力自然是榮幸之至,但小人還是想為自己求得一條后路。”暮川低著頭磕在地上,聲音十分懇切。 “黃金美宅布匹我都可以賜予,你想要什么?”靳璟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些身外之物,就算我有命拿也無福消受,至于高官厚祿我更是不敢想,我只想余生有一個安身立命的片瓦之所?!彼f著,突然解下了衣帶,滑落的衣物將他斑駁的后背,以及后頸的信腺露了出來,一點點極淡的木華甜香彌散在空氣中,柔和到絲毫沒有勾引的意思,只是純粹的袒露自己的脆弱。 “你是坤洚?”靳璟蹙眉道,念轉(zhuǎn)如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自己將他納入王府。 “請王爺標(biāo)記小人,我將誓死追隨,永不背叛,余生在您身邊留有一席之地足矣?!蹦捍ㄌ痤^來,一張出色的俊臉終于露出了全貌,他深棕色的眸子一灰一黑,竟然已經(jīng)失明了一半。